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常常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别误会──哥得的不是针眼,而是阴阳眼。
因为这种事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所以我们姑且称案主为「小明」。
有一天,身为研究生孤身在外县市努力念书的小明,接到房东的一通电话。
房东告诉他因为新市长不再打假球,最近要『改变成真』了,所以他居住
的顶楼加盖铁皮屋小套房即将面临拆除的命运。
闻言,小明在电话里哀嚎了一声。
这间房间除了地点方便,价格亲民之外,最重要的是他在搬进来的时候
曾经请出身天师世家的学长前来『处理』过,房间『乾净』得不得了。
既不会看见烧炭自杀的女生、每到深夜就上演的夫妻互砍戏码,更不会有
慈祥﹝但半透明﹞的老太太坐在床边,帮他盖棉被。
而那名天师学长如今已经远赴美国,他不知道该怎麽办。
在搬迁期限到来之前,小明抱着碰碰运气的方式看了几间房子,然而──
「我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学生,还有上班族,大家都很单纯。」
小明跟着一个50多岁的男性房东来到三楼,房东一边对他介绍,一边
打开铁门。但是门一开,小明就感到一阵恶寒,背後寒毛直竖。
一个灰白色的男人背对他们站在客厅墙角,膝盖以下还是透明的。
「呃、呃……我,我想还是算了……」
「啊?!」房东一下子大声起来,「我来这儿坐公车就坐了20分钟,
还不包括等车的时间,你看不到3秒钟就不要了?你、你……哪有人
这样啊!」
小明仍站在门口不肯进入,嘀咕着开口:「王先生,你这里是不是出过
什麽事啊?是不是一个……年轻男人?」
那房东顿时呆了,瞪着小明的表情像看到鬼一样。小明在男人错愕的
眼神中转身离开。
之後又看了几间房子,可惜这是个历史悠久的城市,实在很难找到一间
完全『乾净』的房子,有的小明甚至连上楼都不敢。情急之下,他只好打给
他最好的朋友──阿阳。
传说正妹把男人分为『工具人』和『阳具人』,而阿阳顾名思义,就是
他的……阳『气』人。这个同学外表是名阳光型男,但小明重视的当然不是
外貌;阿阳出生的时辰好,阳气很重,小明在茫茫人海中发现了阿阳,就
好像黑夜遇到了光,哈利遇到石内卜,从此他就死死缠上了这个电蚊香一样
『驱虫效果』非常棒的同学。
「喂?我跟你说,我要搬家了啦。」
「喔。」
「我看了好几间房子,都没办法住啦。天师学长又不在,怎麽办之後我只能抱着纸箱去台北车站过夜,我要流落街头了啦!」
「嗯。」
小明终於感受到对方的心不在焉,不满地问:「你在干嘛啊?」
「打LoL。」
「干!有没有良心啊!」不过他骂完马上意识到这是个好时机,「欸,你那间套房不是挺大间的吗?可不可以收容我一阵子啊?」
「我只有一张床。」
「安啦安啦,不是双人床吗?我记得还挺大的,我会出一半房租跟水电费啦……」小明暗自窃喜,为自己的聪明按了个赞。
一个月後──
「你干嘛?」小明躺在双人床上,迷迷糊糊地感觉室友在推他的身体。待他清醒过来,才忽然发现阿阳在脱他裤子。
他惊叫一声,压住自己被脱到大腿的四角裤,「你干嘛啦!」
在昏暗中,阿阳一脸不满地看着他:「你睡觉的时候常常捏我鸟,你知道吗!不管,你让我上一次消消火!」
小明一愣,「放屁!谁捏……欸?难怪最近常梦到在KTV里抢麦克风。」
「干!」阿阳忍不住骂一句。
──难怪刚才一边帮他撸鸟,一边在他耳边高唱『你是我~~的眼』,弄得他想射又射不出来,憋得半死。
「管你的!反正你让我上一次!」
「不要……唔!」
他最好的朋友堵住他的嘴,不知为何,双唇相接的瞬间,刚从KTV梦里醒来的小明,脑中顿时响起了: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儿~怎麽爱你都不嫌多!
红红的小脸儿温暖我的心窝~点亮我生命的火~火火火火火!
在那之後,小明忽然就看不到鬼了。他写信去问了天师学长,最後得到『可能因为你不是童子身了吧』这样的结论。但即使如此,他却没有搬出阿阳家,知道他们住在一起的同学表情诡异地询问,小明总是回答大家『因为省房租』,事实上他却是被一只更加凶狠、欲求不满的猛鬼缠住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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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记
某次和系上同学一起去唱歌,当〈你是我的眼〉旋律响起时,小明和阿阳同时喷出了口中的饮料。
「干!你们两个搞屁啊!」同学怒骂。
而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