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湘的椅子上挂着一个大袋子。
每当有任何飞行物体出现,她就会从袋子里拿出电蚊拍,双眼灵活的搜寻,再啪的一声电死围绕在他身边的蚊子。
「齁,我真的是会被吓死!」同学甲转过头,惊魂未定的抚着胸口。
「多亏果湘,我们才不会被蚊子咬!」同学乙一脸幸福的说。
她默默地将电蚊拍收好,看着趴在桌上睡得香甜的男孩,还好刚刚那声啪没有把他吵醒,高二下开始,乐恬就将打工的排班减少,但每周晚上还是有三天都要去工作,昨晚因为餐厅客人特别多,他回到家时已经累瘫了。
但他又是个不将书读完就会有罪恶感的乖乖牌,想必两三点才睡觉。
上课钟打了,乐恬抽动了一下,很快就撑起身子。
「哇!我睡个十分钟彷佛睡了十小时啊!」他浮夸的拍拍自己的脸颊。
「恭喜你今天获得三十四小时。」李果湘见他那麽有精神,心里放心多了。
开学第一周模拟考的排名出来了,李果湘和乐恬在班上都名列前五,很多人问起他们是不是一起读书,成绩才那麽好,乐恬歪过头想一会儿,然後回答偶尔有空才会去果湘家读书,但大家总是把重点放在果湘家,话题一下又歪掉了。
大家很喜欢听他们在一起的事,所以没有人会细问他们在一起以外的事,顶多知道乐恬是跟阿公阿嬷住和李果湘的父母工作很忙碌,她觉得这样挺好的,而她知道,她能拥有这麽纯粹快乐的高中生活,都是因为乐恬。
偷偷看了一眼正在认真做笔记的男孩,一只蚊子悄悄的停在他的袖子上。
李果湘二话不说,将手伸进袋子。
台上的老师还没搞清楚那是网球拍还是什麽,就听见响亮的电击声,坐在前排的同学,全都笑了出来,老师见到又是那位不按牌理出牌的李果湘,马上低头看了自己的裤子。
啊,还好拉链有拉。
「嗯⋯⋯麻烦不要打扰到上课的进行喔,李果湘。」
「麻烦在场的蚊子,都不要去咬乐恬。」
大家还反应不过来她是在跟蚊子说话,乐恬早已笑弯了腰。
「哈哈哈谢谢果湘,麻烦蚊子去咬阿虹。」
「啥?我怎麽躺着也中枪!不要啊,我在外扫已经被咬很多了。」
老师见班上原本在打瞌睡的同学都醒了,也就不再计较,心里面想着这个班级真的挺有趣的,敲敲黑板拉回注意力後便继续上课。
乐恬长手一伸,在考卷上写下一排字。
『上课要专心喔!』
李果湘偏过头,露出些许哀怨的眼神,那是在说:「我帮你打蚊子欸怎麽不称赞我。」乐恬脸一红,揉揉她的头发,用唇语说了谢谢,李果湘笑得眯起眼睛,而这是她最近在班上露出的最大的笑容。
不小心看到的同学,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今天晚上,乐恬不用打工,他们一起走出校门时,发现走在前头的是那群学妹呢!他拉着果湘快步赶上,学妹之间的对话就这麽传入他们耳里。
「你到底可不可以?」
「再拖拖拉拉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喔!」
「对啊,不快一点的话,会搭不上公车的。」
而被催促的就是那位低马尾学妹,她慌张地拿着手机,「对不起,但是我爸妈都没有接电话,我不确定能不能去。」另外三个学妹露出了不耐烦的表情,李果湘一伸手,揪住了那垂在肩膀上的马尾。
学妹惊叫一声,大家一回头,全都像日本综艺节目那样,发出「欸——」的长音。
「学、学长和学姊!」刚刚不耐的表情全都被笑容取代了,她们围了过来,而李果湘眼里就只有那位学妹又惊又喜的表情。
学妹想着,她明明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怎麽会让学姊第一个注意到呢。
接触到李果湘没有敌意,带着一点关心的眼神,学妹受宠若惊的眨了眨眼。
「学妹,你们赶着要去哪?」乐恬一问,其中比较活泼的学妹就说了她们决定去市区的唱片行买新出的专辑,接着就有人说小南不合群,不跟她们一起去。
小南张开口欲解释,但最後只是垂下头,说不出一句话。
「小南很想跟你们去,如果你们也想要她一起去,就等一下。」
李果湘知道学妹说不合群是开玩笑的,但一个人在很着急的时候,如果再接收到玩笑,是很容易失去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