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的男生们在聊最新上市的电动内容,左边的女生们在聊杂志上最新的彩妆,而我就刚好在正中央,左右话题都插不上,正觉得无聊至极。
高中刚开学,我就非常幸运的中了流感,所以自主隔离了一个礼拜多,等到我来上课,班上都已经划分好小团体了,加上班上又是该死的单数,顿时我成了落单的那个。
「这堂课要分组喔,二到三人一组,把名单交到这。」老师一进到教室便下达这个指令,我完全不想再次经历全班唯一剩下的那个,让老师问说还有没有组别缺人。
所以我立刻站起来,努力要找到可以加入的组别,但是班上的女生似乎都三人一组分好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两人的,但却在我走向她们时,两个女生看我一眼,立刻在白纸上写好名字,交到老师那去。
我也不是不识相的人,这样子也只能往後退回自己位置上,当那个被挑剩下的,想到这,我就不禁眼眶模糊,但我用力吸了鼻涕,不能让自己哭。
「还有人没分到组吗?」老师询问了我最害怕的问题,我巍巍地举起手,果不期然,只有我一只手高举空中,迎来众人好奇的目光,那眼神彷佛说着『又是剩下她』的感觉。
「依照目前组别,人数应该会刚好啊……」老师边说边看着手中的纸张,一边计算着点名表上的名字,接着啊了一声说:「今天有两个人请假是吗?」
「对,谢茬恩和巫小佟。」班长举手报告。
「那你们三个人就一组吧。」老师说完,便把我和那两个女生分作一组了。
这样会不会给她们添麻烦?我记得那两个女生,一个清秀得像朵莲花,一个头发是漂亮的栗色,她们总是一起行动,我这样忽然加入的,她们会不会不高兴?
要是她们知道同组的人多了一个我,会不会摆脸色给我看?怎麽感觉我的高一生活会凄惨无比。
天啊,我慎重发誓,高二分班时,开学当天我怎样都不能缺席!
我对这件事情提心吊胆,加上这两个女孩好像轮流得了流感,於是接连几天,我都在担心她们到校以後,发现我是组员之一会不会失望。
结果担心得太多,导致每日提心吊胆,总觉得呼吸困难。趁着体育课,我坐在一旁稍作休息,看着操场与球场上莫约有三个班的学生,也都正在上体育课,大家玩在一块儿。
「是贺存恩耶!」几个别班的女孩们在一旁窃窃私语,那兴奋的神情感染了其他人,很快的几个女生聚在一团,看着球场上的男生们奔驰。
我虽不知道谁是贺存恩,但知道哪个是最闪亮耀眼的存在,一个黑发男孩在球场上连进好几颗球,每当他得分,一旁的女孩便会发出赞叹的惊呼。不过比起贺存恩引人注目的得分模样,我注意到的是另一个皮肤相对其他男生来说略显白皙的男生,他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但在球场上穿梭的流畅度不比贺存恩差。
而好几次,他抢到球後,便会快速传给贺存恩,两个人在球场上彷佛是拥有心电感应的双胞胎一样,一来一往,得了不少分数。
「古牧然和贺存恩配合得真好!」一旁的女生们说。
我再次看了眼球场上的两人,他们因获得高分而赢了这场比赛,开心地击掌。
我手托着腮,羡慕着能有一起打球夥伴的他们、羡慕着有一起发花痴的她们,而不是像我这样,想打入别人的团体,却又不够勇敢。
「为什麽我打你手机,会是女人接的电话?」
「怎麽可能,你打错了吧?」
「我打错?这种藉口你也说得出来?难道我电话簿输入错的号码二十年吗?」
一打开家门,便听见父母的争吵声音,从年幼的惧怕到如今的淡然,我穿着学生鞋走过碎满一地玻璃的客厅,拿起一旁的杯子倒了水,慢条斯理地喝完後,瞥了眼吵得热烈的两人。
「这麽辛苦,离婚啊。」彷佛局外人般,我如此说着。
但他们并没有听见我的话,如同过去十五年一样,从没听进去我说的任何话。
回到房间,我打开收音机并且戴上耳机阻隔他们的争吵声,陷入广播电台的主持人优美声线之中。
「人生总是会有许多烦恼,每个阶段的烦恼都不同,而我们也都经历过。那些烦恼可能对十六岁来讲,是非常可怕的。但对二十六岁来讲,只不过是毛皮。」男主持人如此说。
「是啊,我记得我十五岁时总觉得自己手毛太长,为了不让班上同学看见,我连夏天都穿着长袖,好几次朝会都差点晕倒。」女主持人哈哈笑着。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看你现在穿无袖啊,至於手毛……是有点长,但你不说根本没人会注意。」
「是呀,旁人根本不在意,我们当事者自己在意得要命,想想也愚蠢。但也青涩可爱,毕竟当年对我来讲,这是天底下最值得烦恼的事情啊!」女主持人夸张地说着。
「好吧,那今天CallIn主题就这麽决定了,『我正在烦恼……』,然後下一位打进来的人,分析一下上一位听众的烦恼,对你而言如何,那是这麽值得烦恼的事情吗?」男主持人随性地定下了题目。
我的烦恼很明显,就是人际关系了。但这种小事不需要别人来跟我说,我都知道无聊,所以并没有CallIn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