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休妻,好嗎? — 出遠門

自从「金媪堡」多了一名新成员之後,每天都热闹得不得了,只是那孩子特别会哭,醒着的时候,除了喝奶,基本上都在哭闹,所到之处,都将大家折腾一番,但是大家却乐在其中,只要看着那小家伙精神奕奕的样子,好像什麽事都无所谓了。

「硕儿!硕儿!」赫连莳将孩子取名赫连硕,每天一有空就陪他玩,对这孩子疼爱得不得了。

「哇哇哇!哇哇哇!」赫连硕完全不领情,越哭越大声。

「是不是饿了?还是尿布湿了?」黎叔说。

「刚才喝过奶,尿布也没湿啊!」唐觉理将孩子抱过去检查。

「这小鬼就是爱捣鬼,不让人安宁!」赫连莳嘴上抱怨,但脸上却笑着。

「尤其到了半夜,哭得更厉害呢!」唐觉理一脸幸福地说:「不过这样就表示我们硕儿是个精神的孩子。」

「你们再这麽宠下去,他长大後就难管教了。」赫连缭说。

「大少爷这麽说就不对了,父母宠孩子是天性啊!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呢?」黎叔说。

「硕儿!娘最爱你了!」唐觉理从小没感受过太多父母的关爱,所以她在心中默默许诺,决不让赫连硕和她一样,必要给他最幸福的家庭生活。

「再过一阵子,孩子就满月了,我们是不是该请吃满月酒呢?」黎叔提议。

「是应该好好办一场,该请的亲朋好友都要来!」赫连莳说:「觉理,你看要不要请你娘家的人来?之前从没派人连络过你娘家的人,现在孩子出生了,我想也该让他们知道你的行踪了。」

唐觉理是个私生女,母亲早逝,父亲将她寄养在别处,所以他与家人并不亲近,赫连莳先前为了避免争议,一直没联络她的家人,毕竟唐觉理是被人贩子抓了去卖,加上她家里的人也没派人寻她,赫连莳就没多此一举了。

「不了,我想他们现在过得很好,不用再打扰他们了。」唐觉理边说着、露出落寞的神情,想必她也是经过许多期待又失望後,才做出割舍的决定吧。

「好吧!」赫连莳搭着她的肩膀,给她安慰。

「怎麽不见雅歌?她又去校场了?」唐觉理想起一上午都没见到她了。

「是啊!夫人用完早饭,马上就出门了!」黎叔说。

「最近我也忙,没时间看着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又乱来了?」唐觉理就是不放心游雅歌,她像个倒楣星,动不动就会出事。

「你就好好休养、把身体调好吧!大嫂的事就交给大哥操心吧!」赫连莳说:「反正他们现在也鹣鲽情深!」

「看你们两兄弟都定下来了,我也放心了!」黎叔说。

「我出去一下。」

赫连缭出门後,临时起意、骑着马去了「丹青城」外邻近的一个城镇,他是个正常男人,须要解决一些男人的事,不像赫连莳有个恩爱的小妾在家服侍他,他只能到风月场所玩玩。

「堡主,您都好久没来了!可想死我了!」一个浓妆艳抹、面容还算俏丽的女子一屁股就坐上他的大腿。

「过来!」对着这个连名字是什麽他都不知道的女人,赫连缭也不多话,直接带上床去。

「堡主真心急!」

没多久功夫,床上只剩两名裸身的男女,他们缠绵着,赫连缭是个侵略性很强的男人,即便在床上,也是比较强硬的作风。

「……堡主……啊……。」那女子发出呻吟。

「……。」赫连缭只管做自己的事。

「……啊啊……堡主……赫连……堡主……。」

赫连缭听到那女子喊着他的姓,脑中赫然闪过游雅歌的样子,她总是这麽叫他,他低头看着身下娇媚的女人,但想到的却是游雅歌,他突然无法继续,猛然起身,穿上衣服、银子留下就骑着快马离开了。

一路上,他总觉得脑子一片凌乱,他不晓得为甚麽在那种时候,会想到游雅歌?又为何想到她之後,就无法再与那名女子缠绵?

那一天,他在外头悠晃了许久,夜幕降临才回到「金媪堡」。

当他开门、进房时,已经是子时了,不过,在那漆黑的房里还有个人静静地坐在桌边等他……。

「你回来啦!」

「你怎麽还没睡?」

「你这麽晚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

「我可是赫连缭,会出甚麽事?」他嘴上逞能,却对游雅歌的关怀感到窝心。

「我知道,但是怕就怕会有万一嘛!」

「不早了,你先睡吧!」

「好。」

累了一整天、又熬了这麽长的夜,游雅歌早就睡眼惺忪,一爬上床马上就睡着了,赫连缭躺在她身旁,无法入睡……。

他能闻到她发丝的清香、触摸到她略为冰凉的指尖,他转身看着熟睡的她,手指滑过她的鼻梁和唇,沿着下颚、颈来到锁骨,他轻轻撩开她的领口,看见了她胸前的剑伤,他收手,想着游雅歌和卫或起的故事,突然他好想知道,游雅歌是否还爱着卫或起……?

隔日,赫连莳夫妻和黎叔在大厅逗弄赫连硕,赫连缭在看书,游雅歌想起这几日忙着练武,已经很久没拉二胡了,所以就拿出赫连缭送的二胡想练习一下。

「哇哇哇!」赫连硕一如往常哭闹。

「硕儿!看爹!啷啷啷!」赫连莳拿着波浪鼓哄他。

「哇哇哇!」赫连硕完全不买帐。

「这孩子成天哭不累吗?」都快一个月了,唐觉理每天被他的哭声吵到无法好好休息,一天比一天精疲力尽。

「这就是所谓的『甜蜜的负担』吧!」黎叔说。

游雅歌调好弦,开始拉奏,赫连缭放下手中的书,欣赏起游雅歌的表演。有趣的是,哭闹不止的赫连硕一听到二胡的声音,马上就不哭了,他扭着头、眼珠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声音来源。

「硕儿不哭了!」赫连莳非常惊讶。

「看来我们硕儿很喜欢二胡的声音啊!」唐觉理将摇篮中的赫连硕抱起,坐在游雅歌座位边。她说:「雅歌,你该教教我怎麽拉二胡了,不然他成天哭,我都拿他没办法。」

「好哇!」她不停拉着二胡。

「这首曲子听着欢快啊!跟你之前的曲子很不一样。」

观察入微的唐觉理近来发觉游雅歌的曲风有不小的转变,先前她的歌曲里透漏着悲伤与无奈,而现在旋律却越发轻快,有种舒坦又愉快的氛围。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教你怎麽拉这首曲子。」

「有词吗?能不能唱给我们听听?」唐觉理问。

「我还在想词呢!等填完词再唱给你们听吧!」

「一言为定。」

最近几日,「金媪堡」都为了赫连硕的满月酒宴忙得不可开交,即使还在坐月子的唐觉理每天也都有许多事要做。

眼看再过几天就是酒宴之期,请帖也都送出去了,赫连缭却发现有笔帐出了问题,需要他或赫连莳亲自跑一趟处理,赫连硕的满月酒,赫连莳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缺席,所以想当然尔,只有赫连缭能出门了。

游雅歌一听说赫连缭要外出,死缠烂打着要跟去,赫连缭没办法,只好答应,反正离目的地不过三天路程,顺利的话还是能赶得上满月酒宴。

赫连缭和游雅歌带着几名随扈,轻装上路……。

赫连缭替游雅歌安排了一辆马车搭乘,但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说什麽都不肯乖乖待在车里。

「难得天气这麽好,你就让我骑骑马、遛遛圈嘛!」游雅歌拉着赫连缭的袖子求着。

「不成。」

「拜托!拜托!拜托啦!」

「别忘了,你现在眼睛不方便,如何骑马?」

「那你带着我骑不就好了!」

「……真是的……。」

赫连缭说不过游雅歌,只好妥协,他与游雅歌共乘一匹马,让游雅歌坐在前面,游雅歌得偿所愿,一路上开心得哼哼唱唱、不时摆动双手双脚。

「你就不能安稳坐好吗?」赫连缭看她像条虫子动个不停。

「不能!」游雅歌调皮地甩着头。

「心情挺好的嘛!」

「当然,这可是嫁进你家之後,第一次出远门啊!可怜我都快憋成『深闺怨妇』了!」

「『深闺怨妇』?哼,说得我像负心汉!」

「谁说的?你是最棒的丈夫了!」游雅歌心情大好,嘴巴也像吃了糖、猛赞赫连缭。

「我怎麽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真的是!你看,你每天都让我吃好的、用好的,我想去『垂青楼』卖艺、你就让我去,我想去校场学功夫、你就让我学,对我这麽好,当然是最棒的丈夫罗!」

「没想到你也会感恩啊?」

「不过你要是能更常带我出门,就更好了!」

「无事献殷勤,你果然非奸即盗!少得寸进尺了!」赫连缭看穿了游雅歌的阴谋。

一路上,两人时而斗嘴、时而说笑,与其说像是出们办公,更像是出游般轻松,赫连缭看游雅歌这麽开心,刻意放慢了步调,让她多享受一会儿踏青的舒畅感觉……。

一连走了三天的路,等到他们抵达目的地时,游雅歌也显得有些疲惫,赫连缭让她留在客栈休息,自己则如火如荼办好了收帐的事情。

等赫连缭办好事,再回到客栈时,游雅歌已经洗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在床上睡得香甜了。赫连缭也觉得也点累了,随後也爬上床睡了一觉。

两人就这样在客栈房间睡了一下午,游雅歌睡着睡着,肚子也饿了,让自己的饥肠辘辘给唤醒,她一翻身,碰到了赫连缭,才知道赫连缭也在休息,她蹑手蹑脚想下床,但毕竟这里的房间摆设她不熟悉,一踏上地,就让床边的灯台绊了一跤,发出不小的声响,赫连缭也被吵醒了。

「你在搞甚麽?」赫连缭一起身就见到游雅歌摔趴在地上,无奈地撑着头。

「我就是想起来找点东西吃嘛!谁知道那该死的东西绊倒了?」游雅歌拍拍手上的灰土,站起来。

「你想吃甚麽?」

「既然你都醒了,我们出去街上绕绕吧!顺便吃点东西!好不好?」

「你决定吧!」

赫连缭和游雅歌打点好之後,就一块儿上街去觅食了……。

虽然在「丹青城」的时候,赫连缭得空也会尔偶带游雅歌上街逛逛,但他们俩在城中无人不知,每走几步就会遇到熟人,一路上很难尽兴逛街,但在这座小城镇,没人认识他们,他们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妻,两人挽着手,悠闲地走着,看到想吃的东西,就随手买来、边走边吃。

从前赫连缭几乎不吃街边小贩卖的食物,但在游雅歌的平民作风影响下,也渐渐吃起了一些小吃。

「这花生糖比『丹青城』的好吃!」游雅歌和赫连缭在街边一间卖点心的小店舖试吃着,她提议:「觉理一定也喜欢,我们买一些回去给大家吃吧!还有可可和玉娘的份也要一起买!」

「把你们店里所有的花生糖都包起来!」赫连缭出手阔绰,一开口就要了所有的花生糖。

「是、是的!您稍後!」这小地方的老板一下子被赫连缭的气势吓了一跳,之後才匆匆忙忙去将点心包好。

赫连缭付了钱,吩咐店家将东西送到他们住的客栈之後,带着游雅歌继续逛街。

「吃得好饱!」游雅歌一路上吃了许多点心,非常满足。

「回去吧!」

赫连缭见天色已晚,他们也吃够、买够了,打算回客栈休息,谁知会去的路上途经一座池塘,听见了人群喧闹的声音。

「怎麽了吗?」游雅歌好奇问。

「不清楚。」

他们走近一看,发现池塘边聚集了一群人嚷嚷着,原来是有个孩子不慎失足从桥上摔落水中,大家急着将他救上来,有的人拿着竹竿或绳索想让他拉住,但那孩子受到惊吓,在水里激动地慌了手脚,根本没注意到那救命的工具。

「……哇……娘……爹……娘……!」他在水面上载浮载沉、挣扎求救。

「娃儿!娃儿!抓着绳子啊!娃儿!」一名妇人在桥上着急不已,看上去应该是孩子的母亲。

「赫连!赫连!你能救他吗?」游雅歌听到他的哭声和群众的说话声,也紧张起来。

「你待在这里别动。」

赫连缭本来不打算淌浑水,不过游雅歌都开口了,救个孩子也不用费什麽功夫,他跃身而下,一手抓住那孩子的手,轻功一使,轻而易举就将人救上岸,这小城镇难得能见到赫连缭这样的好功夫,大家一时都看得瞠目结舌。

「娃儿!怎麽样?没事吧?」那妇人抱紧了孩子,查看他是否无恙。

「娘……娘……!」那孩子除了哭着喊娘,也说不出别的,肯定是被吓傻了。

「谢谢你呀!恩公!谢谢啊!」她跪着向赫连缭磕头。

「……。」赫连缭望了他们一眼,没有多加理会,迳自穿过人群,回到游雅歌身边。对她说:「走吧。」

「那孩子没事了?」

「还能哭,就死不了。」

日行一善後,他们徐行回到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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