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我,好嗎? — 終章 從此⋯⋯(2)

现在是下午五时半,距离音乐会开始还有半小时,但是大会堂已经人山人海。放眼过去,能容纳五千多人的会堂坐满了人,要很认真看才能看出空席在哪。

近舞台的座位是特地留给音乐界的名人们,所以有很多人都上前想跟他们拍照。不论是歌手、填词家、作曲家,还是演奏家全都早早就座,一边与相识的人交谈,一边等待着音乐会的开始。他们每年也期待着参加这场音乐会。对歌手和演奏家而言是看看後辈的能力如何,甚至可能想提拔一两人;填词和作曲人当然也是在寻找人才以及灵感,看着这些前途无限的年轻人表演经常令他们感动得想冲回家开始创作;一些经纪公司则是来找未来之星,想快快把他们请来自己的公司好好栽培。

音乐会大概於八时完结,期後就是邀请所有嘉宾到另一间宴会厅进行庆功会。这不但允许所有表演学生与这些前辈有交流,向他们学习,更是让嘉宾们认识这些年轻人的活动。

与热闹万分的前台相比,位於後台的准备室混乱得有如打仗。服装师、化妆师、表演者们、工作人员、老师们全都在往不同的地方走动着。谈话声、喊叫声、物品移动的声音、乐器调声时的声音、歌手们开声的声音全混在一起,像动物园,所有动物一起在叫着,形成一片嘈吵的环境。

当中,将在最後才演出的南茉莉正定定地坐在椅子上,让化妆师为她化上妆。在她旁边是同样於最後时段表演的凡妮莎,她也乖乖地坐着,没有搞出任何麻烦。自从成积发布後,她便一反常态地没有来打扰南茉莉,连见到她时也没有出口恶言,只是正常地走过,看也没多看南茉莉一眼。

看她的样子,身为歌手的自尊在现时凌驾於女生的骄傲。南茉莉在考试时的表现令凡妮莎也感到大吃一惊,甚至有点儿敬畏,这心情使她十分矛盾,有点拉不下面子的感觉。觉得南茉莉很厉害的同时也不想认输,所以就演变成不主动接触南茉莉的情况。

这对南茉莉而言当然是求之不得的。经过两年的缠扰,她终於可以享受安逸的校园生活,不必再为走着走着就会有人冲上来嘲笑和挑衅她而感到烦心。

这一段时间,南茉莉一直把心思放在练习歌曲上。虽然她和李辰的问题已经解决得一乾二净,但是她还要在唱歌时作出同样出色的表现。身为一流的歌手就是可以把自然地唱出任何情感,而不需待自己处於该情感才有能演译出来。要不然她每次唱悲情的歌都要跟李辰分手一次才可。啊,不,他们还未决定要交往,那个答覆今天才会得到。

南茉莉和李辰从那天以来就没有见面。一是因为李辰希望可以独自处理自己的情感,所以南茉莉不好意思打扰;二是因为两人都忙得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约出来见面。

今天两人有略略打过照面,可是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歌唱部和演奏部的准备地方也不同,所以话也说不上半句就要分开。

但是南茉莉一点担忧的情绪也没有,因为李辰在见到她时给了她一个迷人的笑容,差点令她忘记自己在做什麽,直接昏倒在地,这次紫晴可不在她身边给予她支持。在半个魂魄离家出走的情况下,她努力回以一个微笑,然後就马上转身离开,怕自己真的会忘记待会儿要做什麽,可知道她为了准备演出也是忙得很。

那小小的微笑在李辰眼中当然是可爱得很,甜美中带点妩媚,令李辰心情好得直要哼起歌来。虽然那小女孩马上就红着脸逃走了,但是那身影早印在李辰眼中,所以他也没太在意,反而真的哼着歌走回谢展朗身边去。

谢展朗一看好友走回来时竟然如此高兴,一想就知道是巧遇了南茉莉。

「你准备好了吗?音乐会马上就会开始了。特地要求老师为你改了演出的次序,如果弄不好可就丢脸了。」

李辰对谢展朗翻了个白眼,连回答都不想回。这些日子谢展朗一直看着他练习,他准备好没有谢展朗是最清楚那个。这明显就是他皮在痒才问的。

待化妆师帮他打扮好後,李辰便拿起小提琴,坐在一旁调起音来。

他很冷静,手指也没在震,头脑清晰得很,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到他表演。他在请求老师给他换表演曲时曾为对方演奏了一次,那是他很用心创作出来的,所以老师的应允可说是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倒真的没料到他另一个要求:最後一个表演,能得到应许。

想压轴登场的意欲当然包含在其中,但是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自己的表演会影响到南茉莉。毕竟她选的歌是佷悲伤的,没理由在她表演前给她传达自己的感情後再要求她马上转换至悲伤的心态吧?为了她可以发挥出像在考试般的水准,李辰才希望可以在南茉莉之後演出。而且他还可以马上听到南茉莉的答覆,不用等她唱完歌才得知。

幻想着南茉莉在听到他演奏时的模样,李辰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

这种心里头满满都是幸福的感觉是他很久没有感受到的了。第一个女生使他有这种感受的是南茉昕,而现在则是南茉莉,看来他是一生都逃不出这两姐妺的手心中了。

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李辰一直调着音和练习着。他是那麽的认真和投入,令他根本没留意到时间的流逝。

中场休息结束,凡妮莎和谢展朗也表演完毕,现在只剩下南茉莉和李辰。

这不是南茉莉第一次在音乐会演出,但是也不过是第二次。再加上,她这次可是担任着「Nova」的身份,可说是所有人注目的中心。当她站在台上,就表示她是这个校园最优秀的歌手,而所有有实力的老手们全都会仔细听着她的歌声,给予最严格的评估。

在紧张的同时,南茉莉也感到全身充满力量。那股力量迫不及待地想透过她的声音传至每个角落,使所有人都为她的歌声而感动。

怀着这想法和冲动,南茉莉深吸了一口气,在司仪的介绍下自信地走上台,等待着音乐响起。

她一开声,全场的人马上惊讶得发不出声音,只可以哑言望着台上深情地、痛心地唱着歌的南茉莉。连那些嘉宾们也为她的能力和歌声而感到震惊。

谁会想到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可以有如此强力和动人的歌声?

恐怕全场没有一个人不在想同一件事:这个女孩将会成为全球巨星,她的歌声将会夺去所有听者的心神,成为她的支持者,她的未来是那麽的明亮!

当南茉莉为唱完後,所有人都激动地拍起手来,甚至有一位可说是歌唱界中最受人尊敬的歌手走上台,跟南茉莉拥抱,并握着她的手说:「你毕业後来找我,我来训练你。」

南茉莉的名字和这句话在翌日登上多张报纸,她被誉为「香港下一代新星」。而南茉莉也没令人失望,在短短数年来成为了受全世界人们爱戴和追捧的巨星,不过那已经是後话。

在南茉莉引起如此骚动後,李辰站在台边看着一切,心为这个女孩感到骄傲不已,全然没有自己要在这种氛围表演的紧张感。

在南茉莉走回来时,他伸出手捉住她,轻声说:「在这儿听着。」

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和一脸不解的南茉莉,他在司仪的指示下自信满满地走上去,准备为仍处於南茉莉的歌声中的余韵的人们带来另一道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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