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医院的车上,我一脸哀怨的看着从一上车就不停碎念的Lazurite,顿时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像老妈子。
「……工作很重要,健康也很重要,要不是我今天一早去接你,是不是──」
「你这句话已经念第三遍了。」我淡淡地说着,语调里却饱含着我满满的不悦。
听到抱怨的话Lazurite仅仅抬起一边的眉毛,「所以呢?」
这一句话让原本浮躁的心情转变为愤怒,原以为我会充满怒火的下车,或是和他吵一架,以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悦,但是,最後我什麽也没做……
Lazurite仍旧老妈子般的碎念着我不喜欢听的话语,虽然内心一直反驳,却难得的一句也没说出口,就这样到了医院的诊疗间,他才停止唠叨。
「小磷……你这什麽脸?!」医生拿着资料转过身,一看见我的脸,手上的资料夸张的掉到地上。
「不爽的脸。」简短的说明,我臭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
「除了荏之外,谁还能够让你……」後面的字自动消了音,医生顿时间惨白的脸色,眼底带紧戒看着我。
多年後再度听到这个名字,内心依旧有股狠狠的抽痛感,触电的手指般疼痛,过几秒後转为麻痹让,脑子不知所措的空白着。
几秒钟,像是几百年那样,我扯开嘴,莫名的冷笑着。
「对啊!他跟他实在太像了。」已经在我内心身影模糊的人,突然如此鲜明的出现於眼前,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听到这样描述的医生,敏感的察觉到这可能导向一个最糟糕的状况……
「磷,Lazurite永远不会是荏。而你也不可能是──」
「我知道。」淡淡的语气,这麽说着。很淡然、很冷静,超乎自己的想像,我以为自己很可能失控的,「我知道的,医生。」
医生紧皱着眉,而我晓得,他只要一皱眉准没好事……
那可能代表我的病情又加重、可能表示他带着本家所给予我的任务、也或许是多年压抑的心理疾病又复发。
「你最近做了什麽梦?还是有发现什麽事情?」医生小心翼翼的问着,此刻的自己,如同一只易碎的玻璃娃娃。
我望着他的眼睛,这个熟知我一切过去的人……
我将藏在包包底层,一张被揉得满是皱褶的照片拿到他面前,医生纳闷的接过手後,小心的压平照片,当他看见照片里的人物时脸色惶恐、惧怕,一时间所有思绪混在一起,像团毛球那样的在他脸上呈现。
「这……这……」过了不知多久,他开口想询问,但他发现这震撼似乎无法使他好好的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小白不知从哪里发现这张照片的……」谁会知道当时所记录下来的景物,会成为功亏一篑的证物。
「小白……你那个团队的队长……」医生抖着音说着,「那个平常笑得像个小花痴的女孩……」最後他以不可置信的语调做收尾。
我瞪视他一眼,不认同他这样形容小白,可是,医生似乎没发觉自己说错话,他似乎只想着这张照片被公开後的可怕。
「她不会说出去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後,这麽说着。
「……是……是吗?」医生仍旧带着疑惑和不安的语调问着。
「是的。她选择相信我。」听见我的承诺,医生僵直的表情明显的松懈下来。
「磷……」想说些什麽的医生,在说了我的名字後,却没了下文,也没了任何表情可以去描述此时的心情。
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默,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它压着我们不得不向权力妥协,不得不向这世界去弯腰,不得不……
「或许,我们永远都躲不过吧……」默默的,我打破了沉默,苦笑着如此说着。
『你绝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
不知为何,脑子里又想起这句话,像是魔咒一般从那天过後就刻在身上,无法抹灭。
接着,我跟医生说了所有的事情……说着说着……泪水不知不觉流了下来,等我发现时,已经流了满脸了,手则紧紧捏着已湿透的卫生纸……
或许吧,我们都逃不过这注定的宿命。
医生不发一语地听着,静静的坐着笔记……
直到,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