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樱,自我国二起就无法摆脱的噩梦,她的出现对於现在的我来说,是一场噩耗。
慢慢的,我阖上双眼,回忆开始错迕,我陷入了记忆的漩涡里。
三年前──
铃铃铃铃──一如往常般宁静的早晨,顿时被闹钟的响铃声给划破了一条裂缝,我习惯性的只手揉着眼,另一只空着的手朝着停止这扰人的方法按去,完成这看似渺小其实却非常伟大的任务後,我又让棉被缠绕住我的身躯,呼呼大睡起。
直到第二次的响铃,我才依依不舍的抛下温暖的被窝,迈着脚步走进了盥洗室,开始梳洗自己的面容,接着,我睡眼惺忪的将自己已洗得洁白的制服套上,又慢腾的扣好西装裤上的钮扣,才匆匆的叼着一片土司,以老梗少女漫画场景展开了新的一天。
绿阳国中,全国唯一一间能与蓝星高校附属国中相匹敌的私立中校,其校风自由中带点严肃,升学率略低於蓝星高校附属国中,但不逊於其他国中,成立不到十年的各个学楼,采用了欧式建筑风,在校园的每个角落都能见到带有浓浓欧式古风的摆设,是此国中的另一吸引人之处。
而我,于渚唯是这里的二年级学生,教室2-C位於尚高楼三楼,是整栋学楼里最好的一楼,毕竟此楼里可是建着可以观赏风景、谈恋爱、读书的十坪大阳台。
介绍到此,我为我能幸运的入此中学而感到喜不自胜,虽然今年才国二,但我已经可以肯定在未来的升学路上我还是会选择此学校的高中部,久违的教室,在此刻带给我的是无比的期待。
我只手拉开教室的拉门,兴冲冲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伫立在座位前,我拉开被打得几乎快无法稳稳的站立的木椅,小心翼翼的放上书包,抬眼忽略眼前已被写满污辱字眼的木桌面,拿出昨天订正到一半的考卷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任务。
「欸!死破麻仔!你怎麽还敢来学校呀?是被教训的不够是不是?」熟稔的男嗓音传入耳中,明明是春天我却不自觉的抖起身子,声音的主人──蒋瑞泽,他是班上的老大,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面对教官及老师的他,是一名模范且乖巧的好学生,但私底下他却是一个打人不眨眼、吸菸乱搞男女情的坏份子,至於他为什麽处处针对如此不起眼的我,这得追溯到三个月前他意外的看到我的好朋友,他的女朋友;事件的女主角──陈瑜樱吻了我的脸颊。
此後,他便处处与我相对,先是用言语攻击,见我还不滚出校园,他便开始展开了现在的行为──霸凌。
「你真的很恶心耶!什麽不干,竟然干同性恋这种事。」他吐出了字字带有鄙视意味的话语,一点也不在乎我感受的抓起我的衣领,显然的熨平的领子经不起他如此暴力的摧残,皱成了一团。
我握紧已泛白不少的拳头,双眼直瞪着他,不怕死的怒嗔「谁叫你要劈腿!瑜樱只是在模仿你所做的下流行为,我没错!她也没错!」说完我还露出了一抹嘲讽他的笑容,这举动引起了蒋瑞泽的勃然大怒。
冷不防的厚实且粗糙的手掌朝我脸上挥过,「狗娘养的!操你妈的!老子玩女人,但从没有女人敢玩老子,懂?」听闻,换我怒不可遏的冲向他,将他扑倒在地,跨坐於他那只有赘肉的肚腩上。
一拳接着一拳的往他脸上揍着,随着拳头数的增加,我的怒气却无任何减少的,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的还要毫不留情,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Shit!臭婊子!竟敢打我们老大!」原先被我的反击给震慑住的其他男同学,在反应过来後,一人一手的轻松将我架开,毕竟两个男人又怎麽会输给我一个女人?
「他妈的!终於轮到老子我了!」躺在地上的蒋瑞泽抚着浮肿的脸,双脚紧攀着地,没两下功夫就爬了起来,开始扭动着手脚及脖颈,又握着双拳置於胸前前後走跳着。
姿势能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啧...要打快......」话还尚未说完,我的左颊马上就挨了一拳,说真的,很痛!尝到了点铁锈味,我咧嘴笑了笑,「你就这点能耐?」吐掉了口中的血水,我续道:「有种就打更大力点啊!」语毕,我舔了下嘴里仍不断冒着血的伤口处。
听闻,蒋瑞泽似乎更火了,他怒气冲冲的低吼着:「让她跪着,老子要让她知道老子的厉害!」接收到了指令,支着我的男同学用力踹了我膝後的部位,反射性的我跪於地上,正要抬头之际,便又挨了一记蒋瑞泽的回旋飞踢。
我能感受到头上正不停的冒着温热的液体,如果此时有人问我痛吗?我会回答"比起伤口,令我更心灰意冷的是此时注视着我的那无数双眼睛。"霸凌不就是这样吗?一定会有被害者、加害者及......
旁观者。
是啊!在这自私自利的世界里,要找到总为人付出的人,比登圣母峰还难,我总是抱持着那可笑的希望,我痛恨自己的天真忘想,更痛恨拥有着女人般如此弱小的身躯,无法承受此攻击的昏倒了过去。
「Shit!她昏倒了!!」这是我在晕倒前所听到的最後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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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双眸,再次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我捂着绑着纱布的头,吃痛的咒骂了几声,没注意到的是,躺在床沿处,先是嘤咛了几声後睁开美眸的陈瑜樱,她先是绽着柔和的笑,随即轻声的道:「你醒了啊?头有没有好一点?」
甜美的嗓音,令我眷恋,我听到也勾起嘴角应:「好点了,你怎麽会在这?」我逞强似的说着,为了不让她担心,我苦撑着这份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