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情殞流芳 — 第九章

回家的路上,车上的刘方心不在焉,心里很清楚,「我爱晴允」他在心里这麽的大喊着。一路上冲回了医院,偶然遇见了晴允的母亲,早已经泣不成声的她说不太出来晴允的病情,晴允的母亲支支吾吾「诊断证明是血癌第三期,已经转移到许多器官,看来时间已经不长了……」刘方瘫软在椅子上,灵魂如同被撕裂般的支离破碎,原来晴允对自己那麽重要,但晴允双眼紧闭也听不见刘方的真心话。

「喔对了,刘老师……」晴允的妈妈坐到了刘方对面的沙发椅上,抿着嘴翻找着晴允的书包,拿出了一本厚厚的夹着刘方在评分处画了笑脸和「很棒」、「继续加油」的期中考试卷的日记本,封面上又多了几颗不同颜色的爱心。

刘方伸出颤抖的双手缓缓地接过,「这是什麽?」他抬起眉头。「晴允的日记,她昨天清醒时告诉我一定要转交给你,我看里头写了很多关於你。谢谢刘老师,这麽照顾我们晴允。」晴允妈妈口气淡淡的,却又不像在讽刺或责难,或许是事到临头,任何的情绪释出都没有帮助,况且,晴允是这样的喜欢刘方。

刘方和晴允的父母慰问几句後道了谢,起身望了晴允最後一眼,在心里喃喃道了别,加上一点难分难舍的咸,鼻腔有点酸酸的。他坐在左边的驾驶座,不禁往右瞄了一眼,闪过的画面是晴允轻阖着眼,微笑着随着古典轻音乐节奏摆动的侧脸。车窗外的水滴狂乱的拍打引擎盖和挡风玻璃,能感觉到身体随着震,他摸摸日记封面的彩色爱心,有热情的红、忧郁的蓝、失落的灰……和恋爱的粉。里头的内容完全能映照那些爱心的颜色,更是解释了他这阵子心里翻腾的所有疑问和想法。他把日记本放在右边的副驾驶座上,好像晴允就坐在旁边,模模糊糊的,原来并不是随着雨水的力量在起伏,是刘方捂着心脏在流泪抽搐。他终於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家,继续翻阅还没看完的日记内容,『情窦初开的少女,写出来的东西果真是那麽单纯诚恳又真实。真可爱。』刘方抿着笑,摸摸纸上深深凹下的字迹,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啪搭的坠落在10月26日的天气雨。

老师,如果你看到了这本日记本,等於你明白了我的感情,我生了一场大病,可能一辈子好不了了,甚至没有了一辈子,如果可以,我希望让大家都能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利用文学记录下自己的心思和意义,或许我会离开,作品却永垂不朽,或许还能为别人带来勇气和希望!我希望……啊!就出一本书吧,像纳粹时期的安妮的日记,用我的身分,你为我写序,书名也交给老师想喔!就这麽说定了!

後来刘方花了一段时间独力完成了这本日记出版的前置作业,他为这本书定名为〈情殒流芳〉,里头有晴允和刘方的合力心血,也是晴允在如花似玉的年华里,对刘方最真挚又纯真的感情。

刘方作的序洋洋洒洒,像是在回覆给天上的晴允,不记得那篇的主旨是什麽了,但那段简单的句子,让更多人知道了他们的故事。

我最心心念念的学生魏晴允,希望你的勇敢和可爱万古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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