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忙跑到不久前摆满鸡蛋的货架,学长修长的背影就在眼前。
「学长!」我微喘着气,拍拍他结实的背。
他回眸,蹙起眉,准备张口时,我立刻弯下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学长对不起!到处乱跑给你造成麻烦了。以後不会了,对不起。」我暗暗希望这能有效缓和他待会锐利的眼刀及毒舌的责备。
意外的是,下一秒,他一只大手啪嗒地放在我头顶,胡乱地抚了抚,我吃惊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他褐色的眼中比起斥责,更多的是担心。
「知道错就好,但下次再乱跑你就完了。回家吧,我肚子饿了。」说罢,只见他俐落的背影推着购物车转身向收银台走去,独留我满脸通红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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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结完帐,超商大门口外迎接我们的是一场毫不留情的滂沱大雨。
台北有很多和南部差异甚大之处,不过只有天气变化大这点是少许的共通点之一。
我无奈地看着每滴像红豆般大小的雨珠从天空直直坠地,马路上的行人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步调。
我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微凉的风卷起我几丝凌乱的秀发。
「雨好大。」学长说,他仰天长叹,此时他的发色比平常来得要黯淡许多。
他浅色的长睫毛低上几滴雨水,眨呀眨的,像似在跳舞的小珠子,他的双眸映着滚滚滴落的雨水,澄澈清晰,彷佛一颗颗都锁在眼中。
「我没带伞耶。」我小心翼翼地说,内心的小鹿因隐隐期盼着少女漫画标准情节而开始失控乱撞:打同一把伞回家,在大雨里两人的心开始产生微妙的变化—
「真可惜,我也没带欸!」他咧开十万伏特的笑容。
我说!没带伞哪里有可以笑的点啊!
学长的特殊技能肯定是煞风景。
不过看在他露出这麽犯规的笑容,暂且放过他。
「那就跑回家喽!」他一脸兴致勃勃,像是个迫不及待出门郊游的孩子。
不过我哭丧着脸问道:「就不能去超市买把伞走回家吗?」
他故作可爱(不过真的好可爱啊)的噘起蜜桃般粉嫩的嘴,夏季里稍稍晒黑的皮肤此刻显得较为白皙,他捏起我两侧的双颊,我被迫抬起头对上他的双眼,我们的身高差完美的形成一个恰好的角度,让他能看遍我整张脸,我也能欣赏他颚下性感的曲线和诱人的锁骨,更重要的是,他完整的表情也清楚呈现在我眼前。
「果然成绩好的都这麽死脑筋,」他用指头大力弹了我额头一记,我吃痛地啊了一声,「夏天在雨中奔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件事啊,很好玩的,我跟你保证。」
我没办法忽视他容光焕发的神情,他用一种近乎无法拒绝的说服感俯视着我,身为正常的高中女生,要拒绝一个闪闪发亮的美男子,简直是最严苛的酷刑。
盯着他的锁骨和脸蛋几秒,满意了之後我才缓缓点头,他勾起常见的恶作剧微笑,捏捏我的脸蛋,「这才乖。」
学长啊!别若无其事地做些超犯规的举动啊!小剧场演的如火如荼的同时,我的招牌双马尾已经被学长松了开来,「唉?」
「头发淋湿後很不好拆发圈,最好先拿下来。」他说,很顺手地把我卷曲的发丝梳了开来,「好了。」
我避开他的双眼,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嗯,那走吧。」僵硬的语气连我自己也听不下去。
学长先踏出一步,站在遮雨棚外,任凭雨水打落在他身上。没几秒後,他已经浑身湿透,白衬衫下的肌肉线条太过显眼,从手臂到腹部,每个角度每个曲折,彷佛都精心计算过後描绘在他身上,我早就看傻了眼,而路过的行人行经时也不忘回头多看几眼。
随即,他露出一个少见的酒窝笑容,小窝深的像是能把悲伤难过都吸进去似的,只剩单纯的喜悦洋溢在他的唇边。
他动人得像是晨露里折射的第一道曙光。
他发现我愣在那盯着他看,展开更加灿烂的笑容,把我的手腕紧紧钳住,拉进雨里。
一阵清凉从头皮及制服渐渐透进我的肌肤,酷暑带来的燥热总算烟消云散。
「好了,出发!」我还没来的及好好享受清爽的感觉,学长又立即拉着我穿越马路,我只好踉踉跄跄的跟着跑着。
神奇的是,跑着跑着,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我不自觉地浮起一抹微笑,世界非常辽阔,不过此时此刻,只剩下我跟学长奔跑在这个辽阔宽广的世界。
奔跑的这段旅程很快就结束了,就像青春。
我跟学长气喘吁吁,停在旧公寓的红色大门前,我累的瘫坐在地上。
「好玩吗?」学长把湿透的棕发拨向後方,宛如从杂志封面走出来的模特儿。
我点点头,微微地笑着。
「刚刚跑着忘了告诉你,内衣透出来了哦。」学长语出惊人,还一脸淡定地指着我的白衬衫下的淡绿色内衣,彷佛是在问咖啡能不能加糖。
「啊啊啊啊啊啊!」我抱胸,把头埋进胸口,全身蜷坐在地。
天哪!超糗!
「我说啊,胸前根本连肉都没有是在遮什麽啊?」来了!毒舌攻击!
我抬头,狠狠瞪着一点都不绅士的学长:「我也是女孩子啊!胸部小了点又怎样?」呜呜呜,胸部小有错吗?
「所以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不吃毛没长齐的,就别在装了,就算你脱的光溜溜我也是无动於衷。」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大门,手里提着刚刚买的东西,再自然不过的说。
可恶,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害躁的像个傻瓜。
我放弃掩饰胸前的内在美,越过学长直接踏上楼梯,但我从来不是个细心的人,自然也疏忽了学长泛红的耳根。
我拖着步伐缓缓走向三楼,这时,刚好住在五楼的邻居伯伯走了下来,我一时之间来不及反应,有个人影突然冲了出来,用强健大身躯把我强压在狭小的楼梯间,我的上半身紧贴在他的胸膛。
他湿热的鼻息搔着我的太阳穴,我屏住呼吸,勉强把视线向上移—
学长锐利又危险的双眸,让人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