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师长及观众,我谨代表商班向你们致上最高的歉意──商班违反了戏剧竞赛的规则,让非本班人士加入演出。我们自行宣布退出戏剧比赛,感谢各位的观赏与包容,商班的所有同学都会接受学校的惩处。」
我站在台上,慎重地鞠躬,後面的所有人员拉成一线弯下腰,如雷掌声响起,对这出古老神话的呈现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肯定,但我已经无暇为此雀跃。
「那麽,再次──」
「等一下。」
原先处在後台的子桑聿勋步至我身旁取走麦克风,「各位同学可以先行下场,我仅仅想详细些向观众们解释。」
他朝我抛来一个眼神,我不赞同地撇了下唇角,不是要他在後台等着的吗......仍指挥着同学们鱼贯走下台,我在台下才拉住了孟荏晰。
「荏,你们先去看小牧,我不能把这大少爷扔在这里。」
孟荏晰转头仰首看着台上的人,点了点头,「好。」在拍了拍我的肩膀之後领着众人走出,她也是急得戏服都没有换下。
「各位好。宽容我现在才向各位自我介绍,本人子桑家子桑聿勋。」语罢做了一个优雅的见面礼,身上破碎的衣物丝毫不减这人的高贵儒雅。
此时惊叹声四起,闪光灯竟灼得我睁不开眼。
毕竟这个人是公爵阁下啊。
「此次来到这里的目的原先仅仅为了拜访朋友,会上台参与如同各位所见纯属意外,我恳请各位不要对仅是单纯地想努力完成演出的团体给予谴责。再次感谢各位对这场表演的肯定,谢谢。」他将麦克风递还给主持人,并朝台下的我笑了笑。
「其实你不需要为了我们这样牺牲。」带着子桑聿勋到後台,待他换下戏服、走出更衣间的时後,我扔过他换下来的外套,对面俐落地接住。
「牧同学他没事,我以我副修医学系的身分保证。」没有马上回覆我的话,他穿上外套,残留乾涸血块的脸表情认真。
我愣了一下,发觉他是想让我安心些,不由得笑出声,「你已经修大学课程了?不是音乐系?」
「正确来说是音乐医学企管三修。至於方才那牺牲一说吗......」他突然跪下,单膝着地,「子桑聿勋见过沦澜公主殿下,为了公主殿下一切都称不上什麽。」
「......啊?」我该说什麽?爱卿平身?
等等重点不是这个啊!
「你、你怎麽知道──?」
子桑聿勋昂起头,桃花似的眸自信地微弯,「你跟殿下很像。」他牵过我的手在手腕处轻吻了下,温热的唇贴上跳动的脉搏。
──原来是这个。
「只能请子桑公爵大医师保密了,一年多来第一次栽了。起来了别跪我!」拉着他站起,我呼了口气,「帮了我大忙却又拆穿我的身分,不过看在你一片诚心诚意,子桑有什麽想要的东西吗?本公主一定帮你达成,要恶整我哥也行喔。」我笑得灿烂。
「算是......封口费?」子桑聿勋眉头微拧,却笑出了声,「那......戴上这个吧。」
他取出外套口袋的一条碎钻链子、一枚眼熟的里拉琴银饰。
「咦?」他朝我小小地迈进一步,将链子两端绕过我的脖颈两侧,那栀子花的香气再一次笼罩着我。
「好了,走吧。」
与子桑聿勋并肩前往保健室,我偷偷地瞟了他一眼。这样看来,他跟哥也有一定的交情。
方才我刻意地提起哥便是一种警告,子桑聿勋不仅巧妙的回避,甚至没有提出任何的要求──这有两种可能:他并不把祢昂当一回事,或他们的关系已不需要我从中牵线。当然个人比较倾向於後者。
那麽......我抚上颈侧的链子,这又算什麽?贿赂我对他有什麽好处?他也是大致猜到我的身分才来的......吧?
「想什麽呢?」子桑聿勋的手五指并拢挡在我面前,「是这里吗?」
「呜!阿,对。」
他笑,正欲推开保健室的门扉,我耐不住自己的推测,扯住了他的肩膀。
「子桑,你这个究竟是什麽意思?」
他的双眸眨了下,才瞧向这条亮得过分的项链,「这并不昂贵呀,怎麽了吗?」
我扯唇,你行!碎钻拼成的不贵!就你家产钻石!
「原来这条项链比牧同学重要......是吗?」子桑聿勋意有所指地瞥了眼保健室的牌子。
叹了口气,当公主什麽的真的让人很心累。就像此时的情况,就因为执着於这条项链,而不是把受伤的牧谦行摆在首位便得以被人趁虚而入、质疑。
伸手拉下他的衣领,我低声道:「如果,关於我哥的话。」
不管如何,我的身分都不会改变,内心永远都会将圣霁的利益摆在首位,而哥哥就是圣霁,其他的所有人、事、物都是必须被摆在後头,而眼前这个人明显跟祢昂──
「是关於王子殿下不错。」优雅挣开我的手,他同样低声,「是贿赂。」
直起身,他毫不迟疑地推开门。
「芷亭,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