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顾小姐，病人突然停止呼吸，我们采取了特殊措施，可是，送到手术室时，病人已经没了生命体征，顾小姐你也知道病人的情况，我们已经尽力了...”
顾凝平静的挂断电话，轻轻开口说了声“谢谢”，她与湛策擦肩而过，出了休息室的门。
湛策的眉头蹙起，顾凝刚刚那个表情，带着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他不喜欢，不喜欢这般的顾凝，明明他要的便是顾凝生不如死，可是，这样的顾凝，湛策心底涌上一丝郁郁，湛策狠狠甩掉胸口的闷气，这都是顾凝自找的，自作自受，他不能心软。
再次开庭，顾凝混沌的望着眼前，视线平静，像是处于虚妄般，整个空间只有她一个人，法官的陈述在耳尖越过，掷地无声。
“被告，你是否认罪？”
顾凝没有声响，锤子打在桌面上的沉重，顾凝回过神来，没有看法官，站起身来转向对面的湛策，对着他笑，像是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湛策冷漠以对，顾凝扬起灿烂的笑容，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乖巧的不成模样。
“湛哥哥，刚刚医院打来电话，我爸爸死了，像是你爸爸妈妈一样死了，他遭了报应，死的很痛苦，我现在在你布局之下，我也要去坐牢了，我爸做的孽，我替他还。”
“我不怪你十年来欺骗我，我爱你，爱到没有尊严，因为我，顾家分离崩析，这都是我自己做的孽，其中的苦果应该我自己偿还。”
“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两清了，父债子还，你承受失去父母的痛苦，你的痛，我十倍、百倍的再次承受，湛策，如果时光可以重来，过去十年，我希望我从未遇见过你...”
顾凝泪流满面，眸底的泪水轰然决堤，顾凝面向法官，哽咽着说道，“我认罪。”
平静的像是诉说旁观者的经历，“从今以后，我们之间两清了...”
两清？
筹划这么久，湛策一直以为这是一场硬仗，可是，顾凝这么轻易的认罪，还跟她说两清，他记得她在他身下的性感与娇媚，软着叫他“湛哥哥”。
湛策脑袋嗡嗡的响着，一切都有点猝不及防，顾衡死了，顾凝认罪，所有的仇恨有了归去之所，湛策抬步离开原告席，身体踉跄一步，差点摔倒在地，湛策攥紧了护栏，脸上一片阴沉。
湛策出了法庭，天际一片湛蓝，脑中映像出顾凝被带走的身影，胸口空荡荡的，明明完成了对顾家的复仇，为什么，他心里空荡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微微一扯，空洞的厉害，湛策攥紧了拳头，隐匿眸底的情绪。
“从今以后，我生命中再也没有顾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