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开心面试能够通过。
在记下入职所需的资料后,我按照要求把学历的电子档和一些入职表格填好传送到了东方久隆公司的HR手中。
卢安河那张疲倦清冷的面容又出现在脑海里。
真的吗,她真的会是东方久隆的那个卢安河吗?爸爸离奇去世,公司人心惶惶,谣言四起。
她看起来不超过30岁,偏骨干的一个女人。她……一个人撑得起这么大的公司么。她纤细的肩扛得起这么多的流言蜚语么。
突然间我对东方久隆这几个字产生了强烈的怜惜和同情,也觉得自己虽然生活平凡,但起码不用被推上风口浪尖上,这还真算得上一种平凡的幸福。
第二天起得很早,穿上一条白色裙子,涂上淡淡的妆容。在实习期顺利通过前我没打算把找到工作这件事告诉我妈。免得她有任何心情起伏,说些我没用的话来打击本尊。
出门前我说出去走走,我妈一听连忙给塞了一把伞,说是日头毒辣,怕我中暑。我愣愣的接过出了门。心里升起一股许久没有的暖意。
这次保安大哥并未拦我,还主动打招呼。上去后,还是上次接待我的那个女生带我熟悉了公司环境,安排我坐在了靠近奥薇办公桌的旁边。我知道了她叫小雅。
奥薇还是一身正装,头发挽得高高的。高跟鞋踩在蓝色地毯上,轻盈又优雅。
小雅给了我一本公司制度的手册,不一会儿就看完了,我就坐在属于我的办公位置上瞧瞧其他人,大家都是一脸忙碌除了我。
“我都来了半天了,总裁她人勒?”我小声问小雅。
“总裁啊?她的办公室是在50层。”
“50层?”我心想:整层楼!?
小雅给了我一个见怪不怪的白眼,自顾自忙着她那一团报表。
我在无所事事中消磨了一个礼拜的时光,几乎认为自己是个闲置人员时,奥薇姐终于给我安排了工作。
本以为是需要整页的翻译奥薇姐给的文件,打开后发现,只有少许部分复杂的中文字体下划着红线。
“奥薇姐。”我蹑手蹑脚的挪到奥薇的办公桌旁。“只需要我翻译红色画线部分吗?”
“对,你把画红线的部分,标上数字编码,然后按照这个编码顺序翻译出来,写在文件最后页。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谢谢奥薇姐。”
我看着文件里位数不多标有红线的地方,心想:奇怪,看样子这位总裁的中文很好,上网搜搜不就解决了,哪里还需要找个人翻译,有钱人真是破费!
又转念一想,越是位高权重的人对于时间的把控就越严格,谁会有时间亲自到网上去搜索,不只是浪费时间听着也不够高大上。
随也不再疑心什么。等轻松的全部译好后,奥薇姐临时变卦说她有个电话会议要参加,吩咐我到50层将资料交给总裁。新来的,做做跑腿的事情理所应当。便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脏踏上了通往总裁办公室的50楼。
“出电梯后右拐,第三个房间,门上写有总裁办公司。”我默念着奥薇姐的话。
也不知道这位传说中的总裁是什么性情,长得怎么样,该不会是个发福又秃顶的中年大叔吧。这个年龄的脾气最不好,我这翻译工作可别出什么岔子。
50楼的面积很大,上面配有卧室,健身房,还有餐厅。应有就有,一路上我还看到几个保安在过道上来回巡视。
来到门前,奥薇姐的话又冷不丁的冒出来:“记住进去前,一定要敲门。”也不知道紧张个什么劲。等自己反应过来时食指又被咬上牙印了。赶紧理了理不太正式的裙子,清了清嗓子,轻轻的敲了3下门。
等了大概10秒钟里面也未回应,我只好硬着头皮伴随着更加紧张的神经又敲了3下。
“进来!”是个女的,声音有点严厉还过分清冷。心脏在那一刻也跟着这一声更加猛烈的跳动了几下。
颤颤巍巍的打开门,又轻轻的关上,然后老实的静静的贴着门站着。
“奥薇去哪儿了?”空旷的黑压压的办公室里,坐在总裁椅子上的总裁声音有些疲倦。
咦?我这才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女人,齐颈的柔软头发别在耳后,露出白皙小巧的耳朵。
低着头,光滑的脖子呈现出一种微微弯曲的优美弧度。
突然让人想要抚摸上去的冲动,尤其是那精致小巧的耳垂。一想到这里我整个人表现出一种花痴状态。楞了好久,才吞吞吐吐的说奥薇姐临时有个会议,让我把文件送上来。
“放旁边那个桌子上吧。”她还是看着桌上的文件,眉头轻皱着。
我慢慢朝那黑色实木桌子挪过去,还不忘一直看着总裁。这年头一个女人要坐到总裁这个位置,要么是家传,要么就像我妈说的靠智慧和美貌,不知道她靠的是前面一种还是右面一种。
思索间,该死的脚趾提在了桌腿上,随后是伴随着一阵撕心的疼痛。我啊字还没发出来,赶紧咬住自己的食指,避免发出尖叫打扰到对方,忍着疼痛颤抖着放下文件。
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这位总裁有其它吩咐,大脚趾已经完全淤血,眼泪都快憋住来了。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看着她,她侧脸真完美,一缕耳发有些调皮,从耳朵后跑出来,贴着她的脸颊。哇,那触感一定很好。还有撑着额头的手指纤细干净,真漂亮。
似乎脚趾的疼痛感已经消失了,我被这个只能看到侧脸的女人完全的深深的吸引住了。
“你……看够了?”她说,拿开了遮挡着脸颊的手,美目中带着轻笑。
我顿时尴尬无比,希望有一个洞能让我钻下去,而不是只能杵在原地看着她有些轻视的看着一个被她外表给迷住的普通人。
脸上火辣辣的快烧起来。“我……我……”咬着食指心脏扑通扑通的快跳出喉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或许是偷看她被她发现,或许是她此刻便能将我冰冻的冷傲和轻蔑,更是她那张熟悉的我曾看过一次就再也忘不了的容颜。
“对……对不起。”我结巴着道了歉。她用那双驻进了魔力的眼眸审视着紧张不安的我,我的目光深深被她限制住,根本无法从她脸上挪开。
心里在打鼓,在呐喊。天,卢安河,她就是卢安河,东方久隆的董事长兼总裁。那个在餐厅抓住我偷听的卢安河。
我还知道了她不想让外人知道的秘密,怎么办?
好想淡定礼貌的说一声你好,咱们又见面了。可是这么紧张,这简单的问候全部堵在了心口。
“你……”
“你出去吧!”卢安河发话了。我那个“好”字还没发出来。
啊……她还记不记得我,如果她记得会不会开除我,会不会整我?
合上门时我哀怨又害怕的撇了她一眼,但她根本没看向我,心里莫名的失落。
其实我不用等到她主动开除我,我完全可以主动离开,实习期没到,离职应该很简单吧。
可是这里的工资是其它公司的双倍。
这里……还有一直渴望再见到的卢安河。
在50层徘徊了很久,心情稍微平复后才敢去坐电梯。
“喂,你干嘛的。”一个声音从后面叫住我,我吓得一抖,所有的思绪终于被拉回现实,一个高头魁梧的男子朝电梯走来。
我对他掀了掀上嘴皮,心里有点不舒坦,怪他吓到人还不道歉。“我?我坐电梯呗。”同时收回戳了几下都无法按亮的电梯按钮。
“啊……你!”那魁梧男人看着我很是惊讶,二话不说上前将我双手制住扣在身后,我对于这突如其来迅速又力度之大的动作毫无反抗之力。像一只被老鹰抓起的小鸡仔,无力的扭动着和大声反抗着。
“你鬼鬼祟祟的在卢总私人电梯这里干什么?”男人有一副跟他健壮的体型不符合的稚嫩嗓音。
但我当时来不及分析这些,手腕痛死,心里又慌张。在公司里又不敢随意大叫。
“你……你谁啊?我……我是上来送文件的。是……是误会。”
“我不放。你一看就来路不明。我要把你带到人事部先了解情况。”
说着手上的力度也不减,我那细小的手腕可能是要废了。
“放开她吧,阿文。”
声音是从我俩背后传来,那个叫阿文的男人扣着我的手腕和我费力的转身,就见卢总裁双手插在西裤兜里,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我的方向。就那一眼,已经让此刻被当做嫌疑人的我窘迫得无地自容,脸颊顿时想被火烧着了一样。
她说:“你到真的很容易迷路!”
我已经顾不得发青还是发紫的手腕,只知道阿文松开了我,经过刚才的挣扎我有些无力的站着,双手像废掉一样的垂在身侧。
“对……对不起。”我低垂着眼,感受着在我面前的她强势的气场,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怕。
“你就坐这个下去吧。”她慢慢从我身旁走过,淡淡的香气,再次萦绕在我的鼻尖。
我想我无力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紧张中想咬住食指,但发现手抖得厉害根本抬不起来,又怕她察觉,只能懦懦的跟着进了电梯。然后躲在电梯的角落里不敢抬头,更不敢说话。祈求着电梯能快点到49楼。
明明只有一层楼的高度呀,但我等了很久,为什么还没到。带着疑惑缓慢抬头看了电梯按钮。
她根本没按楼层!
抬头瞬间发现她正在观察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是轻轻挪过去按电梯。手指还没碰着49的按钮,卢安河伸手截住了我,刚好握住我被阿文捏伤的手腕。
“嗯哼。”我压抑着闷哼了一声。
她赶紧松了手。双目中依然冷意十足,但都被一丝丝疑惑和警惕遮盖着。
“公司有医务室,你让知道的同事带你处理一下。你也可以去医院,费用公司会报销。”
她的声音为何没有一丝温度。我被她的保镖弄伤,却得不到任何安慰的话,这个50层楼更是没有一丝人情味。心里有点气恼,便说:“不用了,不会让公司破费的。”
她抿了抿嘴,但嘴角始终没扯出什么弧度,我在期待什么?我说完这句话,自己按了楼层。想着还是不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吧,自己已经是有嫌疑人的,做任何事情一定会热得卢安河的不满,留下只会等着她来开除,岂不是更惨。
电梯到49楼,几乎是在电梯开门的那一瞬间卢总裁说:“我希望你能喜欢久隆。”
“叮”门开了,我难以置信的转身过去看她。
她靠在电梯边上,终于扯出一抹很淡的笑容。
“去吧。”她说。
即便是一个很轻的淡笑,那已经能让我有万物复苏的感觉。
我重重的嗯了一声。但卢安河却没再看我,直到电梯重新关上。
49楼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我的身上,身边陆陆续续的围了几十个人。
她们大概都在问云末,你怎么会坐卢总的私人电梯下来?私人电梯也,到底怎么回事。
忍着手腕上的疼痛拉着小雅出了这一间办公室。
医务室里小雅看着我肿掉的手腕和脚趾,啧啧了好久。
“云末,想不想知道同事们为什么这样八卦?”
我看看小雅,一副年轻的面孔,却有一双经历风雪的眼眸。
“为什么?”我回到。
“电梯是私人电梯,上下班专车接送,从来不参加员工聚会。”小雅继续说:“听说比以前的老板还要难相处。”
一旁帮我擦药的工作人员也赞同的点头附和。
“可能……是因为她太忙了。”我说。想到外面的谣言和她爸爸的去世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NONONO,卢总是我们公司的头号神秘女王。”
小雅搬过一张凳子坐到我身边,这时也包扎好了,小雅刻意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说:“公司内部宣称说之前的老板出去周游列国了。但外面有新闻报道说……”小雅又压低了声音:“说其实老板早就死了。”
我听小雅这么说也倍感吃惊,难道目前为止卢家都没有宣布卢总裁爸爸的死讯。
小雅看我惊讶,颇为得意。
“看吧,我也惊讶得很。但不要到处乱说,知道吗。”
一个很少露面孤傲而美丽的女人,还流传着久隆创始人的死之秘。这让大家怎能不好奇?可是谁又会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和责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