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我去学校的路上,想起昨天和莞青学姊在旗津海滩的一吻和牵手,让我相当心跳加速。老实说,那是我第一次的初吻,昨晚送莞青学姊回家後,回到家里一夜都没有睡好,想到第一次看到莞青学姊在校园上,想到莞青学姊在『心珑亭』凉亭下看书那一幕,想到在社团活动时与学姐互动的等等……想到和莞青学姊在妈祖娘娘面前虔诚祈求,想到学姊在海滩上的背影……许多许多的想到......让我永难忘怀,这些美好的,我应当『珍藏』。正如黄胜南学长说,莞青学姊的英文名字「Iris」,像白色的鸳尾花,代表洁白和纯真。占领了许多人的心,「Iris」艾莉丝就是鸢尾花在希腊语中的译音,就是希腊神话彩虹女神的意思。
直至我走到校门口时,一,宾士车停在校门前,司机开了後车门,下车的是莞青学姊,正当我准备喊出声跟莞青学姊打招呼时,车内一位中年妇人也下车了,她盘起发髻,穿着白色的洋装,我想那位就是农伯母。农伯母真的相当典雅美丽,也是我终於见到农伯母的风采。
因为农伯母在,我不敢跟莞青学姊正面打招呼,在与众多人群的学生中进了校园。
一整个上午,上了四节课,在中午的午休时间,黄胜南学长跑来找我,胜南学长把我拉到一边说:
『陈奎,莞青学姊请你吃完午餐後,到圣贤楼五楼的音乐教室最後一间找她!』
我听了,询问胜南学长原因:
『胜南学长,是什麽事呢?』
『这我不知道耶!我负责带口信,你吃完再去音乐教室找她吧!』胜南学长说完,就回他的教室吃午餐去了。
我回教室後,把便当盒打开,很快的吃完午餐,陈弘哲一见我吃的这麽急,他惊然的问:
『欸!陈奎,你很饿?吃的那麽急,你早餐没吃哦……』
阿哲说,我摇头回应,然後吃完最後一口饭後,打开了旁边的水壶,喝了几口水润喉,最後将便当盒收拾至垃圾桶资源分类。
『阿哲,我有事出去一趟!』我对陈弘哲说。
陈弘哲坐在他的位子吃着便当,对我比了OK的手势回应。
来到了圣贤楼的音乐教室外走廊,我看到最後一间教室开着门缝,我左右张望四下无人,好怕被人发现,我进了音乐教室,只见莞青学姐正在钢琴前弹奏,她弹奏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在莞青学姐的弹奏旋律歌声里:
『我曾爱过一个男孩,他说我像花一般美,
在每个月光的晚上,他来到我窗口歌唱。
那歌声轻轻扬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睁开眼他已经离去。
那男孩离开了家乡,到一个雪深的地方,
在每年春天雪融前,他寄给我一张纸片。
那春风轻轻吹起,我心儿也跟着颤动,
不知道为什麽哭泣,想告诉他:我想念你……』
这首歌听的我如痴如醉,莞青学姊琴声弹到一半,已经看到我来,她站起身来,她的眼神感觉好像若有所思,似乎有什麽话想对我说,但是她什麽话都没有说,一头埋进了我的胸怀,我们却这样紧紧的抱着彼此至午休钟响结束。
但一个遽变的新闻惊传了整个校园,农家的事已经上了电视新闻,据说农会长走私贩毒被逮,农宅的全部家当被查封,新闻报上发布农会长已经认罪,被求刑二十二年,农家的繁华已经不再。
胜南学长跑来告诉我,莞青学姊老早已办理了休学,他也是从训导处那边听到的消息。但莞青学姊现在人呢?不声不响没有留下一句告别的话?彷佛觉得莞青学姊就像一团迷雾中飘来,又飘散去无影踪……没有人知道莞青学姊的下落……
在升上高三整整的一年时间,我忙於繁重的课业於大学联考,使我无心暇己关心莞青学姊的下落,一直到我大学联考放榜考上了台大,在北上台北念大学前,我骑着单车来到莞青学姊红瓦别墅的房子,人去楼空,房屋大门外仍挂着『售』字大招牌。
我落寞地站在红屋瓦别墅前,想起在音乐教室弹奏着那首「我曾爱过一个男孩」的莞青学姊,在心珑凉亭下看书的莞青学姐,与他一同去鼓山渡轮站前吃大碗的海资冰的莞青学姊,在澄清湖的美景相伴下看夕阳落日的莞青学姐,已经消失的无影踪,无声无息……
我骑着单车狂奔来到西子湾,站在西子湾的萝卜坑上,午後的阳光照着海面波光粼粼,我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呐喊:
『农莞青------------------农莞青------------------你在哪里-------------』
这一呐喊,呐喊到无边际的天际,回应的却是海面迎来的浪涛声,一波又一波的拍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