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妖尾】【格茱】《融冰》 — 9. 夜

「嘿~」米拉上前按住茱比亚的肩膀,把她向後一转。

「啊!」茱比亚惊呼一声。

「哦~~~~~~~~~」这次不光是瓦卡巴和马卡欧,连马克斯、纳布、杰特、特洛伊等亦兴奋起来。

——!格雷伸手试图掩埋发烫的脸。

原来,茱比亚的晚礼服後方,还有大露背的设计。

「如何?很棒吧?」卡娜来回抚摸着茱比亚裸露的白滑玉背,贼贼地笑。

「卡娜小姐!」茱比亚的声线中,透出努力压抑的羞耻。

「哎唷不用害羞啦,你不是已经染上了某人的脱衣癖了吗?」

「这怎会一样!那麽……刻意的……被展示……」茱比亚因为羞赧,愈讲音量愈小。

「啊啦啊啦,茱比亚真可爱~」

「米拉小姐!」

(啧!)格雷实在看不下去,急步迅速向前,行走的同时,左手抓住了右肩。

「呐,让姐姐再摸一下——」

「诶?」正当卡娜调戏茱比亚,一幅银灰色绒布,飞扬开来,覆到茱比亚肩上,把她完全包住。

「夜里冷,你披着,别着凉了。」格雷刻意看向别处说话,努力无视身後正得意窃笑的卡娜米拉露西等女生。

「咦?但是……格雷大人……」茱比亚有点不自在地扭动躯干。(格雷大人的披风!可是,太长了……)

这时,有人敲响公会大门。

「各位晚安,在下是巴鲁萨米哥伯爵府派遣的侍者。」来人彬彬有礼地弯腰鞠躬。「请问诸位就是婚宴的宾客了吧?」

「是的!」最靠近门口的茱比亚,情急地想要向侍者走近,然而——「哇啊!」

踩到过长的披风下摆,脚下一个不稳,已打定输数的茱比亚,反射动作地紧闭眼帘,预备身体受到撞击——

(咦?奇怪……)两秒後,仍无触动痛觉,茱比亚缓缓睁眼。

「格雷大人!?」

原来,正在茱比亚快将跌倒之际,格雷已极速赶到茱比亚身前,阻挡跌势,并不自觉地自然伸出右手搭在茱比亚的背部上,稳住她的身躯。

哈比︰「有一腿~」

「真是的,笨手笨脚。」

切实感受到格雷胸膛与手心的温度,茱比亚的脸孔瞬间涨红。

「对、对不起!」茱比亚别过头,慌张地拉扯提起披风下摆。

(啊,披风太长了吧。)格雷注视茱比亚的一举一动,忽地感到右手上暖和滑溜的触感,这才意识到自己正直接触碰礼服未有覆盖的茱比亚的肌肤,马上回过神来,放开茱比亚。

「谢谢你救了茱比亚,格雷大人~」茱比亚冲格雷甜美一笑。

格雷的心随即跳漏一拍,他暗地放慢呼吸,努力压抑体内窜升的燥热,屈起臂弯,看向茱比亚。

茱比亚一时间未能会意,疑惑地轻轻皱眉。

(这笨蛋——)格雷舒一口气,一把抓住茱比亚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曲起的臂膀中。

「扶好了。」格雷故意仅直视前方。

(格雷大人……)

「嗯!」理解了格雷的温柔贴心,茱比亚由心而发地,嫣然一笑。

换好礼服的十八人,纷纷站到门前。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劳驾各位跟自己的舞伴一组,准备登上已安排好的交通工具。」侍者欠身站到一旁,扬起臂膀,示意众人分组步前。

「噫!?」「交通工具?!」温蒂与纳兹,顿时面有难色。

停驻在一行人面前的,是七节连锁成一排、气派又不失宽敞的两座位车厢,最前方由两匹头戴亮银面罩、富光泽的鬃毛被编成连绵的辫子状、身披高级布料与皮制鞍子的高大骏马牵引,非常引人注目。准备出席舞会的公会成员,不是目瞪口呆,就是喜出望外。

「呜哗~这马车好厉害!」特洛伊赞叹道。

「真不愧是贵族世家呢。」拉琪说。

「两位灭龙魔导士及其舞伴请到前方来,其余各位宾客请各自与舞伴登上车厢。」众人按侍者指示行动,朝不同的车厢聚拢。车厢的门自动敞开,阶梯凭空出现,让乘客易於进入车厢。

格雷和茱比亚正好站在最中间的一节车厢前。二人步至梯级底部——

「等等,我先上去。」

「哦,好的。」茱比亚乖乖站在原地,仰望已进入车厢内部、回过身来的格雷。

格雷将上半身探出车厢外,对茱比亚伸出手。

「上来吧。」

(格雷大人,好像王子殿下!)在茱比亚眼中,当下的格雷,无比闪耀迷人。

「茱比亚?」

「呃、是的!谢谢……」茱比亚把手叠在格雷摊出的手上,格雷微微使劲握住,牵引提着披风及裙摆的她走进车厢。

「真好呢……照这势头,看来舞会也很有看头。」瓦卡巴摸着胡子说。

「为了大家,我会拍下宴会实况和莉丝的演出,迟点大伙也可以开开眼界~」米拉手中拿着拍摄用的魔水晶。

「哦~果然是米拉珍,真细心!」马卡欧十分高兴。

「那就拜托你了。」拉格萨斯微笑着说。

米拉笑笑,也登上车厢。

另一方面,马车最前端。

「真的不想坐马车啊……」纳兹压低声线,满脸闷闷不乐。

「我也是……」温蒂愁眉苦脸的,声线虚弱。

「请放心,对於灭龙魔导士生理上的困难,大小姐也是知道的,所以特别为你们预备了特等座。」侍者不慌不忙地讲解。

「特等座?会是甚麽呢?」罗密欧很好奇。

「听起来很高级很厉害的感觉!」露西已自行想像出豪华的东西。

侍者走到两匹马之间,拍拍马鞍,再退回来,对纳兹、露西、温蒂、罗密欧微微鞠躬。

「请四位分成两组,各自站到马匹侧边。」

四人移到指定位置。

「会发生甚麽事呢?」露西兴奋地期待着。「……咦?」

「哇!」罗密欧吃惊地叫了一声。

「哦~」纳兹开心地转头望向温蒂。「是你做的吗?」

「不!我甚麽都没做过……」温蒂不明所以。

原来,四人同时双脚离地,开始往上飘浮起来。

四人浮到马匹上方,以女生侧身坐在前方、男生於後方骑乘的序列,轻轻降落到马背上。

「原来是骑马……这样就不会晕车了~」温蒂这才重展笑靥。

「嘛,也算是比较特别的体验吧……」露西显然对「特等座」有点失望。

「请两位男士抓好缰绳,要起程了。」

侍者说罢,捉住最前一卡车厢外突出的扶手,身体紧贴在车厢上站稳。

「温蒂姐,抓住我的手臂,坐稳了。」罗密欧把缰绳收进掌中,双手环在温蒂外围。

「嗯,谢谢……」温蒂有点害羞地回应,手指微微使劲握住罗密欧的前臂。

「来!露西!」纳兹一把抓住露西的手,将她扯向自己。

「啊!你干嘛啊纳兹?」

纳兹将露西的两手圈过自己颈项,露西顺势一头栽进纳兹怀中。

「这样就不会被抛下去了。」纳兹灿烂地笑。

「……喔。」露西不禁心跳加速,并把红着的脸埋进纳兹的胸膛。

「不用怕啦,你抱紧就好,我也会圈稳你的!」纳兹未有意会露西微细举措的含意,把两臂环过露西,拿起缰绳。

「嗯。」露西抱住纳兹的手收紧了一点。

「各位贵宾,我们出发了。」侍者透过车厢外壳上装设的通讯魔水晶,对整车乘客宣布。

话音刚落,两只马随即嘶叫一声,开始扭动躯体。

「怎、怎麽了?」

正当骑在马背的人,一时间不知所措,手忙脚乱之际,一对马儿各自的两侧均泛起光芒,瞬间,长出了翅膀。

「哗~」罗密欧和温蒂异口同声的发出赞叹。

「诶?牠们难道是哈比的亲戚?」纳兹兴致满满地问道。

「笨蛋!牠们是天马啦!」露西忍不住要纠正纳兹。

「喔,那牠们是青色天马的宠物吗?吉祥物?守护兽?」

「……随便吧。」露西已无力吐糟。

两匹马开始起跑,同时有节奏地拍翼,才一阵子,便脱离地面,连带後方的车卡亦陆续起飞。

「哗哈!飞起来了!真好玩!」纳兹像个孩子得到新玩具一般兴奋。

「哦,居然是用飞的?」艾尔莎从车窗探出头查看环境,抬手按住随风飞扬的零碎发丝。

「啊啦,还没到会场,就已经可以开始拍摄了~」米拉取出拍摄用魔水晶,从空中拍下马格诺利亚美丽的夜景。

「哗哈哈~飞起来了!」

「有甚麽好稀奇的?我们本身就会飞啊。」夏露露淡然的看着哈比兴奋地在车厢内弹跳。

「但很少有机会不靠自身的魔法飞行嘛!」哈比高兴地笑着回答。

「……也是呢。」夏露露轻轻浅笑,目光移向车窗外的星空。「稍微享受一下也不坏。」

「真不错~这种奢华的待遇,才配得上我这种高贵的妖精。」艾芭葛琳一脸满足。

「是的是的。」艾尔夫曼敷衍地应和。

「艾尔夫曼快看!那颗星特别亮呢!」突然,艾芭葛琳喜孜孜的跳起来指向夜空,没为意自己几乎把上半身都伸到车外。

「喂别往外探太多了——小心!」艾尔夫曼一把抱住艾芭葛琳的纤腰,及时稳住她的身体。

艾芭葛琳感到腰上与後背都贴上艾尔夫曼的肌肉,一股热度瞬即冲上脸孔。

「我、我知道啦!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会照顾自己的……快放手!」

「呃!」艾尔夫曼这才意识到自己跟艾芭葛琳的距离,马上松手,面部黝黑的皮肤上,稍稍渗出绯红。「抱歉……」

其他车卡内,可奈尔夫妇、卡娜基尔达斯父女、沃伦与亚丝卡,各自和谐温馨地谈笑观星。

「晚风凉凉的,好舒服~」温蒂闭目微笑,享受着迎面扑来的清爽气流。

「从俯瞰的角度观看,这夜景真漂亮!」露西目不暇给地左顾右盼,蓦地注意到自己仍保持攀住纳兹肩颈的姿势,迅即害羞地垂下头。「这『特等座』……蛮不赖的。」

「就是!」纳兹现出爽朗的笑容。

「这可算是难得的体验呢~」罗密欧眼里闪过一丝期待。

此时,正中央车卡里,茱比亚与格雷比邻而坐,未有交谈,然二人间的宁静,无夹杂丝毫尴尬,彷如呼吸般,自然闲适。

茱比亚抬头,看看在车窗外的满天星斗衬托下,格雷棱角分明的俊朗侧脸,胸口一热,垂下眼帘轻轻浅笑。

格雷见状,开口问道︰「在想甚麽?」

「没甚麽,只是想起了一年多前,茱比亚跟格雷大人住在一起时,曾有好几个晚上,我们也会到屋外,一起静静地仰望天上的星光……」

「啊,是呢……」格雷闻言,低垂视线。

提及一年多前,他忆起自己为了帮助艾尔莎完成委托,不辞而别地跑到黑魔术教团当卧底,丢下了茱比亚,让她苦等了足足半年。

(我好像还没好好的给她解释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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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麽也没讲就这样留下茱比亚一个人吗?你真是个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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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纳兹的话语随记忆闪现,勾起愧疚,再次刺痛了格雷。

(啊……我真混蛋。)格雷掐住拳头。

「茱比亚——」正值格雷想要开口说话时,他察觉到有些微弱断续的声响。

(甚麽声音?)格雷来回张望。(是错觉?)

「啊,是这个。」茱比亚意会格雷的举动,自手提包中掏出一颗正在透出轻柔亮光的魔水晶。

「魔水晶?」

「是莉丝送的,我们各有一颗,类似通讯魔水晶的原理,只要双方的魔水晶都在启动状态,而魔水晶又探测到莉丝要唱的歌曲与我这边的气氛配合的话,魔水晶就会把莉丝的歌声传送过来~」茱比亚开朗地侃侃而谈。「不止如此,这块魔水晶还能同步录下歌声,将来可以随时翻听!」

「认识了才好几天,你们关系似乎很好嘛。」格雷温和微笑。

「因为莉丝的声音很好听啊!个性也很温柔,对自己喜欢的事情全情投入,唱的歌总是令人很有共鸣……」茱比亚快乐地列举着莉丝的优点,说着说着,却又忽然间情绪低落。「可惜她不住公会女生宿舍。」

「是吗?」

「嗯,她去跟露西一起住了。」

「哦?露西居然会愿意跟其他人合租吗?」

「因为对象是莉丝啊!露西听到莉丝的请求後,立刻就一口答应了,还很庆幸有人一起摊分租金……」茱比亚摆出认定露西是「情敌」的表情,阴沈地碎碎念。

「话说回来,这魔水晶是不是要发动了啊?」格雷赶紧转移话题。

「嗯!」茱比亚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魔水晶上。「应该是最後彩排阶段了吧。」

~~「这是甚麽?」

~~「亚丝卡?是你吗?」

可奈尔一家三口的声音,突如其来地在车厢中回荡。

~~「啊,原来亚丝卡按的是车厢之间的通话按钮呢。」沃伦的嗓子也响起。~~「就在窗边。」

~~「哦~看见了~我还在纳闷那是甚麽呢……」夏露露说。

「正好!」茱比亚灵光一闪。「大家,想要听莉丝唱歌吗?茱比亚有颗魔水晶可以收听她的歌声……」

~~「真的吗?要听要听!」亚丝卡稚嫩的童音。

~~「莉丝?谁?」

~~「对了,基尔达斯你今天才刚回来,还不认识莉丝呢。」米拉说。

~~「她是公会的新人,擅长唱歌,今天晚上也被指名在舞会上演出。」艾尔莎解释。

~~「莉丝姐唱歌可好听了!」温蒂的声音带着笑意。

~~「哦~既然如此,那我真要见识见识一下!」基尔达斯被引起了兴致。

「好~」茱比亚站起步近车窗,把魔水晶嵌到通讯键上。

抒情的乐曲,开始充斥整辆马车。

(由此请连同《TonightICelebrateMyLoveForYou》https://youtu.be/glkfI6znuds一起食用~建议先听一遍了解歌词意思再继续往下看哦^^)

心有所属的听众们,各有不同的触动。

碧丝卡和阿尔扎克,头碰头微笑闭目细听歌声。

「好优美的旋律!」温蒂惊叹。

「嗯,很浪漫的舞曲……」露西不自觉地绯红了脸。

艾尔夫曼、艾芭葛琳背对背并排而坐,各自面上都冒起红晕。

艾尔莎专注聆听着,时而出神——

那天,从星灵界回来,惊觉已失去三个月的时日,正沮丧之际,竟又碰上了意料之外的惊喜重逢……(参见第154集《补回擦肩而过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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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话都很正确。

没那回事……我只是不懂变通地拼命活下去,仅此而已……

艾尔莎……

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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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的温度、两手手心感应到的暖意、覆在颊上的触感、逐渐缩短的距离,再次在鲜明地浮现在脑海中。

艾尔莎淡淡地扬起轻笑。

「想杰拉尔了?」

冷不防一声「杰拉尔」,把艾尔莎拉回现实。她把视线定在米拉身上,脸孔一下子爆红。

「说、说甚麽呢?!」艾尔莎口吃地迸出一句,别过了脸。

米拉嘻嘻笑了。

「声线真不错!」基尔达斯称赞。

(嘿嘿气氛太对味了~)卡娜掩嘴窃笑。

(怎、怎麽——)格雷听着歌词,心跳不由得渐渐加快。(说是巧合的话,也真的太凑巧了吧!)

莉丝的歌声,犹如细语倾吐隐匿心底的情意,在格雷的心湖上,泛起涟漪。

格雷不禁瞄向茱比亚。

在浪漫歌曲的映衬下,加上切合个人气质的打扮,今夜的茱比亚,格外脱俗出尘。

(咦?)

意识到臂膀传来微温,格雷才意会自己曾经失神。

原来茱比亚正微倾着头,轻倚在格雷的臂上,享受柔和的乐声。

格雷盯着茱比亚的头顶,温柔地微笑。

(果然……还是希望这晚能安然无恙啊。)

月明星辉,歌乐伴随,马车继续朝目的地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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