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那天晚上，曼曼哭坐在地上，衣服也自己脱了一半，在地上耍赖。「反正我今天就是要跟你睡觉对了。」
「就算你跟我睡，我也丝毫都不会动心的。」沐恩耐着性子哄道。
「我知道我就是不足，什麽都没有，却还是妄想要谈恋爱。」曼曼哭着哭着竟笑了，「但是爱上你好幸福，好幸福好幸福。付出也幸福，得不到回应也幸福。如果可以待在你身边久一点，就这样死了我也甘心乐意。」
「你是笨蛋吗？」他皱着眉头，竟没注意自己的表情却也变得柔软了。
几个月前，他有多怨恨这个世界，过着几乎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三年，却不知道为什麽，在遇见了这个需要人担心的小丫头後，他似乎变了。
「嗯！我就是笨蛋啊！笨蛋不能用笨蛋的方式努力吗？」曼曼捧着他的脸，轻轻的亲吻在他的嘴唇上。
明明是个蜻蜓点水的吻，却让他好震撼。
他有什麽资格怨恨这个世界？这个家伙用着这副小女孩的身体已经十几年，即使有这麽多怨言与不满，却还是如此乐观，拚死坚持自己的理想。她努力地想要谈恋爱，想要得到幸福，没有一点气馁。
他到底又有什麽资格自怨自艾，因为一次的失恋而痛苦得不肯醒来呢？
他仔细在自己的唇上一抹。不小心回味了一下刚才的甜美与轻柔，虽然只是一瞬间，他并没有特别讨厌，甚至有些心动，当然，更多是好奇。
他喜欢她，虽然只是一点点，更多的是想要照顾她，想要疼爱她的责任感。这份责任不只让他放心不下，也疗癒了他的感情世界，使得他温柔许多。
他扪心自问，或许这个时间点，他还没有办法能够正面回答这份喜欢。
「上次我偷走你的钱包，本来想要自己去登记结婚的。」小曼曼还在地上碎碎念。「但是我後来才知道要户口名簿才可以……真是太可惜了。」
结婚吗？他笑着抱起她，或许这个主意不差。
替她换好了睡衣後，他戴上了耳机，点开了桌面的编辑音乐软体，上次碰它，已经是三年多前的事情了吧。
几个小时，他写了一首以她为名的歌：「M」。
微亮的清晨，沐恩好不容易有了困意，躺卧在曼曼身边。看着这个丫头放心的睡颜，忍不住尝试亲吻了曼曼一下。简单的碰触，没有特别带什麽感情的。
意外的，亲吻一个年纪那麽小的女孩，并没有他想像的诡异，他们两人之间，肉体上年岁的隔阂，或许并没有想像的深。
用笨蛋的方式努力吗？我们就看看接下来的时间，会有什麽等着我们吧？
那天，拥抱着娇小而美丽的她，他意外地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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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雨下得很大，虽然不是台风，但暴雨的关系，台中已经宣布停班停课了，他接了电话确认当天下午不用去上班，两人就赖在家里睡了个午觉。
「沐恩，」起床没有多久，打了半场电动，小丫头来敲门。「我的房间窗户好像有点漏水。」
他过去确认，确实因为大雨的关系窗框有些渗水。她的床因靠近窗边，有点被淋湿了。「我先帮你把床移开，这边地上放个小脸盆吧。」
把湿透的床单和被套拿去洗後，才发现里头的床垫和枕头也湿了一小角。她一向像只小猫喜欢往角落挤去，所以才会因为靠墙而湿得这麽彻底。
「去把除湿机推过来烘吧？」他说。「这样你晚上要跟我睡了，怎麽办？」
「变态。」曼曼捶了他一下。
「变态什麽，你还不是很爱？」他笑着叫她收拾了手边的东西来到他的房间。
说来他的床总是乾净而香香的，不像一般男生有着臭汗味，之前他说自己对气味有些敏感，特别喜欢清清爽爽的痱子粉香味。这样说了之後，曼曼就买了好几种味道的痱子粉，每天扑的香喷喷的，但是却惹来他经过时闻到的窃笑。
「你真的很单纯耶。」他那时候这样说。
跳上他的床，曼曼安静的趴在床上，甩着两条细细的小腿，用平板看小说。「你可以放点音乐吗？」
「好啊。」沐恩说。随便的打开了拨放的程式，两人便听着音乐，一个在床上看小说，一个在电脑前打电动，度过了整个下午。
不过沐恩对於音乐的监赏能力确实很高，或许跟她喜欢的类型很契合吧，这些歌曲她都好喜欢，却也多半都没有听过，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说看了一个段落，曼曼累了。关上了平板後，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他的肩膀好宽阔，颈部也好长，修剪乾净的後颈上头的头发有些杂乱，好想帮他梳齐整理，却也好想拧抓揉乱。
要是自己能够长大，成为和他可以匹配的对象就好了，曼曼叹了一口气。
「怎麽了？」体贴敏感的他，总是能够在这个时候，能够发现她的异样。
「哦，没事。」她摇摇头。「只是觉得你很帅而已。」
「你好恶心哦。」他皱皱眉。
「哦！」
「又怎麽了？」
「这首歌……好好听哦。」
歌单播放在「M」这首歌上，沐恩傻了半晌，转过头来。
外头的雨点淅沥沥的下着，他在刚才的瞬间，突然觉得，如果能够跟眼前这个人一辈子，好像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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