正文 [敏若] 浮生若夢 (趙敏x周芷若) — [敏若] 浮生若夢之八

--浮生若梦之八--

这些天赵敏都睡不好,全都因为那个小东西。整天就知道哭,很难哄,一天要吃好几次奶,每次都只吸一点点,等会饿了又开始哭。那小东西还浅眠,费尽千辛万苦哄睡下了,稍微风吹草动就能吵醒她,像张三犁担柴落了或是冯姨洗碗掉筷子,就会开始哭。赵敏只好抓着时间能睡一点是一点。

晚上的时候赵敏就把孩子丢给周芷若,闷头睡觉,除非孩子吵着要吃奶,否则打死不起。近来峨嵋派无要紧事,周芷若会早点下山,师姐们都晓得这件事,满月时特地上门祝福,对娃娃喜爱有加,故派里的事情能帮把手的都替周芷若分担掉。

房里赵敏抱着孩子喂奶,这小东西只有这时候特别乖,水灵灵的眼睛大睁着,无辜的模样。

「赵敏,我进来了。」门外传来周芷若的声音。起先赵敏很抗拒喂奶时有人在身边,可後来实在累了没力气在意,况且擦澡时早被周芷若看光了去。

「进来吧。」

周芷若带上房间的门走进来,发现赵敏正奶孩子,她别开眼,刻意回避。那小东西正巧吸饱了,赵敏拍拍她的背,促使她打嗝,打过嗝後交给周芷若抱,自己理好衣襟。周芷若用指头逗着娃娃,或许是吃饱有精神了,娃娃勤奋的想抓她的手指,咯咯笑着。

「折磨人的小东西,当娘的累惨罗,笑得真欢。」赵敏凑过去拧住娃娃的鼻头。

娃娃眉头一皱就要哭,周芷若忙拉开赵敏的手,「你别闹,弄哭她待会还不是累到自己。」

这下换赵敏的脸皱在一起了,「有了孩子不要娘了,那帮人这样,连你也这样。」

这娘俩果真同个模子刻出来的。

知道这是赵敏的痛处,虽然周芷若无意,到底是伤了她,「赵敏,我...」

「敏敏,敏敏特穆尔才是我的本名。」赵敏抬眼,「芷若,我从来没听你唤过我的本名。」

说起来是个没甚麽大不了的事情,没想到周芷若抿着嘴,白皙的脸红的通透,连耳根也泛起粉色。周芷若没有犹疑太久,她垂着眼,表情羞涩,终是唤道:「敏敏。」

「真真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啊。」万万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周芷若这般模样。赵敏被封为蒙古第一美人,对自己的容貌颇为自信,是也当之无愧,但初次见到周芷若时,仍被她的容貌迷了双眼。

周芷若脸皮薄,哪受得住赵敏痴迷地盯着她,顾左右而言他,「孩子已经满月了,该是时候起名字给她。」

「我早想好了。绍布特穆尔,绍布在蒙古语里有飞鸟之意。」赵敏拉起娃娃胖嘟嘟的指头,「但愿她将来驰骋天下无拘无束。」

「好名字。」周芷若轻轻地拍着孩子,「那、她的汉名呢?」

周芷若并非真的想知道,只是介怀,毕竟这是赵敏跟张无忌的孩子。

「给她以後自己想了,怎能都替她准备好啊,宠坏了还得了。」

说谁呢。眼前就有个大只被宠坏的活宝了。周芷若嘴角岑着笑,将那丝介怀埋藏心底。

他们又聊了一会,赵敏终於档不住睡意,头沾枕头便沉沉睡去。

日子一晃过了大半年,赵敏逐渐习惯被绍布折腾的日子。偏有一事忍无可忍,半夜被叫起来喂奶,每每好梦正酣时被摇醒,就听见绍布哭的凄惨,她才想哭呢!赵敏真想掐死这个小祖宗。周芷若这时倒慈眉善目了,总是好声好气的哄着绍布,好似周芷若才是亲娘。

有日睡前赵敏刚喂完奶,突发奇想到,「芷若,我有个主意,我先把奶装壶里,绍布晚上哭饿时你就可以喂她了。」周芷若满脸"你在说甚麽鬼话",赵敏不服,「你那甚麽表情!我这法子可好,不只你可以喂,冯姨可以喂,张三犁也可以喂,大家轮着喂,你我就可以多睡点了。」

周芷若心里天人交战,挣扎好一会,艰难启口:「敏敏你知道怎麽挤吗?」

还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叫好的赵敏顿时僵住,她摸摸下巴,乾脆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我现在就挤挤看。」不亏是玩弄六大门派於股掌间的绍敏郡主,办事雷厉风行,衣服掀了身体力行,周芷若眼观鼻鼻观心,总之先默念个金刚经。半炷香过後,赵敏被自己弄的胸疼,挤不出半滴奶,觉得不好玩,扯起被子蒙头睡觉去。幸好赵敏放弃得快,不然周芷若得要默念起楞严咒了。

夜半,绍布躺在藤椅上熟睡,这孩子浅眠,跟大人共寝容易被吵醒,於便把藤椅改成小床给她。周芷若靠在桌边撑着下巴打盹,本来晚上她都会打坐练功,可绍布爱哭,常常半夜得哄她,频频被中断,周芷若只得改变习惯,寻点事情度过漫漫长夜,她有时会把白天还没处里完的事情带回来做,有时会读些兵书。长时间下来身体堪不住,书读着读着便阖起了眼。

忽然间阴风大作,窗子被扇开,啪啦啪啦作响,周芷若惊醒,赵敏还熟睡着,绍布哇哇大哭,她忙着关上窗户,抱起绍布哄着,绍布却依旧哭个不停,越哭越大声,房间里变得越来越冷,赵敏依旧没醒,周芷若担心她是生病了才这麽大动静都没反应,靠过去查看,忽然凛冽的寒气袭来,抱着绍布床上躺着赵敏,周芷若没法躲,反手阻档,剑刃削去她手背上的皮肉。化掉对方的招式,立即运气於掌朝胸膛拍去。来人形如鬼魅,掌气如竹篮打水消逝无踪,反而给对方可趁之机,右手遭箝制,周芷若动弹不得。背後忽然拍来两掌,周芷若运气护体,那掌气却轻易穿透她护身的内功,打入肺腑。周芷若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绍布不知何时起停止啼哭,周芷若望向怀中,只剩下布团,哪里还有绍布的影子,床上空荡荡的,赵敏也消失了,而周芷若终於看清出手伤她的三人面容,灭绝师太、丁敏君跟宋青书

。啊,这是发梦魇了呢。周芷若惨淡的笑了,她几年来小心翼翼的别让自己睡沉,透过打坐撑过无数夜晚,就是为避开这难解的心结。她有愧於他们,却木已成舟,无法挽回。在梦中被纠缠着,找不到醒来的方法。丁敏君戳瞎了她的双眼,宋青书扭断了她的双手,灭绝在她耳边,叮嘱着未能完成的誓言,一遍又一遍,直到长剑贯穿她的喉头。

周芷若再度惊醒,胸中浊气翻搅,肺腑剧痛,一时间压抑不住呕出鲜血溅在桌上。她扶在桌边,身体颤抖着,额上全是冷汗,她咬着唇试图让自己恢复冷静,直到身体不再颤抖。天方亮,些许晨光躜进屋里,屋里很安静。周芷若走到床边,赵敏睡得好好的,来到藤椅边,绍布也难得地安安静静熟睡。幸好没吵醒他们,周芷若松口气,回到位置上运功调息,待身体妥贴後趁着他们醒来前把血渍处里乾净。

赵敏一早醒来没见周芷若身影,自她生了绍布後,周芷若都会晚点出门早点回来,早课的讲经由静玄代劳,周芷若会同她吃过饭後才出门。赵敏叫来冯姨问怎麽回事,冯姨说掌门有要事日头还没升起就赶着上山。近来没听周芷若说过峨嵋派有甚麽急事,虽说以周芷若的性格极可能藏着事情不与她说,她到底是个外人,还是蒙古人,更是朝廷钦犯,连上山都被限制着,峨嵋派里的机要之事又怎麽会让她知晓。各种思绪翻涌,以至於没注意到房间里的桌子被削去薄薄一层。

峨嵋派讲经堂里,弟子们熙熙攘攘,静玄师太为人亲和待後辈宽容,由静玄讲经的日子,弟子过得可惬意了,慢悠悠踩着点到,看到上面站着的人是以严厉着称的掌门人,吓得摔了手中的经书。周芷若负手立於堂上,审视座下弟子,弟子们正襟危坐,寒毛肃立。

「业精於勤荒於嬉,王求福,你说说你们荒废了多少?」

唉呦老天怎麽会点到他,王求福愁死了,周芷若的视线像刀刮着他,其他弟子则眼巴巴的望着他,他的回答会决定掌门怎麽处置他们。

「回掌门...都、都荒了...」

王求福这句话害峨嵋弟子被操了三天三夜,叫苦连天。

静玄觉得自己的小师妹似乎有些异恙,却说不上来原由,想到当年少室山回来後周芷若流着泪全盘托出心事,早课结束後担忧的跟上去,「掌门人,是不是发生了甚麽事?」周芷若尽可能地让自己与平常无异,「师姐为人温柔敦厚,那些後辈精明的很,柿子挑软的吃,就知道蹬鼻子上脸,对师姐失了敬重,我此次临时上来查看,果真都露出马脚。」静玄无拥权野心,对尊师重道、长幼有序视之甚重,觉得周芷若说的在理,消了心中疑虑。

回到掌门禅房,周芷若打坐运功,为回避梦魇长年没有睡眠,因着这次失误累积在身体的疲累并发,好在还在控制范围内,只盼能在太阳下山调整如常,别让赵敏看出异状。今早没跟她说就出门,会不会生气?绍布是不是整天哭闹?让冯姨帮带的话...

得好好盘算赵敏说的挤奶法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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