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米你给我滚出来......」
「言子烨？」同样穿着居家便服的李斐娜提着便利商店的塑胶袋叫住他。
「阿......你怎麽在这？」言子烨停下脚步，这才感觉到双腿的疲乏。
「我家在这楼上。」她指了指一旁的大楼，「怎麽？你家那只小东西又惹祸啦？」
「我谢谢你的第六感，能不能顺便感应一下她去哪了？」
「爱莫能助。」李斐娜摊手，「诺。」她递了一瓶运动饮料给他。
「谢了。」原本打算拿了饮料就走，喝了一口後他犹豫地开口：「那个，李斐娜，你知道黎米樱她被排挤的事吗？」
「有眼睛的人都知道。」
「那你知道......女生她们有个群组吗？」
「阿......知道，但你怎麽知道？」李斐娜皱眉。
「有点复杂。」言子烨顿了顿，「可是你不在群组里。」
「我之前退出了，和尹沫薇她们说是因为手机一直响会惹我妈生气。」李斐娜也开了饮料喝了一口，说：「我觉得她们那样很白痴，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好像是其中一员、再努力排除自己讨厌的人。明明那都是出社会才要做的事，她们却迫不及待的把青春时光全花费在这些心机之上。」
言子烨欲言又止，拧开瓶盖咕噜咕噜灌了几口。
「你想提起许莉芸的事吗？」李斐娜淡淡的开口，言子烨一怔，这个久违的名字。当时，李斐娜还叫李斐媃，跟着叫许莉芸的残酷漂亮女孩，把一个好端端的女生逼上了死路。
「正因为经历过那些，我现在才会退出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李斐娜高傲的看着他：「不然你以为我打着校花的名号，要登上中心宝座有多难？」
她勾起嘴角，那一瞬间言子烨觉得她很帅。
「所以你不知道群组最近的内容？」
「不，有时候还是会有人和我说。」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回答，言子烨觉得有点难受，或许是因为他希望她毫不知情，置身事外吧。
他比想像中的更希望，李斐娜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存在......
「为什麽袖手旁观。」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中不带质问。
「没有人会自愿成为众矢之的。」李斐娜回答完，挥挥手，走了。
手机响起，言子烨一开到来电显示，接起来劈头就骂：「你这矮子去哪里了！」
「那个......子烨阿，你小点声，耳朵听着疼。米樱现在在我家，刚刚听她妈妈跟她说你在找她。你别担心，我叫她接电话？」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言子烨愣了好一会儿。
「齐大哥？」他不确定的唤，脑里浮现那个和蔼的邻家大哥。
没错，就是邻家大哥。
邻家、大哥。
邻家！
她就在隔壁，他却像个疯子一样跑过了两个社区来找她阿！
「喂？」一个抖音的声音传来，言子烨知道她颤抖着才不是因为胆怯，是在憋笑！
「矮子。」
「抱歉，看到齐大哥被你狮吼功吓到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
「你心情这麽豁达真是太好了啊。」言子烨酸溜溜地说，「你舍得你齐大哥？」
黎米樱一阵轻笑後问：「所以你找我干嘛？怕我想不开？」
「没有。」他否定後顿了一下，「或许有一点。」
「啧啧，十四年了欸椰子，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才不会因为别人而放弃自己的人生，何况只是因为别人说的话？」
「嗯。那你为什麽要说是去韩语甜家？」
「我上次要去找齐大哥，我妈就觉得孤男寡女单独在家不妥当。」
「......仔细想想，你妈说的有道理啊。」
「喔不会啦，齐大哥是gay。」框啷。他清楚的听到电话另端传来甚麽破碎的声音。
可能是玻璃，可能是齐大哥的心。
「我什麽时候说过我是gay？」他听到齐大哥问。
「因为帅哥不是死会就是gay阿，齐大哥你说你没男朋友，不就是gay了嘛。」
言子烨再度听到破碎的声音，并且确认那是齐大哥的心。
「厘米，把电话给你齐大哥。」
「喔。」黎米樱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乖乖照做，但在那之前，她顿了一下後唤了他。
「椰子。」
「干嘛？」
「其实你在厕所听到的那次......不对，我们在厕所听到的那次......等等，又不对，是我在厕所你在女厕外面偷听的那次......哈哈哈哈哈你好像变态喔──」
「讲重点。」今天他言子烨看手机特别不顺眼，哪牌的他都想摔。
「那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了。」她淡淡地说，「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很早之前似乎就有心理准备会这样了，只是我逃避太久而已。」
言子烨默不作声的同时，电话转到了齐大哥手上。
齐大哥接过电话後和言子烨寒暄了一下，言子烨切入重点的问：「厘米和你聊过了吗？」
「没有。我看的出来她不对劲，但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想说。」齐大哥压低音量，问：「应该不是失恋吧？」
「不是。」言子烨深呼吸，「她的朋友──」
「嘿，打住。」齐大哥沉稳的嗓音制止他，「米樱面对我的时候不会有所隐瞒，如果她没说，那就代表她来我这是想沉淀心情、暂时抛开那些事，那我就不需要知道她的烦恼。」
「......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哔的一声，言子烨的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仿佛一夜的奔跑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
刚刚听到齐大哥的那句话，他竟觉得有股酸涩涌上心头。
──「米樱面对我的时候不会有所隐瞒。」
为什麽在最难受的时候，她愿意倚靠的不是我？
言子烨有点讶异，自己的脑海中竟然会浮现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