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春風吹過桃花開 — 第一朵:你的笑容(1)

✿你的笑容,是每个早晨我最期待的礼物✿

天色微亮,清晨的太阳刚从东方升起。

距离上课时间明明还有好几个小时,夏芝桃却起个大早,打开窗户让房间通风,面对窗外宜人景色,她深深吸口新鲜空气,音量细微地说:「早安。今天终於又可以见到他了。」

不同那些同龄少女,她从不赖床,也不允许自己赖床,甚至比起睡觉,她更期待天亮。

夏芝桃迅速冲到厕所漱洗一番,用冷水冲醒缠在身上的瞌睡虫,嘴上咬着一条橡皮筋,一手将自己乌黑如瀑布般的长发紮成马尾,然後精神抖擞的下楼。

正在准备开店前置工作的夏母一见到女儿,便笑脸吟吟地上前,「芝桃,今天怎麽这麽早就起来了?我看你平常读书很辛苦,只睡这麽一点时间这样有睡饱吗?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休息,你要不要再去多睡一会?」

「不用了啦妈,我昨天晚上很早睡,而且今天就要开学了,我已经睡得很饱!」为了让夏母放心,即使没有健身和运动的习惯,夏芝桃还是使劲摆出个大力水手的姿势,「妈你看,我现在可以说是精力充沛喔,要叫我做什麽都可以的,欢迎你吩咐!」

夏母和蔼地笑了笑,不忍拒绝她的好意。

她转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两件围裙,一件给自己,一件给夏芝桃。

这两件围裙早已布满各种历史岁月走过的痕迹,红色布料上沾满斑驳色块,照理来说应该要换成新的,可它们仍被夏母视为珍宝。因为这是几年前车祸过世的夏父所留下的,上头承载他们从年轻到老一起为生活打拼的记忆。

每当夏母穿上这件围裙时,就彷佛夏父从未离开过这个家,还待在她的身旁一样。

而他的确,一直活在她和女儿心中,不曾远去。

夏芝桃从夏母手中接过围裙,乖巧地穿上。

她知道因为爸爸离开的早,生活上的重担全落在妈妈身上。

从小到大,眼看夏母每天过着晚睡早起的生活,夏芝桃不免心疼,可碍於还是学生的她能力有限,只能强迫自己每天早睡早起,好替妈妈分担一些工作上的疲惫。

夏家是开早餐店的,位於学区附近,所以生意很好。

本来夏父才是老板,可惜他英年早逝走後,「桃芝夭夭」就由夏母一肩扛起。起初,这间早餐店的命名由来,是他们夫妻俩经过三番两次的讨论、修正,才决定用女儿「夏芝桃」的名字取个谐音出来,好听又好记,更以此纪念他们爱的结晶。

夏母虽然从未提起过这段往事,但已经是高中生的夏芝桃再清楚不过。

她明白这间「桃芝夭夭」早餐店对於她、对於妈妈、对於爸爸,甚至是对於这个家的意义。

早上五点半,桃芝夭夭早餐店准时拉开铁门。

「欢迎光临桃芝夭夭早餐店。」

「小桃子──给我来一份烧饼夹肉夹蛋,淋花生酱。」李伯伯穿着一件白色背心,亮出晒得黝黑的皮肤,头上戴顶醒目的黄色工作帽。

李伯伯总是这样,人未到,声音先到。

夏芝桃对於这种奇奇怪怪的早餐搭配见怪不怪,毕竟每个人偏爱的口味不同,李伯伯这种还不是她见过最奇怪的版本,在她心目中点过最奇怪的餐点其实另有其人。

她见夏母已经把煎好的肉和蛋放在一片吐司上进行吸油,她立刻从烤箱取出烤得酥脆的烧饼,将两者包覆在一块,最後挤上花生酱。

「李伯伯,这是您的烧饼夹肉夹蛋,淋花生酱。」把烧饼装进袋子里,夏芝桃越瞧这份早餐越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片刻,她惊呼:「啊!李伯伯,你忘记点饮料了啦!」

「啊、对齁,看看我这记性,人老了就容易忘东忘西。」

「才没有,李伯伯您还是很年轻的。」还没询问过李伯伯的喜好,夏芝桃已经着手准备饮料,「今天一样要喝大杯混浆吗?温的。」

混浆一直是李伯伯的最爱,是一半豆浆加上一半米浆。

「嘿啦、嘿啦!」李伯伯笑笑,转头对夏母说,「拎小桃子齁,比电视上广告的那个还要甘心馁!」

「谢谢啦。」夏母一边忙碌煎台上的事情,也不忘一边出声和客人应对。

早餐店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就像李伯伯走後又陆续来了几组客人。

其实夏芝桃能记住的客人喜好并不多,充其量只能记得那些比较常来的老顾客,还有夏父、夏母的朋友们,小小的脑袋瓜要记下这些人已经好不容易,但她还自私的腾出一点空间偷偷记得一个人。

一个,每天都让她万分期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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