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們,最後的那幾年 — 第十七章(下)

过了没几天,又到了能够在重重课业中稍微喘口气的时间──美术课。

班上的大家在还未到上课前就默契一致的换了座位,而我则是耸耸肩,我心里想的是,我才不换呢,有凯维在,我又为什麽要换呢?

而凯维则依旧迅速的换到了我後面的老位置,开始与朋友聊天着,我则是一边做我自己的事情,一边听着他们在聊些甚麽。

气氛很安宁,凯维在我身边,而我则心中惬意。

不久,这次美术课要做的纸偶很快的被放进班上,大家很快地拿起自己的那一份,然後再冲回去自己的位置,聊天的气氛并没有因为上课的到来而瞬间宁静,除了聊天的声音,还加上了手上工具此起彼落声音,让教室的气氛又推到了一个新的火热境界。

我坐在我的座位上,我努力地剪着纸,一边苦苦思索着究竟要做成怎样的纸偶才比较有自己的特色。

我专心地剪着纸,却发现我桌子後边的角落又被丢上一个折成工整方形的纸条,这次我认出来了,是凯维铅笔盒经常随身携带备份的小纸条、是凯维上次丢给我的小纸条同一系列的。

我停下手边的工作,我一边偷偷观察着後面的情况确定无事,一边努力忍住自己不要太明显的深呼吸後,才在意志下尽量逼使自己「缓慢的」打开小纸条,内心是无数的雀跃与好奇,心脏随着每次打开一次而用力地蹦蹦跳。

不知道这次又是写了些甚麽内容呢?

我打开後,却楞住了。

这次纸画着一个小火柴人,微胖,上面用他独有的字写着我的名字。

我瞬间拿着纸片转过头,却见他故意回避我的眼神,眼里却是窃笑着的。

这家伙!我又好气又好笑,於是我也拿出自己的笔,写下:「笨蛋凯维」,然後悄悄地丢上他的桌面,还用了只有他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哼!」

我故意用慢动作转回我的座位,我注意到他很快地打开了纸条,然後似乎也被内容楞了下,才嘴角带着笑意的拿起笔又重新写下字,在我假装专心地做着我的劳作作品的同时,他就又丢上他写的东西。

我打开来,果不其然又是他的清冷字迹写着:「傻瓜文梨」

我们就这样心不在美术作业的,一直不断互相攻击的猛传着纸条,然後两人都在偷笑,也不断的偷瞧着对方的反应之下度过了许多时光。

但很快却被凯维的朋友发现了异样了。

「凯维,你在跟文梨传什麽东西啊?」林麦好奇的问,大概所有朋友都在看着凯维吧,我内心一阵惊惶,像是在做小坏事的孩子被发现了的感觉一样。

「没什麽啊。」凯维一脸平常的冷冽平淡,然後若无其事地写下字句後,又给了我。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又转向了我,目光中有怀疑、好奇......等等的视线看向我,我感觉背後一阵热,脸上有冷汗冒下来。

「就是啊,没事啦!」我挥挥手,表示没什麽,然後在目光中转身,偷偷打开着纸条看凯维写什麽,一样是戏弄我的言语。

ˇ但我心里面的感觉,很奇怪。

有种好希望被他朋友发现,发现我们之间事的感觉,又好希望不要被发现,一直维持住只有我们刚刚的「交流小游戏」。

我陷入一种由爱情延伸而出的迷惘,我细细地思索着,也把我手上的纸传给了凯维。

但或许是因为边思考的关系,我手上的纸条被林麦拦截了。

「啊!」我惊呼,而一旁从不知道什麽时候就看着我与纸条的凯维冷冷的望着林麦。

我一脸惊惶看着林麦,一边又偷瞄着凯维的脸。

林麦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也露出了贼笑。

我错了!我刚刚想的那什麽问题!明明答案那麽明显!当然是不要被发现啊!

我心里面骂了不知道第几次自己是笨蛋的话,然後我听见了林麦说他也要玩的时候,我觉得内心有种冷掉的感觉,想哭。

但或许是因为凯维跟林麦加起来,火力上升了不少,内心的遗憾也被渐渐先放在一旁,我奋力的接了炮,然後再攻击。

就这样,一节课的时光很快又过了,到了换课时,战局也宣告了落幕,每个人除了收拾美术课的残局外,也开始回到了自己原先的座位。

可能因为我做的不是很多东西,我很快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然後又恨恨地丢出了那张被揉烂的纸条。

我收拾完後,发现我剪下的纸片似乎可以做成一个像拼图般的小男孩与小女孩的纸娃娃......?

我用在最快的速度画成了一个小男孩与小女孩,想像着小男孩是凯维,小女孩是我,然後两个碰在一起,抱着,说着不讨喜但我又喜欢的凯维的专用话语,清冷中又有温暖的话语只对我说.......然後轻轻地对我亲了上去,亲亲脸颊又亲亲唇瓣......。

我傻傻地笑着,满脸通红,丝毫没注意到凯维抱着自己的物品走向他的座位,我旁边的走道。

就在我傻笑的时候,又是一张新的、被折成工整方形的纸片被主人悄悄地落在我的桌上,熟悉的声音对我说着:「哼」。我楞了下,才又打开来。

......一样是微胖的火柴人,上面也是他独有的清冷字迹,写着我的名字。

凯维!

我想冲过去揍他,下节课的钟声与老师随之而来进入了教室,一张张待我们写上的考试卷在一瞬间被发了下来。

......可恶,来不及向他反击了。

我从他手上接下考卷,然後拿走最上面的那张,将後面的考卷串到後面去,然後用传考卷的时间细细感受他手的温度。

我又重新拿起他的纸条,看了内容最後一次後,我想起凯维窃笑的表情,我也甜甜的笑了,然後将纸重新折回去,将纸条与纸娃娃小心的收藏好。

无论何时,它将伴我终身,就像你还在的时刻,就像你永远在我身边陪伴着我的样子,告诉我,我还有你,我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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