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又红又痛的右耳，顾丞恩满脸的委屈。
「姐，你这样大庭广众抓着我耳朵走，以後你弟弟的面子要往哪里摆？」连警卫伯伯都笑了，顾丞恩面容悲愤。
「你怎麽就不说每次都考最後一名，传出去你妈、你姐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从小和姐姐吵架毫无胜绩的顾丞恩瘪起嘴，只好转身向後面的好同学颜方树求救。
接收到好友的目光，颜方树尴尬地清了清喉咙。
「要保持每次都最後一名，也挺不容易的。」
这话听不出来是在帮他还是害他，顾丞恩知道自己投靠错人了，只好缩着肩回头，却对上顾丞瑄带着笑意的双眼。
「还是方树懂你。」看向少年的眼神中有着激赏，顾丞瑄笑容灿烂。
听言颜方树脸上没什麽表情，悄悄别过头去，左顾右盼眼神就是没落在这姐弟俩身上。
「方树，你怎麽可以跟我姐联盟来欺负我！我们不是好兄弟吗？」
顾丞恩拉住好友的手臂，指着一旁笑得眯起眼的姐姐大喝道。
「你少挑拨我跟方树！」顾丞瑄上前拉开弟弟，隔在两位少年之间，「顾丞恩，你知道自己今天差点害方树要留下来帮你补习吗？」
她相信刚刚一直在办公室外偷听的顾丞恩绝对有听到班导师的提议，其实顾丞瑄不担心顾丞恩做不来那些功课，比较担心他反而会带坏乖巧的颜方树。
看弟弟苦着一张脸，顾丞瑄继续说道：「之後放学後回家我帮你补，我答应老师下次考试你必须进步。」
也不理会弟弟的哀号，她转身看向一直站在後面的颜方树，见天色也不早了，打算道别带弟弟回家。
「那……」
「我也一起帮丞恩补吧。」
打断顾丞瑄打算说出口的话，颜方树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但她总觉得这少年眼中似乎带着些许笑意。
「但是你的家人……」顾丞瑄曾听弟弟说颜方树的母亲是她就读的高中的辅导老师。
印象中那位老师笑起来很温柔，模样和颜方树有七、八分像，但颜方树总是板着一张脸，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只有和顾丞恩嬉闹，或是被她调侃时，才会露出其他表情。
「我妈最近忙学校的事，开会都开到很晚，在她回家前我先回到家就好。」
顾丞瑄原本还想婉拒，但身旁的弟弟已经先欢呼出声：「呀呼！方树要帮我补习！」
忍住赏弟弟一记爆栗的冲动，顾丞瑄忽然抬头向颜方树说道：「你今天也有带相机吗？」
面对她的提问，颜方树面无表情，但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丞恩……」
顾丞瑄还没开口说完话，顾丞恩连忙摇头：「你们去就好！我回家顺路帮你买晚餐，晚上就吃街角那家鱿鱼羹面好不好？」
知道弟弟对摄影没兴趣，只有看到她和颜方树拍出的成果时敷衍地称赞几声。顾丞瑄也不勉强他一块去河堤边，於是拿出钱包把晚餐钱递给他。
「回家後不要乱跑，如果有人来……」
「关灯、躲墙角。」顾丞恩像是背口诀般复诵姐姐时常交代的话。
顾丞瑄点了点头，又交代弟弟记得要在她回家前把今天老师出的功课准备好後，才目送顾丞恩回家。
正想回头招呼被他们姐弟俩遗忘的颜方树，手下的脚踏车忽然一空，她看着颜方树接过脚踏车的手把迳自往前走。
「颜方树，你走慢点。」
拔腿赶上少年，颜方树看起来高自己没多少，但顾丞瑄发现他的腿很长，人家迈开一步她要走两、三步才追得上。
「夕阳要下山了。」
经他提醒，顾丞瑄抬头看一眼暮霞，赶紧拉着颜方树的衣袖往前走，脚下步伐加快许多，嘴里叨念着：「快快快，太阳下山就来不及拍了！」
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橘红色的夕阳照进颜方树眼底，闪烁点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