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特司耶的镇长也不是个傻子,且不论世界政府私底下是否有在进行人体实验,但要是这种事情被爆出来,海军绝对会出面「处理」。
红心一夥能轻易找到地方是出乎他的意料,但他也并非一点防备也没有。
只是他错估了能力者这个堪比外挂的存在,以及幽灵这个综观整个伟大航道也鲜为人知的真实存在。
当他察觉到潜入的人是红心海贼团的船长,并且是名能力者後,他就知道不妙,只能当机立断的启动自爆装置,毁屍灭迹,再把一切栽到对方头上,反正留得住青山在,他不怕不能再盖一次。
拿着电话虫联系着自己募集来的私兵,接下来只要把对方手里偷的资料毁去,就用不着担心什麽了。
至於岛上的镇民如何,他也不担心,拿点不肖分子闹事之类的由头,就能掩饰过去,他的镇民被他教育的很乖,最懂得的就是自保,不多问不多听。
从底部被炸毁的宅邸离开,他携着一些贵重物品,转往另一处的家。
「接下来,就等他们的好消息了。」镇长这般自语,默默打着自己的算盘。
角落里,水蓝的身影静静地注视着身穿笔挺西装的男人。
枝叶间斑驳的光影撒在她的身上,忽明忽暗的有几分不真切。
「夏拉。」浅蓝的人影缓缓现出身影。
「他想要……杀了他。」
「……这种家伙,杀不死他的。」
「我知道,所以……他还活着。」
克尔听着话,表情似乎在暗忖些什麽。
◆
伟大的航道上从未缺过强者。
红心一夥的船长是,而敌方那头的高大男人亦是。
周围尽是刀光剑影,也不乏子弹和炮火,鲜血与惨叫更是少不了。
罗莫名想起那日雨夜时的战斗。
不过此刻和那时不同,他的手里早已不是那邦腐败的懦夫,没有会在无退路时不懂奋力一搏,反而自我放弃的废物。
这个体认,让他在战斗中却不禁勾起一丝笑。
他很高兴,当时做了正确决定,才能够有如今的现在。
只是他的笑,激怒了正在和他对打的男人。
罗明白这个男人小看了他,并且把他的笑,当是被自己小看的人给小看了。
这个高大男人在这片混战的人马中已经能算是个强的存在了,但如此轻易就放弃了冷静,怪不得只能在这座岛屿上混着日子,而且甚至还连个头的位置也没混到。
罗再次勾起笑,这次是实实在在的、嘲讽对方的笑容。
「好、你很好……就让你见识见识……」高大男人开口说出威胁的话语。
可罗根本没有想听他说完的意思。
领域范围内,原本被放任自由穿透的子弹,在罗的指挥下,同时转了方向。
血花喷溅。
有那个男人的,也有其他以为罗自顾不暇,而对蓝罩失去戒心的人的。
关於此刻红心团的战斗,幽灵一方尚未去关注。
趁着周边无人,克尔再度提起某个话题。
其实他本想敲醒面前的古老幽灵,但他终究还是没这麽做。
他有更想知道的事情要先问她。
「……你之前说的,在我之後,只有三名手术果实的能力者,是真的吗?」
「骗你……有意义吗?」
「没有……那麽你的意思是指……」
「有人实现过……被施以不老手术,然後在吃下那颗恶魔的果实。」
克尔陷入沉默。
现在的罗是手术果实的能力者,亦即被施了不老手术的那个人死了。
「那个人是……怎麽死的?」
「……方法有两个,但我说过,不论是哪个,不论是你或那个杰特,现在都做不到。」她敢肯定,「而且你也说过……你的时间够长。」所以何必着急?
「你真的……知道方法?」
「确定要怀疑我吗?克尔提克尔。」
克尔不说话,但他已经感觉到,那个跟在那个男人身边的「自己」,在朝着这个方向移动。
那个男人如何知道在这个方向?这已不重要。
他拒绝让那个男人达成心愿,所以罗不能死。
夏拉看着他,不说话。
战况在幽灵对谈的时间里有了变化。
他们只有五人一熊,但镇长私兵的人马合并起来可绝对是他们的好几倍。
那怕船长有以一档百的能力,也架不住人多和体力的消耗。
对面那方彷佛是群打不尽的蟑螂,他们到底还是有些低估了这片海上的力量。
「继续返回。」罗收起能力,他暂且是没打算用能力来离开。
「了解!」夏其回道,开始边打边转移着阵地。
罗察觉到团里厨师往自己看了几秒,眼中似乎有某种宽慰之意。
那种像是自家儿子长大了的眼神,让罗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於是他回敬了只中指过去。
「死小鬼果然还是死小鬼。」札诺克翻了白眼,把鼓捣良久的药剂交给夏其,并且放话威胁,「夏其你要是敢糟蹋了……」
夏其苦着脸,战战兢兢地接下了药剂。
然後依照札诺克的指挥,操控着飞行类的几只机械鸟类,在更远一点的敌方上空排一直线。
飞鸟自空中撒下药剂。
瓶中本是几罐液体的药剂落地而破碎,各色的液体彼此接触反应,十多秒後就是片烟雾腾腾,如同架起一道屏障,让敌方和後援有一波断层。
卡夫改造着方才一路上放置的炸弹,结合之前制作的地雷蝉蛹与定时炸弹锹形虫,制成定时的版本的地雷,倒数到他们退够远後才开启一踩即爆的能力。
不过监视系列的那批老鼠倒是至今都没有被启用过。佩金忽然想到这件事。
而如果拿这个问题去问幽灵,幽灵会很明白的表示,其实一直都有在启用。
在通往工作室的路上,除了红外线侦测外,监视鼠也一直驻紮着。
然後在札诺克厨房的天花板角落,也有一个监视鼠的小位置,用来勘查今天吃什麽用的──虽然说这事情完全可以直接去厨房问或者找幽灵打探,并且夏拉还能告诉他们在监视鼠停止後的晚上,札诺克常常会给自己开小灶,有时候罗也会在。
他们消夜的题材经常是河豚配酒,因为札诺克很擅长料理河豚。
而随着且战且退的战术实施,莫名在中途失去踪影的幽灵跟着搅入这片混战。
一颗从地面浮出的脸孔,罗差点以为是敌方的果实能力者偷偷潜来,失手劈了一刀下去。
「啊,抱歉。」
夏拉倒是没怎麽在意,毕竟面前这个可是一见面就把温度计插进她手里,然後还有用过出鞘的野太刀刺进她脑袋里的男人。
这次居然有道歉。夏拉还比较惊讶这一点。
──这是否表示了点什麽呢?
──我能不能够……这样认为呢?
战斗还在持续,有了幽灵的加入情况似乎是略有转好,但方才被隔断的後援,因札诺克药剂时效过去,目前正在直追而上。
他们被逼得更紧了些。
在乱战里的枪声接连不断,而佩金手里的双枪在其余人对比下一直是颇不起眼,但事实上,每记出自於他的枪响过後,总有一人失去战斗能力。
有这样的夥伴在身边很令人安心。夏其在战斗中如此想道。
接着,他听见札诺克报了一句粗口。
闻声的夏其旋即扭头看去,并预判着可能需要支援,而在脑中下达转身的指令。
只是他才转过半着身子,就见札诺克猛然地踹向他的侧腰。
「小心!夏其!」这是接在粗口後的话。
夏其被踹远,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头似乎磕着了什麽,意识在发昏。
眼中最後的画面,是札诺克胸前爆出艳红的血花。
「札诺克!」是船长的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