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徐丰气的发抖，而肖安生才不管这人气什麽，还觉得第一次看到活生生的白莲花挺有趣的，想了想以前看过的小说剧情，还刻意挽住成虎的手哼了一声。
语气还好，配上表情可说是十足十的恶毒配角脸。
徐丰倒是没想到肖安生会来这招，也跟资料上差太多了吧！但讲也讲不过，打感情牌又被肖安生搅混，他忿忿的踩着大步离去，开始思索下一步要怎麽走。
人一走，病房就格外空旷。
肖安生呼出了口气，叹息感情真是一件捉摸不透的东西，好比前男友之於他，交往时不到天雷勾动地火，但感情还是好的，谁知道人後来一副得了妄想症的模样；又好比成虎跟徐丰，那麽好的虎哥，以前居然喜欢的是这样的人。
肖安生又把刚刚听到的对话全部在脑海里倒带一遍，刚刚徐丰说的话，总觉得跟他表现出来的还是有违和感，真的爱一个人，做出来的真的是这样吗？
他这边还在思索着，成虎倒是不自然的动了一下手臂，惊醒了还在厘清思路的人。
「……手。」成虎纠结了一下，低声说了出口。
不怪他尴尬，实在是肖安生刚刚戏太足，表现出他和成虎之间绝无第三者插足的可能，那手可是挽的紧紧的──不夸张说，要是肖安生是个女孩，那胸几乎都要被挤压出事业线来了。
肖安生这时才反应过来，被火烫到般迅速的放开了对方，同时觑了一下成虎的表情，抓不准对方那张看不出喜乐的脸在想些什麽。
「刚刚是我自做主张了。」肖安生先低头，虽然他本是想打断徐丰的苦肉计，一肚子火的将计就计，就不知道成虎是怎麽想了。
成虎看了肖安生一眼，表情复杂，说了句：「没什麽，还挺不错的。」
肖安生还在想什麽还不错，哪知道旁边的人已经抓着刚刚被挽住的那只手，开始进行了天人交战。
挽住手臂的瞬间，肖安生说自己是他男朋友，他原本的愤怒好像被浇熄一般，喜悦从心头攀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种情绪该如何说清，好似当初对徐丰的感情，却又更加深刻的记在心中。肖安生的一举一动、一哭一笑，全都印在他脑海里，成虎不知道他会把一个人记的那麽清楚。
他最开始没有想太多，但却觉得这人就像年轻的自己，哪怕肖安生是个成年人了，却是出乎意料的单纯，於是他抱着冲动讲出了过往。一来二去的，他们的关系好了起来，一点点一点点，连自己都不知道，以致如今连一句袒护的说词都让他悸动。
但同时他又理智的想，对方只是要帮忙自己，男朋友什麽的，不过只是权宜之计，就好像他对他前男友做的，也许肖安生本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但自己也可以试试把权宜之计的期限提到永远，看着还在傻呼呼想事情的人，成虎觉得任重而道远。
他最後什麽也没说，也没管肖安生一脸求解释，去了护理站把唐苹推回病房。
毕竟现在不是谈恋爱的好时机，他的事情太多，也不敢保证情绪是一时上涌还是天长地久，还做不到一心一意的对人，成虎不敢碰。
算算时间，他们已经留在这好多天了，肖安生看了一下日子，跟成虎吱了声就带着包包坐上了火车。
快月底了，他得回一趟杂货店付尾款，小乡村还是习惯银货两讫，转帐基本上挺少，肖安生想着来回也就几小时，直接回去了。
这里并没有因为他们离开几天而变样，顶多就是路过几个认识的爷爷奶奶会打招呼，热情的问肖安生什麽时候要带女朋友回来看看。
……女朋友怕是没可能了，男朋友说不定还指望的上，肖安生哀伤的想。
他先顺路去了几家，却被告知钱已经付了，肖安生一头雾水，等到回到了杂货店时，开着的门才让他知道为什麽。
「阿嬷！」肖安生飞奔进去，阿嬷还在柜台打鼾，被孙子突如其来一声吓的惊醒。
「都要被你吓死了！」阿嬷没好气的巴了一下孙子的後脑勺。
肖安生嘿嘿直笑，把老人家抱的紧紧的。
「以前怎麽没看你这麽爱撒娇。」阿嬷好气又好笑，肖安生长大後就很少这样用行动表示亲昵了。阿嬷觉得很惆怅，又想大概是男孩子的必经路程，怕羞，老奶奶一把年纪懂的。
肖安生埋在阿嬷肩膀上摇摇头，他也说不清，觉得成虎改变了他很多。
不过孙子爱撒娇是好事，阿嬷笑呵呵的，直说晚上要弄些好料要肖安生多吃点，俨然就是一副我觉得孙子饿的阿嬷心态。
不过肖安生的确也饿了。
他猛扒饭，含糊的跟阿嬷说最近发生的事情，语间还不忘夹菜吃，技能可说是相当熟练了。
阿嬷也是见过世面的，饶是这种夹杂着吧砸吧砸的话，还是能听得懂孙子在想什麽，不时还能夹块嘴边肉过去肖安生碗里。
肖安生也没打算讲太多糟心事让阿嬷操烦，拣了几件比较有趣的事儿开始闲话家常，聊着聊着，他咽下最後一口饭，一旁的汤还等着放凉，就讲到了关於虎哥的事。
阿嬷想了一下，像是在回想，「阿虎哦？当初看他失魂落魄的，阿嬷怕他想不开，就把人留着聊天，久了就熟了啦。」
肖安生倒是能想像那个画面，虎哥当时该有多难受，才会自暴自弃的来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大概就是那几天心事重重的加强版吧，再配上那个脸，也不怪阿嬷会想说这个年轻人要做傻事。
但老人家的唠叨肖安生是见识过的，上次有个邻居阿姨因为一点小事跟老公吵架闹离婚，还是阿嬷出马讲了整整一小时的话，把人劝和了－－当然，劝怕了也是有可能。
肖安生当初还以为天底下的阿嬷都是一样的，哪知道出了社会遇过最多的还是那种打着为你好的旗帜来指手画脚的阿桑。像阿嬷那种的，明明是碎念还是能讲出平凡人生的道理的老人家也不容易了，唠叨的也让人温暖。
但还是为当初被强留下来的虎哥掬把心酸泪就是。
话虽如此，肖安生还是很庆幸阿嬷当初把人留下来，也同意了打工换宿的请求，不然肖安生不知道没有成虎，他的生命会缺少什麽。
也许什麽都不缺，但却走不出自我的笼牢；也许平平凡凡的老去，也平凡的宛如从没来到世上过，只剩下墓碑上肖安生三个大字留着，不会有人牵挂他。
话说的悲观，但肖安生却隐约觉得是可能的，毕竟没有同居的这层关系在，他跟成虎根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路上见到还会远远避开的那种。
想到这，肖安生又殷勤的帮阿嬷装了汤倒了茶，还开了老人家最爱的金家好媳妇，嘘寒问暖的问饭後甜点想吃什麽，孙子做。
「安安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阿嬷说，觉得这一定是个假的孙子。
「没有。」肖安生摇摇头。「只是很开心还有阿嬷在，还把虎哥留下来了。」
肖安生说起第一天虎哥来，还以为是收保护费的流氓，当时自己被吓的怂的不行，还以为要交代在这了，但虎哥没多说什麽，连不满都没有，就是单纯的吓吓自己，连之後看到那些千奇百怪的小说也没投以任何奇怪的眼神。
肖安生想，如果之後虎哥没有跟他说前辈的事情，他们没有晨跑之约，甚至那天没有来借电脑意外看到讯息，那他们大概就是这样了，不冷不热的，只比认识的人好上一点，平平淡淡过完借宿的日子。
没有人知道意外何时降生，带来的结果好与坏，不到最後都难说。
以前常看到祸兮福之所倚，说的大概就像是这情况吧，没有前面的意外，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来，也不会遇上成虎。
所以肖安生觉得他是幸运的，以前的人生有阿嬷存在在他的生命里，说还要这个孙子；而现在的人生多了一个成虎，拨走了他的乌云，和他经历过这些大大小小的事。
现在回忆起来，肖安生自己都不知道居然把人记的那麽深刻，那些放在角落的不曾提起，却也不曾遗忘，等到细细回想，一字一句捡起，连成虎踅了眉还是故作威胁的表情都记的分明，才发现和成虎这几个月充实的更胜过往。
肖安生还在讲着，却发现讲不下去了。
阿嬷慈祥的看着他，看着孙子的模样，像是意会到了什麽。
她起身，粗糙的手摸了摸肖安生的头顶，「安安，感情这种东西很多种型态，我和你阿公是第一眼就喜欢，但有的人啊，却是朝暮相伴才懂的。」
感受传来的温度，肖安生懂了什麽，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他把阿嬷抱了满怀，埋在阿嬷怀里，像是小时候做过无数次一般，他以前不觉得有什麽，长大後才发现这种感情难得珍贵。
「我懂了，阿嬷。」他说，再一次对於现在的一切感到庆幸。
老人家就这样被抱着，好一会才拍拍肖安生的背，对着一瞬间想通透的孙子说：「懂了就好，阿嬷还等着你带媳妇回来。」
看到肖安生要吐槽他哪来的媳妇，阿嬷又笑咪咪的继续说：「男媳妇也是媳妇啊。阿嬷看好你哦，安安。」
所以说阿嬷到底是哪里学来的这些啦！！！
肖安生哭笑不得，但哪怕气氛再感人，还是比不上电视一句话，阿嬷的视线又被吸引走了，他只好起身收碗筷，在洗碗槽哗啦啦的水声中捋清思绪。
他喜欢成虎吗？
这种情绪难以言喻，以为是单纯的哥们关系，却猝不及防的转换成暧昧的心情，但肖安生却意外的毫无抵触，似乎本该如此。
他对於情情爱爱并不是十分热衷，哪怕有了前男友的经历，对这块还是全然陌生，但肖安生无所谓，人都有第一次的，试着追求，也好过当个缩头乌龟，毕竟虎哥说过，不去做是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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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们赞赏的助攻们。
前男友瑟瑟发抖中。
徐丰：我想静静。
大只三角：虎队，不要怂就是干！
阿嬷：安安啊，阿嬷等你把人带回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