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到这里,小君姐似乎得到什麽领悟,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是不是…有什麽不能说的秘密啊?』
我笑了笑,喝了口咖啡。
嗯,见底了。
我熟练地走到柜台又泡了杯咖啡,这次是爪哇品种的玛琪亚朵咖啡。
故事该继续下去了──
哔──
捷运门开开关关了好多次。
接近黄昏时分的太阳,把天空和大地染成一片橙黄。
『淡水站到了,请要在淡水站下车的乘客…』捷运里的广播声制式化的讲着。
车厢冷清的默默待着。
走出捷运站,我们散步在淡水渔人码头。
淡水这里的风,总是强劲的呼啸着,很寒冷的。
「今天的夕阳好美啊。」
『嗯。』他淡淡地回应了一下。
夕阳逐步地躲下海平线,映照着淡水河,她那优美的蜿蜒身躯。
水波荡漾着,起伏不定的。
树影斜斜的躺在被染红的大地上。
我靠在河堤旁的栏杆上,他站在我身边。
「这跟我记忆中的淡水不一样呢。」
『怎麽说?』
「记忆中的淡水河,很热闹,艳阳高照,还有…我跟他。」
他沉默着。
不久後,他拿了两杯咖啡过来。
『给你的。』
「谢谢。」
我喝着咖啡,嗯,太淡了点。
『你有剪过短发吗?』
我摇头。
『我觉得你短发的样子应该很好看。』
他笑着。
你的笑容,也是如此的美丽。
*
然後,很神奇的,我去剪了头发。
更神奇的是,我自己根本没知觉我去剪了头发。
『学妹你去剪了头发啊。』
有天练习时,怪兽这麽跟我说。
「嗯?剪头发…对耶!我怎麽没感觉?」我在心里对自己这麽说。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十一月底的校庆演出。
因为怪兽和语筑被叫去英语演讲,吉他社的人手少了一个。
说到这,怪兽和语筑的演讲配合度真的超好,虽然是在介绍一些校史,但是两个人演讲中前呼後应、有力的介绍着学校,一点也不逊色於正式的比赛程度。
「学长果然就是学长,真了不起。」我边听边称赞。
『他们在说什麽啊…我都听不懂…』阿信当时这麽说。
我脸上出现三条线。
抱歉,我离题了。
校庆举行於晚上,学校的体育馆。
全校都来这个宴会,一起狂热。
吉他社的演出因为少了吉他手,所以请奶茶来代替怪兽的位置。
吉他社所占的演出分量真的很多,所以分的段数有点多。
『接下来为我们演出的是吉他社!掌声鼓励!』
布幕缓缓拉起,舞台上的灯光打下。
开场由阿信、玛莎、石头、冠佑和奶茶负责演出,台下的尖叫声四起。
第一首歌带来的是「离开地球表面」,全场气氛高涨,台下的听众情绪不亦乐乎、简直冲破体育馆屋顶。
灯光熄灭,剩下台上灿烂的聚光灯和台下一整片的蓝色萤光海。全场注目焦点不外乎是在主唱的身上,不时听到女孩们尖叫着阿信的名字,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没事的,一切都会没事的。」我在心里这麽安慰着自己。
『我甩掉地球/地球甩掉/只要越跳越高…Comeon!(jump)』
情绪持续高涨,就在这一刻──歌曲结束,乾冰冲破云霄。
台下的尖叫声又再度的震耳欲聋。
好,该上台了。
接下来是学弟妹分别轮流跟学长姊合作的曲目。
一首接着一首,我心里越是不安。
想到当初,跟阿信在安排表演顺序的时候…
『那你负责表演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他比着草拟出来的节目表。
「嗯…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多…尤其最後一个…」
『你会害怕吗?』
「嗯…」我点头。
『是这样啊…那不然…这样。』
他把那张节目表上的内容修改了一下。
「嗯…好吧。」
恍神回来,已经到了压轴。
『梓帆准备上台喽。』阿信拿着一把民谣吉他。
「好…」我的眼神十分空洞。
『会害怕吗?』
「有点。」
『别怕,拿出平常练习的成果。』他拍着我的肩。
「嗯。」
走到台上,台下一片宁静,台上剩下一盏孤单的灯和两张椅子和两支麦克风架。
『各位晚安,』阿信用他浑厚的嗓音说着。
「为各位带来今天的压轴──拥抱。」
我看了看他,点了点头。
他让前奏慢慢地唱着,很缓慢。
我紧紧的握着麦克风,手心都是汗。
我尽可能的稳着自己的声音。
「脱下长日的假面奔向梦幻的疆界南瓜马车的午夜换上童话的玻璃鞋…」
我开始慢慢习惯声音的抒发,恐惧也渐渐脱离。
我闭上眼睛享受这种感受,自己逐渐与声音融为一体。
「哪一个人爱我将我的手紧握抱紧我吻我喔爱别走…」
我慢慢的了解,音乐跟身体融合的感觉。
感觉…很微妙,心灵被释放自由。
「隐藏自己的疲倦表达自己的狼狈放纵自己的狂野找寻自己的明天…」
躯壳正被音乐拥抱着,拥抱着。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