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殷媤姚上前欲意唤醒他的时候,兰妃别过脸瞧瞧殷媤姚,优雅地摆摆手、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紧张,她莲步轻移地继续接近巩隽,抬手轻拍巩隽脸颊,巩隽依然赖在椅上没有醒过来,她半眯着眼,破颜微笑,不急不忙地抬起了脚,稳稳踏在巩隽脚背上,一点一点地施力,把浑身力量贯注脚底,重重压下。
此时,巩隽觉得兰妃俨如一只大象,自己的脚骨都快被象腿踏碎,痛楚漫延全身,迫使他睁开眼睛,与兰妃面面相觑,而兰妃依旧面带慈祥盯住不再装晕的儿子,呵呵笑着。
「儿子,娘亲想殷媤姚当媳妇,好吗?」
「不好!不好!不好!」
「嘛……我就知道儿子会答应,所以娘亲昨天就找红娘向月老为你们俩的姻缘祈福,也告知殷宰相和皇上准备喝喜酒,他们高兴得泪如泉涌呢。」
所谓姜还是愈老愈辣,相比殷庶四娘强硬手段,兰妃使出先下手为强,已经杀巩隽一个措手不及,简直是赶狗入穷巷,完全没有反抗余地。至於为何特意指使殷媤姚把巩隽掳到彩云府,徵询巩隽意愿?估摸兰妃纯粹做做样子和耍耍恶作剧罢了。
有见及此,巩隽不得不答应这门亲事,要不娘死,要不他死,他低垂着头苦思,赫然一念浮现,令他抱有最後一丝希望,不至於绝望,他,还有师父在,只有师父反对这门婚事,或许可以把婚期延迟,事过境迁,将来发生什麽事,谁能未卜先知?现在,能寄望的只有师父了!
「咳……即使母妃允许,可师父没答应,谁嫁谁,还待师父说了算!」
巩隽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紧盯着范浮灵,抿着嘴,一面悲郁表情,恰似告诉她行行善心,别答应悍妇向巩隽的提亲,好让他顺利脱离魔掌。瞧见巩隽的惨状瞧得快心碎肠断的范浮灵,霍然动起恻隐之心,决定出言相助。
「咳!这门亲事……实在……」
「师父!倘若这门亲事成真,就有更多理由和机会去接近九皇子!」
「……实在太般配!为师的徒儿就拜托殷姑娘多多照拂!」
重大利益摆在眼前,范浮灵当然毫不犹豫地抱紧殷媤姚大腿,顺手把徒弟给卖了!纵使巩隽万念俱灰地乱撩着头发,伤心欲绝地崩溃叫喊,她也装作聋子听不到,抬手拉扯着袖子,刻意把脸庞遮掩起来。
「好徒弟,师父对不起你呀!」
「别忘记你是三十个孩子的爹,振作一点!」
听到师父说三十个孩子,巩隽顿时回神过来,方才被母妃和殷媤姚激刺,险些把戴绿帽子一事忘光光,他瞬间收起悲伤又扭曲脸容,煞变成严肃表情,板直腰背,盘起双手,眉头凑在一起,目不转睛地凝眸着殷媤姚,仿佛能在她脸上看出花来。
「说!哪来三十个孩子?」
「你那里呀~死相!」
殷媤姚满脸泛红,低垂着头,羞涩涩地仰头瞥一下巩隽之後,再次眼观鼻鼻观心望着地面,两手交叠放在背後,微微左右晃动身体,一副腼腆模样。
「父亲说,是男的都会风流,很平常。」
「奴……奴家一直将他们当作亲儿般养着。某风雨交加的晚上,你……」
「够啦!!我……我不想听!我……我娶你便是!我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