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花落若相惜 / 更文》 — 落章08 ll 後宮三千佳麗。

尹笙稍作沉默,夏若惜心里想着尹笙答应的机率会有多少,却没有想到他拒绝的十分果断,他说道:「青楼里头是非多,否则也不会被萧落当作可以寻找你的地方。叫萧落去吧。」

萧落闻言,点点头,不等夏若惜的答覆,身手矫捷的进了青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发梳理整齐,身穿一袭藕色纱袍的女孩的脚步声传进两人耳中。原本缓慢、不乱的脚步声却刹那变得凌乱毫无节奏,最後潘苡墨担忧的脸就这样落进了夏若惜眼中,不等她反应潘苡墨便拥住了她。

潘苡墨的身高本就比夏若惜高出许多,倒是让夏若惜的枕在她的胸上。她略带着急的声响敲击着夏若惜的思绪,「若惜你没事吧?对不起——你这几日一定很伤心对不对?」说到一半,素来冷静的她竟哽咽了起来:「为什麽他要这麽对你?明明你也付出很多,明明你也伴在他身侧多年,可是最终却是这种结果?」

早在闭关出门时便已听到那令人心寒的圣旨。

夏若惜和潘苡墨、杨芸馨便从小玩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顶多比云若奕少了一些些,潘苡墨总是冷冷看着她对待云若奕的痴心,有时也会补个几句不值得,然後闹得场子有些尴尬,可最终的最终原来潘苡墨全都看在眼里,默默细数了自己的真心。

这才让夏若惜有松口气的感觉,其实并非没有人看见自己的努力,也不是自己从头到尾也没有努力。

微微抬起眸,夏若惜勉勉强强可以看到她泛红的眼角,夏若惜的声音极小,回抱了潘苡墨,泪水在眼眶打转,最後嫣然一笑说道:「姐姐为什麽要感到愧疚呢?这明明是我自己选择的,所以我一定会好好负责。况且感情里头总不能以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如果一昧地斤斤计较只是徒增自己的难受罢了。」

「至少还有人证明我有在努力,而不是随意浪费了我的年华岁月,姊姊我何其幸运,你说是不?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我在安慰姊姊,姊姊已经够了。」夏若惜的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在她心里她一直很明白自己在做些什麽,後悔吗?她其实有些隐晦的答案了,但她依然心头有些难受不已,可是此时真正难受的何尝只有自己?

在看到潘苡墨的同时,夏若惜也想到了二月半後的入宫选秀。虽口中总是姊姊、姊姊地喊,但其实潘苡墨不比她的年纪多出多少。最後还是要进选秀的,潘家的名声不错,办事情又是快速,进到后宫对云若奕没有甚麽不好,反而多了助力,没有不收的理由。而潘家不允许潘苡墨反抗的,即使她再怎麽讨厌云若奕。

尹笙不语,眼眸若有所思,他打算静待两人说完话。手心却突然被扯了一下,萧落的眉头轻轻一蹙,对着尹笙问:「尹笙你可知道当年先皇迎娶沈氏,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尹笙稍微一瞥,疑惑地皱起眉头,好听的嗓音也透漏着不解,「怎麽突然提起这些?」

「前阵子从父亲那听闻,皇上似乎有将把自己皇妹许配给苏家之意。」萧落将近日烦恼自己已久的问题提出,他始终想不透皇家的内幕,而最清楚的莫过於尹笙,「不过,苏家在先皇底下并非十分活跃,是皇上接任後才开始有些地位,不然以往都已百年历史自居。先皇留下的子嗣只有皇上与长公主,且同样是同个母亲沈氏膝下子女,长公主从以前早对你情有独锺,皇上又怎麽忍心将尹家给调至京外?」

尹笙闻言,没有出声只是眯起眼瞧着萧落。萧落感到有些不自在,只觉得自己似是丢了颗石头进了河,却没有溅起任何水花,沉了下去,满满的不自在最终化为一句话:「尹笙别这样瞧着我,我这出入风流场所之人也会被你这相貌给折服,那个别心悦於我,我不想成断袖。」

尹笙顿时瞠大了这双眼,一脸嫌恶的瞧着萧落,冷然说道:「瞧你这话,倒是成了我的不是。一票女子追着你跑现下倒是无耻了起来。」

萧落见尹笙回神思忖半刻,问:「尹笙这不会和你牵扯极深吧?」

又是沉默,最後尹笙歛了眸子,吐了口气开始诉说起来:「不到很深,只是略有耳闻。当年与沈氏争宠的人比比皆是,後宫三千佳丽,但能与之抗衡之人少之又少,唯一登的上台面的是已逝世的美人——安氏。」

「安氏从小便是典型的京中才女,当年许多公子可恨不得将她娶进家门,却皆没有如愿。皇上并非是沈氏亲生,而是安氏之子,不过过继罢了。所以真要对长公主有疼爱之心恐怕是难如登天,皇上并没有如此大度。」

萧落沉吟半响,用着这一段话思考,这才相信了自家父亲说的话,「那长公主的婚姻也不迟了吧。」

尹笙颔首,把视线放到了夏若惜身上,沈氏与安氏并没有闹到人尽皆知,萧落不清楚是正常的。安氏虽样样皆比沈氏来的要好但先皇疼的是毫无身家的沈氏,沈氏与他牵扯深吗?说深不深,沈氏与沈湘容是姊妹,不过这事没有多少人知道。

长公主追求自己这事,自己是明了的,但她身为沈氏女儿必然和自己有血缘牵扯,不谈这些,尹笙本就不喜宫中是非,要是成了驸马爷他可担当不起,除了这些之外,长公主的坏脾气他也懒得承担,最後嫁入谁家想必也与他毫无牵扯。

与萧落的对话告一段落,尹笙又静静地在一旁等着夏若惜了。

夏若惜其实有怀疑过自己这麽做是不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一句话是这麽说的「妾必生死相依」上一句呢?她忘了。潘苡墨咬着唇,忍泪的样子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心头上,潘苡墨的泪里头有几分心疼又有几分是为自己的命运叹息?

生死相依听起来简单,但这份相依做起来,谈何容易?

夜幕低垂,月色柔美,在人潮已去的市集一片宁谧,万籁俱寂,潘苡墨的声音此时显得十分突兀,「萧落,我何以言谢。」杏眼一弯又是一道风景,「这样我能放心若惜了,看来尹家公子待她不错。」

萧落直盯盯看着潘苡墨,想要握住潘苡墨纤细的手掌,却被她巧妙的闪开了,她叹息说道:「我多麽不想遇见你。」

萧落微微一愣,心被狠狠一揪,「苡墨你在说些什麽?」

潘苡墨走在繁华的街道,已是夜半人静,街上少少几人,她尝试让自己有些事做开始在空荡荡的街头转着圈,一圈又一圈,「我们潘家,只是比苏家的历史稍作逊色一点,父亲不可能出於父爱便不让我去参加选秀的。离选秀还有二月半,我真的以为快到了,能让我倾心的对象是不可能出现在我短短的人生中,其实我自幼便十分讨厌高高在上的皇上,更讨厌伤害若惜的皇上,我一点也不想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命运终归是弄人的。所有的事情拖离我的掌控,与我的想法渐渐背道而驰,你要我该怎麽办呢?萧落。」她回眸一笑,带了点凄凉,却又让萧落猜不透,究竟她在想些什麽。

萤火虫微弱的光芒在树丛之间一闪一闪,光亮飘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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