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我都没去学校,心思也沉淀了不少,这期间父亲不准我继续一个人住在外头,逼着我回家里住。
「找天去学校把休学手续给办一办。」父亲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报纸满脸严肃的说。
我轻「嗯」了声,随即站起身,丢了一句,「我要回旧家收东西。」就夺门而出。
其实我可以不用回家,因为我根本没东西可以收。
一踏进家门,熟悉的感觉袭来,还有那声嘶力竭的哭声也在耳边回荡着,那天我狠狠伤了一个女孩的心。
而那女孩是我此生的最爱——严苡芯。
踏着熟悉的路,身子才刚入房门,就看见个人影缩在床上,脸颊上还有泪痕,像是刚哭完。
我走上前坐在她身旁,手还轻抚着她的发丝,冰冷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我走後你瘦好多。面容也没以往的纯净,取代的是沧桑。
「对不起……」我嘴里喃着这话,除了对不起,我想不到能和她说什麽了。
忽然她翻了个身,吓得我赶紧将手抽回,这时我隐约听见,从她嘴里说出:「姜彦凛是你吗?可以不要走吗?我不能没有你,没有你的世界,我不想活了。」句末,她再也没开口。
我连忙站起身,深怕下一秒她睁眼看见我在这她会再次崩溃,而我也会犹豫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对还是错。
回到家我无力的倒在床上,手贴在额上,脑中浮现的是和严苡芯的过往,她的笑容是我这一辈子最舍不得忘记的事物,去了美国我想我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吧。
「明天断绝一切。」或许早点去美国,能早点回台湾,这样严苡芯也不用等我太久,而我也还有机会把她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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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拿着休学单走来辅导室,辅导老师看着我给我抹笑容,就替我盖上章,我想他们肯定知道离开这不是我的本意。
踏出辅导室後,走了段路,腰间忽然多了只手,从背脊那传来的温暖,是那样的熟悉和依赖。
「我……好想你。」是严苡芯……她怎麽知道我来学校?这不在我的计画之内啊。
「我有话想和你说。」从她嘴里说出这话,肯定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姜彦凛记得你昨天所说的,断绝一切,和严苡芯断的乾净吧,别给她希望,她就不会绝望。
「刚好我也有话和你说。」我旋过身,唇角的弧度令人发颤。
语落,不等她回话我迳自离开,走越远心跳越快,而眼泪也在眼眶打转,再见了严苡芯,再见了我的爱。
後天就是离开的时候,我不太懂父亲在想什麽,为什麽要一直赶我走?难道让我留在台湾让他那麽厌烦吗?
这回我想起维允哥前些日子问我的话:「为什麽你不让严苡芯知道真相,宁可用伤害她的方式?」
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没良心也罢,反正我舍不得看其他人来伤害她,才会选择用这种方式。
思及至此,面前忽然传来声「喂」我抬起头发现是简浚乐他们。
「干嘛?」我站起身,口气不是很有善的道。
简浚乐见我这态度,走上前一步,眼神充满着不屑,「你以为我想来啊?」
「那你可以现在滚。」语落我撇过头,看见维允哥正从远方走来。
「姜彦凛……我是不知道为什麽你要和苡芯分手,但……她真的很爱你……」乔郁琹忽地在我耳边说出这些话,我愣在原地,一时半刻说不出任何话,直到维允哥拍了我的肩,我才回过神来。
你们知道,我到现在也还是很爱严苡芯吗?
登机提醒声响起,我给了维允哥一个拥抱,这时我看见柱子後有抹熟悉的人影,是严苡芯,她在躲我,但还是被我看到了。
不过这样也好,离开前还能见她最後一面。
「维允哥,把那间房子过户给严苡芯。」这是我离开前说的最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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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来我一刻也没忘记过她,我将严苡芯永远摆在心底的最深处,她是我的秘密,也是我这辈子最想守护的人。
即使人身在美国,她的每一则新闻我也都即时收看,不错过任何有关她的事。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面容没了以往的甜美,取而代之的事成熟女性的魅力,而她的眼神也没了以前的柔和,换上的是淡漠和锐利。
这眼神似曾相似,好像在哪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搁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我先是按了接通键後在按了扩音键,「谁?」
「我啊。」另一头的人不耐烦的说了。
「羽光、羽曦别闹了,爸爸在讲电话。」说完有传来一阵惨叫声,炎翼哥最近的生活可真是多彩多姿,相较之下我就显得贫乏无趣了。
过了好一会,羽光、羽曦似乎被炎翼哥给打发掉了,才又再次开口:「什麽时候要回来?」
「几天後吧。」
「要我去接机吗?」
二话不说、不用多想,我连忙拒绝,「别了,到时候羽光、羽曦一定也会跟着来,我回台湾想要安静好吗?」
闻言,炎翼哥爽朗的大笑两声,「我可以请小允帮我带啊。」即使如此我还是不想麻烦炎翼哥跑一趟,他帮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十年来,我拜托他一有空就要帮我去看严苡芯过的如何,替我照顾好她,再来就是帮我看她身边有没有追求者。
「在想苡芯吗?」一时的分心被炎翼哥歹的正着。
我不否认的「嗯」了声。
「她变了好多,变得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炎翼哥感叹的说着,在他说之前我就有发现了,她的改变有眼睛的人都看的出来。
「她变得很像你。」话语毫无预警的闯入耳里,喉咙乾涩的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我只能呆呆的听炎翼哥说话。
「她的个性、眼神、谈吐,甚至行为,根本就是你的翻版。」
脑袋嗡嗡作响,该怎麽说呢,一切似乎在预料之中,却好像又有那麽一些不同,我有想过严苡芯会用一些激烈的方式来记住我,却没想到是这种。
「你和晨允姐还好吧?」为了不继续谈论这话题,我随意找个了话题发问。
「很好啊,要和她讲话吗?」
「不了,带我像她问好。」语落,我挂上电话,手指放在眉心,似乎让它舒缓些,是时候该回台湾见她了。
自己当老板就是有个好处,想去哪就去哪,只有有电话随时能和秘书联络就行了。
一到台湾,行李请子公司的小弟来替我送去饭店後,我便开着车前往我和严苡芯相识的地方。
走下车子,看着眼前斑驳不堪的建筑物令我有些感叹,十年的时间还真惠让一些事物改变。
但唯一不变的事我对严苡芯的心,我的心和十年前一样从未改变,我还是那麽的爱她。
走向斑马线我低下头看着自己闪到发亮的皮鞋,上头印出自己的面貌,十年我也变了好多,但还是跟以前一样帅。
嘴角漾起抹浅笑,抬起头的瞬间一张熟悉却陌生的脸庞映入眼帘,伸在口袋的手也不自觉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明明在内心想过几千万种见面的方式却没设想过这种,我期待与她再次相见,然後真正相见的那一刻却又不知所措。
绿灯亮起,她率先踏出第一步,而我也跟着踏出那一步,当擦肩而过的那刻,我下定决心了,我不要在让她跑走,更不要让她再离我而去。
这回我要紧紧抓着她不放,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