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
因为中午前就要到大伯的农场那边,所以大家早上六点多就早早起来。早上的空气显得有些冰冷,外头的树叶沾着数滴的水珠。外头的温度有点低,甚至要穿上薄外套比较不会感受到凉意。
我是第一个起来的,洗完脸刷完牙後我也闲来无事便在附近的道路上散步。我走到昨天一起捡木材的道路上想着昨天黄诗婷跟我说的事情。
我喜欢翁羽婷吗,我是喜欢她。
我想跟她在一起吗,我是想。
我要跟她告白吗?
我给不出一个答案,万一她不喜欢我,她只是当我是很好的朋友时那又该怎麽办?
「早。」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後面传来。
『早。』我转身回头看是翁羽婷,她也跟我打招呼但我却连忙转头回去。
『怎麽这麽早起呢?』我背对着她问候她。
「一直以来都很早起的。」她轻细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
说完,她突然现在我身旁,跟着我看着同一副风景。
「好漂亮。」她凝视着眼前的风景,我能仔细的看到她的侧脸。我不知我哪时候开始习惯看着她的,但当我意识过来时她已经把她的手在我的眼前上下摆动还夹杂着关心。
「你还好吗?」她看着我眼神带着关心的意思。
『没事的。』我急忙撇清,『刚刚只是觉得你要离开我很难过。』
我一派轻松地说完後,我看着她但她好像僵住了。
我想起刚刚说的话才发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我们开始陷入一阵的沉默。
真的好尴尬,这里要是有个坑让我跳我一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然後跟这个世界说再见。
翁羽婷先是打破沉默。
「很抱歉。」她看着我,「让你难过了。」
我看她的眼神更落寞了。
『不是的。』我赶紧缓颊,『我是说我虽然很难过但我想跟你留下一个快乐的时光。』
我根本不知道我在说什麽了。我甚至可以说开始在语无伦次也行。
说完她开始平复她的情绪。
「其实我也是这几天突然接到通知说,我爸又要的调职了。」她转过身把脚前的石子往下踢。
『又调职?』
她点头,「其实我爸在我小时候就常常会像这样一直调职,但都是掉其他的县市去,几年前也刚刚从日本调回来台湾而已。」
我没应话。
「他打电话来说要准备调回美国的总公司上班。」
「总之,我算是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苦笑着。
「没想到这次终於认识到一群人了但又要分开了。」她看着远方的风景,彷佛是希望这片风景跟这阵风能把她烦恼跟痛苦都一起带走。
「也或许因为这样,我从小时候都不敢跟朋友太深入,因为常常认识没多久就又要分开,到了新地方又要再重新认识好朋友,久而久之会开始倦怠然後就放弃跟其他人往来了。」
「但认识了你後我又开始觉得有朋友真的很好。」
风突然改变吹的方向,往她的背後吹起她的头发被吹的随风四散,太阳的光线从她的丝丝头发中透了进来。
我被逆光挡住看不见她的脸庞,看不见她的喜怒哀乐。
「认识你真好。」
我们在吃完早餐後便离开了奶奶家。
前往大伯的路程大概要三个小时左右,大家如同往常般的在车上吵吵闹闹着。
但这是不一样的是翁羽婷这次选择坐在阿虫叔叔的隔壁。这趟路程翁羽婷没有说太多话,大说数时候都是负责回复一些简短的对话,没有印象她有在再开话题。
我想起早上跟她的对话跟她的表情,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或许就是阿虫昨天晚上说的,翁羽婷让他们觉得有距离感的原因,难道就是翁羽婷早上跟我说的。我在车上不断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到了休息站我们三个人走到厕所时我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
「那应该就是让我们觉得有疏离感的原因了。」阿虫靠近便斗说着。
「看来她的童年也不是很好。」阿和在洗手台洗着被阿虫流过的口水。
『那她为什麽要跟我说呢?』
「笨蛋。」阿虫看着我「当然是她希望你帮她。」
『帮什麽,我又该怎麽帮?』我倚靠在墙边想着到底该怎麽帮她。
「靠,陈琮佑不要上厕所还要跟人家说话,尿都跑出来了。」
「我的鞋。」
「帮我拿卫生纸啊。」
我思考着这个问题可能到结束前都不会有结果。
我们又上了车准备出发。
过了一段时间大家开始在车上补眠,聊天的声音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我也开始觉得眼袋很重也逐渐的睡着。
我好像很久没有像那样做梦了。
在梦中,我跟着一个人走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我们乘着海风走到了山丘的顶上。我们望着山上的风景,我跟着那个人聊了很久很久。她突然站起来望着前方,风吹过她的身旁,她的身体开始随着风起飞,逐渐消失在我眼前。
「醒来啦。」
下一秒我感觉到一阵烧灼感从脸庞蔓延。
「醒了。」阿虫在旁边冷静地说着。
「准备搬行李了。」
我们先回到我家先放一部份的行李也在稍做休息,等等就准备要前往大伯的农场。
这里我们也换成我们家的车上山,阿虫的叔叔也只带我到这里。
「谢谢各位这几天来的照顾。」
临走前阿虫叔叔来了个感谢。
「那我也要走了。」陈孟庭说着。
「掰掰。」李小芬上去抱住她。
「陈琮佑你交往的事情我会让你爸妈开心一下的。」说完他就开着车离开我家。
「可恶,他哪时候知道的?」阿虫追上离开的车子一段距离後他就伫立在路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