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嘿,妖精 — 鲤鱼风铃4 现身

此时风铃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反复思考着今日青彩的话。说起来是该让季岭认识自己了。万一自己再这么犹犹豫豫的,他真跟别人成亲了那怎么办,风铃咬咬自己的鱼鳍,那可太不好了。想到此,风铃迅速跳了起来,不行,现在就去季岭家!

夜深人静,明月高悬。季岭的如往常一般在如豆的灯光下研读医术。万籁俱寂中,他翻书的沙沙声格外清晰。

今日问诊时,他遇见了前所未见的症状,于是晚上翻查师父留下的医书,看看上面是否有记载。

书页已呈暗黄,但书角平整,整本书几乎没有折痕,可见书主人将书保存得很好。书中遍布密密的注解,都是季岭研读所得。

他全然不知此时身边已多了一人。风铃枕着手臂,趴在季岭身旁,满脸欣慰地凝视着他专注的神情。

她的季岭真好看。

风铃伸手在虚空中细细勾勒着季岭的侧脸。从长而密的睫毛滑过高挺的鼻子,来到嘴唇是悄悄地多停留了会儿,她收回手,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无论是打猎时身手利落的季岭,问诊时温和有耐心的季岭,面对一桌子菜时疑惑又无奈的季岭,还是此时专注读书的季岭都很好看,无论是哪种样子的季岭她都很喜欢。

真的好喜欢他啊。风铃羞得捂住了自己的脸,嘤嘤嘤,脸好烫。

“谁?”季岭敏捷地退开几步,一脸戒备地盯着风铃所在的位置。虽然他看不到,但分明有动静。

被发现了!看季岭的表情,她大概被当做什么古怪的东西了。于是胸口一阵发闷的风铃果断现身了。

“是我,你别怕。”风铃故作轻松地冲他摇摇手,打了个招呼。

一个少女。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季岭仍未放松戒备,冷冷地问道。

面对季岭戒备的目光,风铃难过地想哭,为什么跟她想象的情形完全不一样?为什么是这样的开头!她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望着季岭的眼睛解释道:“我叫风铃,之前的饭是我做的。”

季岭对之前准时出现的饭菜也曾心存怀疑。门窗都未遭破坏,钥匙只有他有,他暗自留意观察也没什么结果。

现下,大概有答案了。

季岭不动声色地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自称风铃的少女。

风铃见季岭稍稍放松了下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可能不记得了,你之前救过我,三个月前。”

季岭虽做不到过目不忘,却也相差无几,稍一思索便肯定自己没见过风铃。

“是吗?”季岭挑挑眉,好奇少女接下来的说词。

虽然心里有点难过,但季岭没见过她确实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三个月前,我不小心被河边的渔网缠住了,无法脱身,是你帮我的。就是那条头顶白白的红鲤鱼。”

说来那次也确实惊险,若来的人不是季岭,她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站在这里。

风铃这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不知道是第几次出这样的事情了。

三个月前……确实有过那么一件事。

那天他采完草药回来,经过河边时发现有一条鲤鱼。这么说,面前这个姑娘是……

“我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就偷偷地给你做饭。”说着说着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不过怎么好直接对他说是因为她喜欢他呢。

少女脸红的毫无来由,让季岭想忽略都难。不过一想到对方是妖,大约是种族差异?于是也不过多纠结。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姑娘……不必挂在心上。”他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称呼,“这三个月来,多谢姑娘的饭菜,今后姑娘不必再辛苦做饭了……姑娘??”

季岭不知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竟惹得风铃满脸的泪水。

风铃肩膀一缩一缩地哭得伤心,季岭一头雾水地上前几步,放缓了语调道:“你先别哭,有话好好说。”

风铃哭得小脸通红,听到季岭这么说,抽抽噎噎地瞄了眼他的表情,看着不像是骗她,于是咬咬唇小声道:“你,都不许我,再做饭了……”说完直直地盯着季岭的眼,等着答复。

季岭被这么一双水亮又泛着点红的眼瞧得失去了一惯的镇定。果然是因为妖族的思维跟人有异的原因吗,这姑娘的想法真是难以捉摸。

“你讨厌我吗?”风铃嘴巴一瘪,大有继续掉泪的架势。

季岭哭笑不得,但眼见风铃又有飙泪的趋势,忙回答道:“你别哭,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我以后还来做饭行吗?”

“你要是再哭,可能就不行了。”

“嗯嗯,我不哭了。”风铃麻溜地抹掉眼泪,一副乖宝宝的样子站得笔直。季岭轻笑,他大约知道怎么跟这姑娘交流了。

风铃想了想,补充道:“那你以后叫我风铃好了,我就叫你季岭好吗?”

很快到了祭祀那天。祭祀对于整个镇子的人来说是一年中的大事。他们祈求河神庇佑,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能够风调雨顺。

头脑灵活的小贩们纷纷跑来仙缘村搭摊做生意。孩子们尤其兴奋,祭祀意味着有许多的零嘴吃,还有热闹的戏文看。

此时大戏已经开锣,慕光和福来灵活的小身板泥鳅似的滑,留下一句:“姐姐,二哥,我们走啦。”就三两下钻进人潮里没了踪影。

留下川璃陌息二人相对一笑。陌息正要说什么,身后忽然开始拥挤,呼啦啦跑来一群孩子,吵吵嚷嚷地往前挤,等到他们过去,川璃已被挤开老远,找不到陌息了。

前后都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川璃被挤在人群中行动困难,算了,只好自己玩了。

于是奋力挤出人群的川璃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心想能省一点是一点的她混迹在砍价能力绝佳的女子团体里,等到价格被砍到让群众满意让小贩吐血之后再下手。

哈哈哈,简直开心~~

一直到山际的天空被晕染成红,川璃才意犹未尽地提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咬着糖葫芦往回走。

傍晚的风仍带着一点白日未褪的余温,轻轻拂动耳边的发丝。路上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多是女子,脸上挂满了愉悦的神情,一路走一路叽叽喳喳地闲聊。

在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里,川璃突然想起了被她忘了很久的陌息和慕光,不知他们两个玩得好不好。

人果然经不起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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