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麽这样无精打采的?是不想看到米呀吗?」向忱安在进了他们图书馆的团体研究间,看到梁橙柒正趴在桌上默写英文单词,就问了句。旁边的米呀听了不高兴,「不是吧?我也才刚来啊。」
向忱安笑,把抱在怀里的书放在桌上,随即在米呀对面落座,「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小米呀。」
「橙柒你不能这样啊,你昨天要喝红茶拿铁我也帮你带了呢。」
梁橙柒维持趴着的姿势,伸手去捏米呀的脸颊,「忱安打趣你呢。」
「我明明年纪最大,你们却老是──」没让她说完,向忱安在她面前放了一本书,米呀瞬间眼睛放光,像是看到宝似地,「怎、怎、怎麽会有这个!」
「叫姊姊就给你。」
「忱安姊姊!」
向忱安:「……」她在心里苦笑,这也太快了吧。
梁橙柒终於打起精神,坐起身,「还真被你弄来了啊。米呀,你总算不用想尽办法要偷图书馆的书了。」米呀摸着书皮,感动地点头,「我还在想,为了拿到这本绝版书,要去应徵图书馆工读生呢。」
「我不想听你的犯罪计画。乖。待在一旁,姊姊要用功了。」向忱安先翻开了书,梁橙柒也照做。
不久前,向忱安拉着梁橙柒一块儿练口说,英语、德语都一起,说是要准备研究所考试,而且志在必得。结果梁橙柒听了,爽快地答应,原因是:她也正打算要考研究所。又问忱安要考什麽,她说翻译所,梁橙柒微讶,说她也要考翻译所。这麽一来一往地,两个人当下都有些愣然,这麽突然地、就找到了战友。
她们随即达成共识。决定一起读书、准备。
而米呀呢?她今天只是来蹭冷气的。
认真练习一阵子之後,她们进入休息时间。米呀先回去准备下午的家教,研究间剩下她们两个。向忱安终於又问了次,「所以,到底怎麽了?」
梁橙柒捧着自己的脸,叹了口气,「我觉得,我吃醋了。」
向忱安挑起眉,停了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手,「这麽坦然?」
「才不呢,我纠结了好几天才接受了这个『表述』。」
「季言郡干嘛去了?」
「带营队呗。」
「每天都有打过电话吧?」
「也不是每天打啦……」她又趴下去,「他们白天要带活动,半夜还要开会。」
「忙到连五分钟都没有?」
「他说太晚了,打来我都睡着了。几乎都传讯息而已。」尤其她被他惯得有点……娇气,想听他的声音、想他抱、想玩他的手等等,她都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夸张了,竟然想他想得不行。
「可你刚刚说的是吃醋对吧?你现在顶多是闺怨,醋在哪?」
梁橙柒又起身坐好,脸上更多了委屈,「我好纠结,我到底要不要说出来啊。」
「说啊,有什麽好不能说的?难道季言郡出柜了?」
「不是!」
忱安无奈,「行。说。」
她又叹气,捂住自己的脸,「我先说喔,真的真的是我不小心看到的,之後才想说继续往下看。绝对不是我生性多疑啊。」这样告解完後,她才说重点,嗯、维持着捂脸的姿势,「有个女生的IG,一直PO言郡的照片……」
向忱安瞬间不淡定了,「合照?」
「不是……」她默默放下手,「几乎都是偷拍。唉,也不是那种偷拍,就是那种、她可能在拍别人或别的景,但是里面、都有言郡。而且每张照片都会写说:有亮点、在哪里哪里,後面还接了个Hashtag,写喜欢。我、我对着她写的亮点方向看,都是言郡的方向啊。」梁橙柒三叹气,「我是不是想太多了啊……」
「不是。」向忱安歛下眼,转着笔,转了几圈之後,她才又抬起头,「我说你呀,醋都喝上了,酸味还留着自己闻啊?」
「啊?」
「跟季言郡说啊。说你吃醋了,说有个女生让你不开心,说你们都很少打电话你觉得委屈。」这气势太强,让梁橙柒瞬间懵住,「不、不行啊。」
「为什麽不行?」
「他在忙啊。我这样乱来,也太无理取闹了吧?」
「你是有理取闹好吗?而且,他要是连跟你说几分钟话的时间都没有,那他也可以滚了,你管他干嘛?」
「……真的吗?」她相信他,但她有点被向忱安说动了。想打过去,不是为了问什麽、乱什麽,就只是……
「我觉得你三观挺正的,不是那种有公主病或是神经病动不动就乱得别人不得安宁的人,你如果吃醋、如果不安,大可直说,小打小闹有助於感情发展,宣示主权什麽的也不是坏事,不要自己都憋着,季言郡不知道就不会来哄你。我看他挺宠你的,不至於你打电话就会让他觉得烦。」
晚上。梁橙柒又看见了新照片和新「亮点」。
而这次的季言郡,正看着镜头。是团体合照,当然会看镜头啊,而且言郡又没追踪她,他也不知道吧。梁橙柒想。可她也一个星期没看到他的样子,现在居然是透过别人的IG看到的,而且还是一个暗恋自己男朋友的人。
一个念头闪过,梁橙柒的手机已经拨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他久违的声音传来,「喂,学姊,抱歉,我们正好要带队回去,现在没办法讲电话。我待会儿──」
她听见他那吵杂的声音,大约也猜到那里的状况。然而,她又想起白天忱安说的「任性论」,心里的委屈劲又发上来,脱口便出,「你现在要是把电话挂断去带营队我就不理你了季言郡。」
「……发生什麽事了吗?」
她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凶,又把话说得太不懂事,後悔了,眼睛迅速红了一圈,整个语气都软下来,「没有,是我说错话了,等你忙完再说。赶快去吧。」她也不敢再多听他的声音,赶紧挂了电话。
季言郡站在人群之中,也不管别的事了,当下就跟同伴说:「你帮我带一下,我有个重要电话要回。」刚刚的梁橙柒话说得轻巧,但他却听出一丝哭意,让他很担心,但是再打回去,次次都是进语音信箱。
很快地,她的讯息进来:没什麽大事啦,对不起是我胡闹了,你不要担心。然後你别一直打啊,我要睡了。晚安。
季言郡回了个语音的晚安过去,也就没有再打电话。他将萤幕退回到桌面,看着画面上的她笑脸盈盈,顿时间、很想她。
看来,还是有什麽事自己憋着了,傻橙柒。
他歛下眼,又发了条讯息:我明天就回去,晚上去找你。
这一边,梁橙柒抱着娃娃,听着一遍一遍他传来的晚安,认真地反省着自己的心态和作为。忽地,视窗又弹出一条讯息。她看完那句话,又回去听语音。
啊,好想他。
隔天晚上,季言郡真的来了。而且还是提着行李来的。梁橙柒下了楼,微愣,「你没有先回家啊……」
他微笑,朝她张开双手,「过来抱抱。」
就四个字,让梁橙柒一阵鼻酸,「不要,为什麽不是你过来抱我?」忱安说,会任性的小孩才有糖吃,橙柒此刻看着他,也想要吃一次糖。
季言郡二话不说地走过来,抱住她,低声问,「怎麽难过了呢?嗯?」
「……除了抱还不够,还要摸摸头。」她答非所问地提要求,提完还难为情,抿起唇,更往他怀里钻。季言郡听了,把手搭在她後脑勺上,一遍一遍抚着,像是哄孩子一样,动作轻柔,「学姊,跟我说说?」
「不要。才不要跟你说。」
他见她这次是真的闹起来了,有些心疼,也不知为何心疼,就感觉她受了委屈,无处可发,所以发到他身上来。季言郡将唇贴在她耳边,很亲昵,「学姊乖。」这样的低语和碰触让梁橙柒僵了僵,还是没从。
他仍维持着一样的动作,在她耳边道,「对不起,这一个星期都很少打电话,是我没有顾虑到你,没有下次了。」她看得出来他的疲倦和忙碌,刚刚见他,他的眼底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人也黑了一点,她想着想着,心就软了。他继续道,「很想你。昨天你打电话来,听着是要哭,让我很担心,怕你又憋着事不让我知道,现在人在你面前了,要生气、要哭都可以,就是不要自己难过了好不好。」
梁橙柒的任性是装不下去了,索性和盘托出,把在意的事跟吃醋的事好好地讲出来,途中难为情时还蹭了蹭他、求安抚,最後闷闷道,「我是相信你的。平常不怎麽打电话也没什麽,我们之前也常这样,两个人都有事情要做,我可以理解,只是,这一个星期不知怎麽了就特别敏感,大概是被你宠坏了……就有点小自私,想要你只看着我、只搭理我,连别人对你有心思都不喜欢……」
「才不自私。」他直视她的双眼,「我也会这样想,也会想要你,别人对你有心思我更不乐意。」他忽地歛下眼,轻抚她的唇,「学姊,这算是你第一次这样对我任性,你知道吗,我……不反感,反而更想疼你。」季言郡缓缓低下头,将额头抵着她的,「这样的橙柒,很可爱啊……」
梁橙柒瞬间脸红,却像是被之前的任性和肆无忌惮壮了胆子,默默地开了口,「可爱的话,要不要亲一下……?」
被「撩」的季言郡勾起嘴角,眼里笑意满满,在完全贴上她之前还先告知,「要,而且要不只一下──」
在辗转之际,身体和心里都软得一蹋糊涂的梁橙柒模模糊糊地说了句「我也好想你」,结果,换来的是他更深入、更温柔的亲密。
她用着剩余的一点点理智想着,忱安说的对,会任性的小孩才有糖吃。
这糖,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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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辟作者有话说专区之老夏碎念:
又是一篇爆字数的段子。
没在管不放假的节日的老夏难得注意到了520,就写了段橙言奉上。
有段子是不是棒棒哒。因为下星期老夏要考试,要考试了总是段子好发期。
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