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纲带着狱寺、山本、风太三人回到并盛,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此时蓝波和一平正在厨房帮奈奈准备晚餐,在看见儿子穿着西装回来,泽田奈奈既是感动又是骄傲,因为儿子的成长而开心,不过过不了多久,就是一阵骂。
阿纲也知道一定免不了一顿骂,毕竟上次见到妈妈是去年日本过年的时候,不过那时是安排妈妈外地旅游,一家三口并没有在并盛过节。之後就没再回来过,偶尔会打个电话而已。
今年过年,阿纲等人并没有回来,因为突然和别的家族起了冲突。阿纲虽然有打电话告诉奈奈因为在义大利的学校学习不顺利等理由搪塞,之後却有些过意不去,特意将一些「平日生活照」和「校园生活照」等物品寄回日本给泽田奈奈。
当然,照片都筛选过了。毕竟,在泽田奈奈的认知设定上,自己还是个在义大利大学就读的「大学生」。
也庆幸这些照片的关系,需要跟妈妈解释的东西就少了许多,能说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由於难得人多热闹,奈奈便请所有人留下来吃饭,山本想说不急,晚饭过後再回自己家,狱寺和库洛姆也决定将晚上时间留给阿纲,自己去彭格列支部住,其他人则是和五年前一样,暂时住泽田家。晚些时候,里包恩也从外面回来了。
「对了阿纲,你这次回来有联络京子她们吗?」
「呃?」停下筷子,阿纲有些愣的看着妈妈,有些疑惑尴尬的问:「为什麽突然问这个?」
「因为京子放假的时候,只要没事常常会来陪我聊天呀。」露出笑容,泽田奈奈说:「有时候小春也会过来,偶尔一起出现呢。」
这话让阿纲狱寺两人都是一僵,尤其阿纲更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麽。
奈奈像是没察觉到儿子的情绪变化似的,继续说着:「京子常常跟我提到你们呢,小春也常常说到狱寺同学喔!我想她们常常过来,是怕我寂寞吧……不过这种心情,大概,我们都是一样的吧。」
「……妈妈,对不起……」
「道什麽歉呢。」轻轻放下碗筷,泽田奈奈看向儿子,眼神放的温柔,显得成熟。
「傻孩子,随着时间过去,婴儿总会长大成人,总是要离开父母的,你不过是早了一点,也跑得远了些而已……妈妈也说过,我不求你什麽,我只希望你自己能觉得活着是一件很棒的事就够了。」
「妈妈……」
——虽然气氛很好,可是我其实很想吐槽自己现在就常常觉得能活下来就很万幸了啊啊啊啊啊!又是黑手党火拼又是里包恩的斯巴达教育还要常常阻止别人用火焰、匣子打架等云云,命再多条都不够用啊啊啊啊啊!
看着自家老大的表情,几个人都明白阿纲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可是都不敢说什麽,笑意全往肚里吞。
「对了妈妈,最近你没被卷入什麽事吧?」为了转移奈奈的注意力,阿纲赶紧将话题导向奈奈的安全问题。
「怎麽连阿纲你都问这个问题?」没有立即回答阿纲的问题,奈奈先讶异自己儿子突然改变话题内容。
「因为不像以前那样能常常陪在妈妈身边,所以,就算只能担心也好,我也想多关心妈妈啊。」阿纲答。虽说这理由有点奇怪,却是十足十的真心话。
「我们也是喔!」在阿纲语落时,一平、蓝波、风太突然也跟进似的说:「我们也很想念妈妈!所以有困难或遇上什麽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喔!不然我们会很寂寞!」
不只如此,一旁的山本也微笑着点头,狱寺和库洛姆也是认真的看着泽田奈奈,对於这名女性,几人都抱着相当尊敬的态度。
并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门外顾问首领的妻子、十代首领的母亲,而是她肩负照顾这个家时,不管外人说法眼光,总是用她乐观的态度去包容,在泽田家光不在的时候,一直一直靠自己撑起家,带着孩子,直到里包恩的到来,改变从此开始。
就连阿纲都觉得,她的温柔支持深深影响着自己的成长。
面对一众年轻人关切的眼神,泽田奈奈心中那「还是别说出来让他们担心」的想法顿时消失,露出了浅笑——真的,都长大了,成为懂得关心分忧的好孩子了呢……
「其实也没什麽——」
隔天一早,阿纲将守护妈妈的工作交给一平和蓝波,狱寺则是暗中留下,原因是比起山本,狱寺的匣兵器更适合保护妈妈。接着自己带着山本和里包恩前往风纪财团。
阿纲一直很疑惑一件事。
为何云雀学长不是直接连络自己,而是间接透过了平和瓦利亚向自己传达消息?
风纪财团和彭格列总部……应该说,云雀学长有可以直接连络到阿纲的防窃听线路,根本不用担心消息走漏。
「这种事,直接问云雀不就知道了。」
里包恩说了这样的废话。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往并盛的风纪财团前进,为了预防万一,甚至特意下了车靠双脚走路并绕点远路。今天是假日,路上的行人有点多,三个人都穿着西装,加上长相出众,引来不少侧目和交谈声。
不少人想要用身上的手机或相机拍照,毕竟一口气出现三位穿着整套西装,身材挺拔长相姣好的帅哥是很难得的事。
却不知道为什麽,当附近周围的人想用拍照功能时,却发现手上的摄影工具竟然故障了。只要进入摄影、录像模式,画面就会出现「系统错误」或电子信号受到严重干扰,画面一片黑白模糊杂讯,按下拍照键或是按钮也没反应,严重一点甚至强制关机。
过了几秒钟,设备的故障或电子信号恢复的很快,当设备主人赶紧想对目标对焦时,三个人早已不在附近,消失在众人眼里。
会发生这种情况,完全是阿纲等人弄出来的。正确来说,是将尼二与史帕纳、入江正一,和阿尔科巴雷诺的威尔帝联手,一起弄出来的杰作。
将尼二等人因为有了未来的记忆,在阿纲与其六位守护者和一些重要人员的随身配备上率先下足了工夫。
除了十年後的防火焰侦测的戒指护套、随时改变频率的无线电通讯耳机、隐形眼镜型的战斗显示器外,更增添了针对摄影、录影的干扰装置。
这种装置设置在手表上,只要手动或向耳机的麦克风语音命令,就能开启或是关闭。只要开启,就能影响一定范围内的普通摄影、录影设备,若没有一定等级,此类设备就会受到或轻或重的电子信号传递干扰。这是在身边没有雾属性术士的状况下所做的配备,预防自身影像被普通人随意传递出去。
令人感到好气又好笑的是,身为雾属性高端术士的六道骸硬是替自己和库洛姆各要了一个干扰装置,不只如此,瓦利亚的弗兰、阿尔科巴雷诺的毒蛇玛门,也跑来替瓦利亚干部成员(包含自己)全要了装置。
尽管目前已知,瓦利亚一干人几乎……应该说从未用到这东西过……
还有阿纲的配备,因为是BOSS,因此又比其他人更加慎重且繁杂,功能也多上了不只一个。
一行人就这样毫无悬念的从大道转入并盛神社,才刚踏完最後一个阶梯,就看见草壁哲夫已经站在神社入口,恭敬的等候着彭格列首领。
「草壁学长。」久违的看见学长面孔,阿纲露出了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喔,好久不见了,泽田!」同样露出笑容,草壁哲夫仍是以往那般,嘴中叼着叶子。虽不像十年後一样恭敬的叫自己「泽田先生」,但是阿纲还是觉得这样比较好。
或许也是因为拥有十年後的记忆,阿纲等人在五年前就觉得他身上带着不同於年轻气息的成熟稳重感,现在学长的长相更加接近那时候,因此那特殊的稳重感也更加贴切。
「进来吧,恭先生等很久了。」和三人相继握手招呼後,草壁哲夫完全不拖泥带水的将彭格列首领一干人领进风纪财团基地。不同於十年後,这回草壁哲夫是将人领到神社後方,接着朝一棵树踏了进去。
——看来是将入口改变了啊。
被领在後方的三人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踏了进去。景色一变,果然是和十年後一样的入口景色。
「恭先生无论如何都一定要改,说前面那个之後再来建。」草壁哲夫一脸无奈的解释。
「很有云雀学长的风格。」有些苦笑着回应,对於云雀的个性,阿纲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三个人就这样在尚未完全建好的风纪财团地下基地前进,被带往深处——也就是云雀所在的地方。
草壁哲夫在一处和式拉门前停了下来,在他出声招呼,里面也传出了声音。
「云雀学长,好久不见。」阿纲在门开看见里面的人时,有礼貌地打了招呼。
里头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男式浴衣,坐在垫子上捧着茶杯喝茶。直到阿纲出声,他才向门口瞥去。
云雀恭弥闻言,放下手中的茶杯,淡定的说:「看来你过得不错,泽田纲吉。」
「托云雀学长的福,可以不用太担心日本的事。」入座後的阿纲向云雀恭弥微微鞠躬,诚恳的说:「这趟来,我主要是来道谢的。承蒙学长救了妈妈,真的感激不尽!」
「不过是路过而已。他在并盛动手,我当然要惩治一番。」云雀恭弥彷佛一脸完全不在意的点点头,继续喝着茶。
「还是感谢学长出手搭救了。」阿纲说,接着转换脸色,由轻松转为严肃的询问:「还有一件事我想问学长……为什麽学长不直接跟我联络,而是藉由大哥与瓦利亚来转告这件事?」
「我并没有特意让笹川了平来转告。」云雀恭弥放下茶杯,总算是正眼看向与自己风纪财团合作的彭格列十代首领,语气有些无奈的说:「只是事发当时他正好在日本,而且就在附近,大概是感应到火焰才过来的吧。当我咬杀完的同时就撞见他了。接着他说什麽都要由他来告诉你,我也随他去。」
「……就这样?」这句不是阿纲问的,而是山本。
「就是这样。」
面对哑口无言的彭格列三人,云雀恭弥再次为自己添茶,然後捧着茶杯,毫无悬念的喝起来。
整间偌大的和室,只有云雀恭弥喝茶的声音。
过了半倘,坐在阿纲右後方的里包恩才挤出了一句话:「蠢阿纲,看来你该重新教育教育一下你的守护者们。」
「……是。」阿纲只能挤出这麽一个字。
为什麽要这麽大费周章地跑了半个地球用信件传达啦!都不知道拖几天了!还浪费各种资源!
「难不成你是这几天才收到消息?」云雀恭弥微微皱起眉头,问。
「是……」阿纲再度挤出这个字。
「这可是一个半月前的事。」他又说。
「是……」昨晚已经从母亲口中知道了。
「那你确实该去处理一下了。你的晴之守护者。」云雀恭弥再度喝茶。
「是……」到头来,阿纲还是只能挤出这个字。
若自己不处理,恐怕被处理的就是自己了……被里包恩。
由於太过无话可说,加上回来日本的目的基本上都已经达成了,阿纲一行人顿时不知道该说什麽才好。就连一向都很有想法的里包恩都无言以对。
乾脆取消後面几天的日程,回义大利算了。
云雀恭弥看着眼前三人的表情,想了想,便向草壁哲夫招了招手,要他去取一份资料过来,接着难得的开口询问阿纲等人要在日本逗留多久。
「这……原本预计要是严重些便留个十天到一个月,不过现在……」现在颇想直接回义大利的。
天知道在这边逗留多久回去公文量会累积成什麽样子!虽说大多数的守护者都不在本部就是了,起码可以少些修缮申请费用公文。
「那麽,看来有些消息你是不知道了。」
「消息?」
「估计那个满口极限的家伙,除了有关你母亲遇袭这件事外,什麽都没说吧。」云雀恭弥的眼神完全摆明就是嫌麻烦,早知道就不要完全放手了,到头来还是要自己传达。
「确实是什麽没说……」阿纲只觉得自己在云雀面前快完全的抬不起头来了。
「让他来跟你们说明吧。」云雀恭弥看着草壁哲夫已经出现在和室外,毫不犹豫地将事情扔给部下,自顾自地说:「我懒了。」
然後二话不说的,将据说是世界上最有头有脸的黑手党的首领,彭格列十代和其守护者及世界最强杀手给轰出和室。
「痛痛痛……云雀学长还是老样子。」
「哈哈哈哈。」
阿纲和山本拍了拍自己衣服站起来,正在整理衣着时,才发现里包恩早已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且一脸鄙夷。
「你们还太嫩了。」里包恩只说了这麽一句话。带着鄙夷的眼神和笑容。
两个人都知道他在说什麽。
被云雀轰出来是一回事,可被轰的时候还被打中是另一回事,但是被轰的狼狈在地又是另一回事。
以里包恩的能耐,他不仅没有狼狈的坐在地上,更没有被云雀打中任何一下,而且还是自己慢条斯理悠悠哉哉走出来的,不是被轰出来的。
「呃……」两个人闷闷地闭上嘴,不敢回嘴。
看着被轰出来的彭格列一行人,草壁哲夫没有大惊小怪的说话。他早就习惯了,这就是这几人相处的方式。
「那麽,请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