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海王星的距離 — 海王星的距離-3-格雷包廂08

「你知道『原谅前男友』这件事,通常代表什麽意思吗?」

「不知道……」他终於开口,一边继续替她缠上新的绷带。

「代表我爱上另一个人了,所以前男友是死是活我都不在意了。」

杜凡杰突然停下动作,手里的绷带缠到一半。

「我吻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讨厌你讨好其他女人,而且如果我没猜错,就算我讨厌,你也没打算终止你的事业。」

他又开始为她缠起绷带,忍不住轻笑一声,默认般没有回话。

他发现有人替他拾起破碎一地的心,但是那些碎片就像摔落的杯盘,容易使人受伤,不该是骆庭深拾起的……他坚信骆庭深将来一定会遇见比他好上百倍的男人,那样的男人才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能听见她无奈的告白,已经够了!

他不断告诉自己,不需要奢求更多,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这麽潇洒,在她决定走向自己时,还坚决不留住她?

「我最後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正在跟VIP聊天甚至调情还是什麽的……我只要打电话给你,你真的会随传随到吗?哪怕我只是叫你帮我买杯饮料,而且连饮料钱都不会付给你。」

另一脚也缠好了绷带,他抬头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回答她:「会。」

看来不能,他终究还是选择自私的留住她,苦涩地心想:「再一下下就好,等她遇见更好的男人,我就离开。」

「好,这是你说的喔!」骆庭深浅笑接起手机,对小棈说:「到饭店侧门,我现在下去。」结束通话後,她撑着沙发,还没站直杜凡杰就将她抱起:「我送你下楼,回去记得找你的家庭医生来看一下伤口。」

「嗯,你背上的伤也记得叫其、他、女、人、帮你上药。」骆庭深冷着脸说,他却笑了开,忍不住在离开前轻吻她的眉心,始终不愿说出任何像是回应告白的字句。

不久,迎来一片夜幕。

他也该准备接待那些虎狼般的女子,来到尚京这种顶级酒店後,他发现竞争更加暗潮汹涌,同事间互斗互害已经是常态,交际手腕和八面玲珑才是实力,要有这样的实力,就必须有一张完美的面具。

只是,那张面具才刚被一个吻摧毁……

杜凡杰站在浴室里,闭上眼让冷水蔓延全身,想冲刷掉心脏对她的悸动、血液对她的沸腾、只想属於她的意识,脑海却不断浮现她轻如羽的亲吻,他真怕等会儿藏不住对女客人的不耐烦。

睁眼,他深深叹息,自知选了一条不归路,就无法自私的希望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那会毁了她的前途,甚至是未来的幸福。

试想如果所有政商名流发现她和顶级酒店的男公关交往,会引来多少侧目?新闻传出去光是社会舆论就足以让他们公司股票大跌,为了再度挽回客户的信任,她又要奔波多少地方,给出多少优渥的条件?

这些後果他都无法负责,怎能奢望她拾起自己破碎一地的心,甚至捧在手心里爱护?他又不是对社会有什麽伟大贡献的人,有什麽资格要求这些?

「啊──!」浴室传来一声挣扎低吼,拳头重重落在磁砖上激起水花,他知道这次做错了,但是懊悔之後,他还是无法改变心脏只会为她剧烈跳动的事实。

自从接手海王银行的事务,骆庭深就和骆庭州从各自的华厦迁出,同时搬回家住,一方面要紧盯骆董不让他又操心过劳,一方面兄妹也好趁闲暇时讨论一些经营策略。

偶尔吵闹的声音,终於让诺大的骆宅有了点「家」的样子。

「要是我知道你伤成这样,绝不和解!至少要跟他索赔几万块,让他吃泡面度日半年!」骆庭州看着她那双脚说。

「干麻怪他,这个伤是我喝醉自己走上去的。」

「哇靠,你表演神棍特技给谁看?你哪来的信徒?」

「信徒吗?」骆庭深无奈一笑,猜想要说杜凡杰是她的信徒也没错。

那张医院证明书被她偷回来了,假如上面说的症状都是真的,却只有遇到她才有所不同,那这半年他重操旧业或许不是因为调酒师说的「成就感」,至於答案为何,只差调查那些名片上的VIP,就会真相大白了吧。

「这家伙肯定是心病了……真被调酒小夥子说中!」骆庭深不禁猜想此刻的他是否像从前一样,正在费尽心思压抑满心厌恶,陪着另一个女人笑闹缠绵?

的确。

杜凡杰因为脑袋里全是骆庭深的告白和吻,根本无法平复情绪应付其他女人,正想打电话跟经理请假,工作用的手机却被催促的讯息塞爆,经理说他那些「粉丝」都到店里来了,有些还是在昨晚的派对上认识的。

只好长叹一声,站在镜子前练习不同的表情和迷人的笑容,梳理出潮流发型,拿起护唇膏划过唇瓣,心跳又漏了一拍,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蹙眉碎语:「怎麽可能忘记?我根本不想忘记……」

那时的吻没有缠绵悱恻、没有高超技术、没有花俏讨好,却彷佛有种魔力,足以覆盖他大半人生的悲惨记忆。

这一夜,他来到尚京酒店和各色女人闲聊或谈心,频频分心查看手机,就怕漏接骆庭深打来要他买一杯饮料的电话,因此稍稍引起女客人的不满。

一转眼他又能真心实意讨好这些不满的女客人,深知她们多半只是要一个「甜蜜的谎言」,扬起诚恳而温柔的笑说:「抱歉,我昨晚救了一个差点被醉汉杀掉的女孩,她跟我都受伤了……说今晚会去看医生,我在等回报伤势的电话。」

「你也受伤了?哪里?」

「严重吗?我看看!」

「不严重,对方比较严重。」杜凡杰和煦地微笑着,伪装的很彻底。

「真假啊?」同事迎面走来,冷笑说:「有没有证据啊?不是指甲剪坏就说是受伤吧?要不要这麽夸张博取人气?」

杜凡杰听他这麽一说,乾脆直接把上衣脱了,露出背上大小不一的暗红色伤痕。

「天啊!这麽大一片……」

「留疤就糟了!你怎麽没做处理啊?」

「好歹叫经理放你半天假去医院,还是找人帮你贴一下人工皮!」女人们面露同情的目光,连隔壁桌都围了上来。

「你也真是的!哈哈……」经理扬起尴尬的微笑,推开惹事的男公关,眼神暗示他赶快退场,他即使不甘心也得听话离开,不然再过几分钟他就会被杜凡杰的话术变成众矢之的,说不定还会被女客人们联手孤立,让他在尚京酒店待不下去。

「其实我们格雷呢……本来是想打电话跟我请假的,不过碍於指名他的客人们都到场等候了,他就敬业地出现在这了,如果各位不介意他早退的话,本人绝对同意放他半天假!」经理贴心地笑着,望向杜凡杰徵求他的回应。

杜凡杰穿回衣服,一边冷笑心想:「这时才放我假,大概会有女人自告奋勇要陪看医生了……」

「是啊!我认识一个医美的医师,不如现在就带你去看看?」果真有女客人马上提议,就算她是出於好心,他却不敢确定看完医生之後会不会提议其他「附加行程」。

「没关系,在这陪你们聊聊天还没问题,晚点再去诊所看看就好。」杜凡杰浅笑回答。

「那太好了,你要是离开我会很无聊!」女客人挽起他的手臂又靠又蹭。

「好吧,那你今晚就别开包厢了。」经理落下结论便满意的离去。

直到深夜下班,手机都没有响起。

因为骆庭深正忙着连络高手查找她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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