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好嗎 — 第七章 意外

夏未央的忌日後,又过了三个月。

夏季未至的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从前的何应逐渐回来了,脸上从一片漠然,开始慢慢有了温度,即使这改变很细微,却是让众人感到欣喜。

夏至对於何应的改变,甚是高兴,他很高兴他的兄弟,愿意尝试走出来,愿意向前看,不再一直纠结着他妹妹的事。

他忘不了未央出事那天,他和何应预定要讨论即将上市的新游戏,那款他们三人的心血结晶。

然而却在跟何应处理合作方的问题时接到来自医院的通知,夏未央在离公司几条街的街角,被一个莽撞的孩子撞到,羊水破裂,需要紧急动手术,他和何应就丢下手边的工作。当赶到医院时,却只能见到他妹妹的最後一面,然而在未央对着何应说完最後一句话後:「阿应,不是你的错,我不怪你。」说完便没了气息,何应那时空洞的眼神及彷佛失去全世界的模样,让他也说不出什麽安慰的话语。

那天何应忘了带要开会的资料,下午,夏未央在书房里看到便打电话给他,自告奋勇的要帮他送资料到公司去。何应本来是不同意的,因为未央的预产期快到了,只有她一个人出门,他不放心。

而未央明白何应的意思就在电话中对他说道:「阿应,家里到公司才短短一段路而已,我保证我出门会很小心的嘛。」

「默默,你自己一个人还是太危险了。」电话那头的何应蹙了蹙眉,不是很赞同的回覆她。

「阿应,拜托嘛。整天闷在家里对宝宝还有孕妇都不好,医生说要适度的运动不是吗?这样生宝宝的时候才比较好生呀。」

「默默……」何应才刚开口,就被夏未央抢去了话语权。

「阿应,我就当你答应罗。那我出门罗,掰掰。」

「默默……」

「……」回答他的就只有电话的嘟嘟声。

「真是的,就这麽想要出门。」何应摇头失笑,对於他的小妻子,他从来就没有拒绝的权利。

正当准备要穿上外套回家去接未央时,临时接到了合作方的电话,不得以何应只能先处理好客户在去接她。

却没想到意外比他早一步到访。

为世人留下悲伤、怅然。

何应与夏至匆匆赶到医院後,手术室的灯号一直到下半夜才熄灭,这段时间里,何应的眼神从未离开过手术室,一直盯着手术室的门,脑中闪过许多未央的画面,笑的、哭的、撒娇的、顽皮的她,各种她的身影一直在他脑中浮现,他希望他的妻能度过这个难关,希望灯号暗下来之後,从里面出来的会是他们的宝宝及平安无事的她。

可惜上苍没有听见他的祈求,手术室的灯是熄灭了,但走出来的是满怀歉意的医生,他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孩子没有抢救成功,有什麽话想和大人说的,就趁现在吧。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抱歉。」

何应跟夏至听见医生的话语,飞快的冲进手术室里。

印入何应眼里的事,身上沾满斑斑血迹的夏未央,她虚弱的朝他一笑,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一点一滴在流逝,但她仍安慰着何应和夏至。

「阿应、哥,我不在的话……你们要好好……咳……照顾自己。」

「你们不要……这种表情……我不喜欢。」眼前的景物怎麽越来越模糊了呢?

「妹,你会没事的」

「默默,我……」何应抓着夏未央的手,试图给予她热量,让她不再那麽冰冷。

「阿应……不是你的错,我真的……不怪你。」眼前熟悉的的脸早已看不清楚,都变成了白光,她想:看来是该离开的时候了,阿应、哥,再见。

何应抓住的手无力的垂落,而她的眼也缓缓阖上。

「默默……」何应的身子无力的滑下,双眼空洞的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那天他失去了最爱的她,也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他的世界颓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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