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药水味刺激了她的意识,一双杏眼微弱的睁着,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心中叹了一口气⋯⋯
本想昨天安眠药吃多了,可以直接离开痛苦的现实,顺便留下一笔保险金给爸妈,现在这样躺在医院,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绵绵脑袋立刻被最近烦恼的负债数字包围,丝毫没看见她躺在高级单人病房内,也没发现一位丰腴高贵的妇人缓慢的走了进来。
「绵绵,你醒啦!」
妇人亲切地看着她,接着担忧的说:「醒了就好,你放心,妈这一次一定不会让你爸放过夏日那个臭小子!」
「夏日?」」
阮绵绵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惊讶她的妈妈竟然直呼夏大总裁的名字,而且⋯⋯还长得不太一样,比较像以前的模样。
阮夫人以为女儿还在生气,便义愤填膺的点头。
「没错,我就说那个臭小子克父母,不要让他进我们家门,你那老爹就是脑袋破洞,傻傻的以为替好友照顾儿子是件多麽伟大的事,哼!现在好了吧!自家女儿被害得住院,哎唷!我的宝贝女儿啊!」
阮绵绵心中冒出了好多个问号。
妈妈什麽时候变得这麽有朝气?好像、好像过去那个意气风发的那个阮太太,而且在她的记忆之中,这段对话也曾发生过,只不过当时,她不像现在一样呆楞的看着,反而是跟着母亲一起骂夏日。
她想起来了!
那是发生在八年多前,她因为看夏日不爽,藉机摔坏家中的古董花瓶,并尝试栽赃给夏日时,不小心跌倒,整颗脑袋磕到桌脚,昏晕住院。
该不会⋯⋯
「妈!」
「哎唷!吓我一跳,你干嘛忽然大叫?是哪里不舒服吗?」
「今天几年几月几号?」
「二零零九年,十月二十八号啊!宝贝,你该不会摔坏脑袋了吧!我赶快叫医生来,喔对,还要通知你爸,呜呜我可怜的孩子⋯⋯」
二零零九年!
她疯了、疯了、她一定是在做梦,不可能,她是吃安眠药吃到开始幻想了吗?
阮绵绵轻轻的掐了自己的手臂,立刻痛得松手,暂时判断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然後,她重生了!!!
五分钟後,阮绵绵换好衣服,拎着包包往外面冲!
阮夫人踩着高跟鞋在後面追着。
「绵绵!等我一下,还没办出院手续呢!」
「妈,你帮我办一下,我先去找爸他们!」
她将身分证、健保卡递出去後,便心急如焚的搭乘电梯,往医院大门前进。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此刻,他的父亲一定正因为妈妈大惊小怪的关系,决定将夏日送到外面居住。
不行!夏大总裁一旦住在外面,一切就都跟过去相同,他们阮家三人全都会赔上万倍的後果,他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阮绵绵随意坐进一台计程车内,向司机报自家地址,便焦急地拨打电话。
「喂?爸,你、你、你等一下,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切都等我回家再说,好吗?」
坐在家中客厅,正烦恼该怎麽跟眼前这位少年开口聊天的阮老爹,一接到女儿的电话,马上摆出宠溺的态度。
「绵绵啊!你的身体还好吗?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在医院多休息,等医生确认过後,爸爸亲自过去接你,不着急啊!」
「爸,我快到了,再给我十分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跟夏日无关,你不要找他麻烦,也不要赶他出去!」
阮老爹心中一惊,这、这是他家过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不管发生什麽事,千错万错都是别人错的宝贝闺女吗?
他悄悄的抬头看了夏日一眼,只见少年低着头,一副担心受怕,做错事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几年,这个孩子在他们家也是受了不受委屈,虽然他常常劝告绵绵和老婆不要欺负夏日,可这两人是他的心头肉,无论他们再怎麽过分,他都无法狠下心责骂。
瞧瞧本该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这个孩子却被他们养的弱不禁风,听到自家那剽悍的闺女要回来,身体立刻抖了好几下!
「好,爸爸不会这麽做的,一切等你回来讨论。」
他刚挂电话,对面的少年就开口。
「阮小姐要回来了?」
「对。」他想了想後说:「夏日,你可以直接叫绵绵的名字,不用这麽拘谨。」
「不行,我、我不想惹她不开心⋯⋯」
说完,他又低下头,一副受了气的包子般,任人搓揉貌。
阮老爹看了直摇头,却没发现那俊俏的少年,正露出不屑的表情。
他从十二岁来到阮家,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现今已经五年了,想到那个大小姐一天到晚像个跳梁小丑,他就更加确定自己未来的人生目标之一,就是搞垮阮家,看他们几个高高在上的人们,跪在地上求他。
「喀啦!」
门把被用力的转开。
一名俏丽女子,散乱着一头长发,泪眼迷离的冲进客厅,上气不接下气的呐喊。
「刀下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