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街道上,一盏盏路灯照亮两个奇装异服的女子,一个是穿着粉色布偶装手拿保特瓶的小枫,一个则全身包裹的像木乃伊且拿着布偶装的头部的郑郁。两人正慢步走回联合区商店街,此刻心中都各有心事。一个是刚被表白,但因没拒绝而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随便;另一个则是在担忧自己的秘密是不是被对方发现,不过仍然表现的一派从容。
「我觉得很可爱。」小枫突然说,试图改变此时的气氛。
「你说这个兔子吗?确实是满可爱的。」郑郁边说边将兔子布偶装的头部正对自己,看了看後表示认同。
「不是,我是说你。」
「……谢谢。」
被人称赞固然开心,但此刻郑郁心中的尴尬大於喜悦。
「我觉得……很漂亮。」过不久,郑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学小枫说话。
「你说我吗?」
「不是!是、是路灯。」郑郁立刻否认且马上转头,害怕自己的口是心非被发现。
其实小枫压根没想那麽多,除了有点失望外,还真的抬头看路灯,虽然不想同意,但那设计的样式确实是很细致美丽,这也是她头一次注意到。
「郑郁。」小枫忽然叫住了身前走的极快的郑郁,此时两人相差快五公尺。
「嗯?」感觉到有点奇怪,郑郁停下不自觉加快的脚步回头看。
「你会不会骗我?」小枫在原地不动,目光还在看着那路灯,神情略显忧伤。
「那你会不会骗我?」
郑郁望着小枫,不甘示弱的反问,虽然不理解她这麽问的用意,却非常想知道她的回应,可惜事与愿违。
「郑郁,你会不会发现我的优点,欣赏我的为人处事呢?」小枫又再问,而郑郁被这麽一问,直觉认为这根本是个陷阱题。
郑郁觉得这句话真正的问法应该是「你喜欢的人的类型是哪一种」,但她似乎想得太过复杂,思考了十几秒才回答说,若是正直善良的人,一般都不会被讨厌的。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应,是最可以破解这种题目的答案,郑郁自认这次总算没被这女人挖的陷阱害到,因此有些得意。
「若不是正直善良的人呢?」
「陆小枫,我虽然还不知道你有什麽优点,但是我已经看清楚你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你很喜欢说一些奇怪的话。我告诉你,那些作奸犯科的坏人不是不能够拥有爱,而是他们根本就不配。倘若你真是那种大恶人,别说跟我做朋友交往,我连一句话都不会和你说。」郑郁难得语气严肃。
本来小枫只是想套出郑郁是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她虽然已经达到目的,而且也晓得郑郁不知情,然而无意间听到郑郁的真心话,小枫的痛苦之深无法言喻。
两人相视甚久,但心情截然不同。郑郁眼神坚决,是想让小枫知道她无论怎麽说都无法撼动她心中所坚信的正义,所以不避开她的视线;而小枫是用有些颤抖的双眼望着眼前的郑郁,她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一个人善良正直的内在会令自己这麽心动,但这可预见的、令人心碎的结局也是她永远都无法忽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