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哲为了黏着赖苓宁,自备烤肉架、食材、炭火,甚至帐篷,表明想一起露营的决心。
架好自己的帐篷,他拿起食材屁颠屁颠跑到赖苓宁身边,请教她该如何料理,藉此寸步不离。
蹲在河边清洗蔬菜的向晚鄙视他,将装满菜叶的锅子往两人面前重重放下,挤进赖苓宁和白哲中间。
她指了指在远处另一张桌子处理鱼肉的王安璨,「苓宁姊,安璨哥需要你帮忙。」
赖苓宁怔了一下,随後绽放出柔和欣喜的笑容,「那我过去找他。」
这是他们长年的默契。
当有外人存在,谁就要和谁靠拢,也该要和谁保持距离。
他们在恋爱里变得擅长演戏。
思及此,向晚握紧手中的菜刀,骤然大力愤愤挥下剖开高丽菜,在砧板上发出巨大沉闷的声响。
手忙脚乱掰开叶片的白哲吓一大跳,好笑地说:「那麽讨厌跟我在一起的话,干麽硬挤过来?」
知道白哲误会了她不开心的原因在,向晚冷哼一声,没想解释,当然也不能且没必要解释。
和赖苓宁告白之後,白哲觉得自己和她处於一种很诡异的关系。
人前,赖苓宁不反对他的肢体接触与甜言蜜语;人後,她却坚持不让他靠得太近,原因不明。
他很困惑,也很想找出答案,他想此刻是个良机,突破口是她的四个朋友。
为了和赖苓宁的四个朋友好好相处,在来的路上,白哲特意提前问过她,并暗自记下每个人的名字。
「晚晚,你知道你上次留下一大块血渍在我车子的皮椅上吗?」白哲故作心痛地哀叹,「而且那是真皮,花了我快一万五千块换新。」
白哲是想装可怜,顺便唤起向晚他曾经於她有恩的记忆,使她能对他和颜悦色些。
向晚听见他喊的那声「晚晚」,鸡皮疙瘩掉满地。
第一次有人用除了「小晚」以外的小名叫她,不久前,王安璨在白哲面前叫她小晚,她不相信白哲没听见。
他是喜欢特立独行,还是想干麽?
她神态自若地用菜刀切掉叶柄,「我赔你。」
「你有钱?」
「没有,但如果能和你撇清关系,我认为这笔钱花得很值得。」
向晚动作俐落地处理好一颗高丽菜,侧眸望向默不作声的白哲,发现他正歪头笑咪咪地看她。
他突然问:「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苓宁吗?」
向晚不理他。
「因为我喜欢征服。」他抬手撩起向晚颊边落下的碎发,露出她掩在眼镜後的那张秀丽面孔,「可是眼前似乎有一座比她更难爬的山呢。」
被白哲近距离端详,向晚的心跳莫名失速。
她在脸上漫起红霞前,拍落白哲的手,与他拉开距离,低头切着培根,手上的速度却不知不觉变快。
不知道是气自己还是白哲,向晚愤怒说道:「你的喜欢很肤浅!」
「或许吧,不过想拥抱她、让她幸福、和她在一起,这些全是我心底真实的声音,我只是跟随意识行动而已。」
向晚握紧刀柄,指了指远处的王安璨和赖苓宁,「但君子不夺人所好。」
白哲抬起脸,目光穿过洒落的阳光抛向那两人。
赖苓宁正抽出一张湿纸巾,轻柔地帮王安璨擦拭沾上鱼血的手,两人有说有笑。
这一幕落进向晚眼中,她很难过。
哥哥姊姊们总是不得不以这样虚伪的方式保护不能见光的恋情。
他们不相信这个世界。
白哲敛眸,「他们在一起?」
「互相爱慕。」
向晚故意不用「喜欢」一词,觉得好似能藉此显得比白哲对赖苓宁的感情高上一筹。
没想到白哲静默片刻,冷冷笑了,「所以你们认为我是插足的第三者,才那麽讨厌我?」他板起脸孔,「可是除非他们结婚,否则我不认为我有什麽理由必须放弃。」
向晚眉间出现不耐,「当第三者你很光荣吗?」
白哲目光冰冷地看着向晚,「他们没在一起,我正大光明追求叫第三者?你怎麽不说赖苓宁任由我在她周围打转,不跟我说她有喜欢的人,是故意给我机会?或是想试试周旋在两个男人中的滋味?」
「你真的喜欢苓宁姊?」向晚不敢置信地瞪着他。
无论赖苓宁做出哪些让她不能理解的事,赖苓宁终究是照顾她快要十年的姊姊,她无法容忍有人对赖苓宁抱持如此恶劣的看法,尤其是那人还扬言自己喜欢赖苓宁!
白哲根本不了解赖苓宁,他什麽都不懂!
比起赖苓宁和郭毓荷之间隐忍却坚定的爱情,白哲那张扬且莫名其妙的「喜欢」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