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HP生而高貴 — 58

星期六一早,一只猫头鹰在餐桌上捎来赫敏的纸条,约我在海格小屋见面。

我到的时候,海格那间小小的屋子已经坐满了人,我边脱下斗篷边张望一阵,问道:「海格不在?」

赫敏解释:「他似乎很忙,一早就离开了,不过他同意把小屋借给我们。」

金妮向我招手说:「过来坐吧。」

我在金妮旁边坐下,哈利看看人都到齐後,开始讲这次聚集大家的主要目的,这些事情不方便放在公共休息室讲,也不方便窝在图书馆悄悄说,所以他觉得乾脆谁都不讲,大家约齐了一口气说。

邓不利多给哈利的额外补课在本周五已经完成第一堂。哈利说校长主要给他看和伏地魔有关的回忆,邓不利多认为要打败它,就必须先了解它。课程结束後,邓不利多告诉哈利,这些回忆还差了一个最重要的环节,而这个环节的关键就在新魔药学教授的身上。

「邓不利多请斯拉格霍恩回来授课就是这个目的。」哈利最後说。

「我觉得这应该很容易,」罗恩说,「哈利现在是斯拉格霍恩最喜欢的学生。」

哈利眨眨眼,推了一下滑到鼻梁上的眼镜,苦恼的说:「不,其实没有那麽顺利,事实上,我尝试问过斯拉格霍恩了……结果他……嗯,他把我赶出了办公室,现在除了上课,他甚至不愿意和我单独站在走廊里。」

「哇噢!那可真不走运。」罗恩咕哝。

走运……走运?我皱起眉,脑海中闪过了什麽。

「也许……」金妮皱眉想了一下,「也许……我们可以写信给乔治他们,让他们寄来一些有用的东西。」

「愿梅林保佑你。」罗恩心有戚戚焉的说。整个暑假双胞胎没少恶整他,上学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摆脱可怕的哥哥们。

「走运──对啊,哈利,我觉得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运气!」我忽然激动地站起来,小屋里的人都望着我。

「你什麽意思?艾比,你是说……」赫敏愣了愣,然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睁大眼睛,「没错!哈利,你现在只需要一点运气!」

哈利和罗恩狐疑的对望一眼,哈利说:「你们两个在说什麽?」

我笑眯眯的说:「哈利,我记得你第一堂魔药课赢得了福灵剂,也许现在就是你使用它的好时机啦!」

「噢,对啊!好主意!」

哈利兴奋地站起来,一副要冲回寝室喝魔药的模样,赫敏赶紧拉住他道:「不是现在,哈利,你应该在起床的时间使用,因为福灵剂的效果可以持续一整天,这样你会有更多时间与机会。」

哈利点点头,愉快的说:「真的,有你们真好,问题一下子就解决了!」

我露出僵硬的微笑,有些不安地挪动自己的座位,觉得按照这样的步调,不用到圣诞节,哈利就会问出魂器的事情,等到那个时候,他们又会不会顺着我做过的事情怀疑我呢?

九月份像是一晃眼就过了。天气在不知不觉变得逐渐寒冷,城堡的壁炉已经随时随地的燃烧着温暖的大火,学生喜欢端着从餐厅带回来的点心聚集在休息室聊天喝茶看书,我觉得这阵子霍格沃兹学生的平均体重恐怕要超标了。

这学期首次霍格莫德周在十月份的第一个周末,上午的餐厅显得比以往热闹,无论各个学院都在餐桌上热烈地讨论着一会儿要去霍格莫德玩的事,学生们吱吱喳喳的相约到时候要买什麽,要去哪里喝点什麽吃点什麽,弄得低年级的学生嘴馋得要命,等到用过午餐,城堡明显一下子空了不少,留下来的学生都显得有些沮丧。

本来和铁三角约在三把扫帚酒吧,但在我仰头打了第四个大喷嚏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得了重感冒,今早起床一直觉得浑身发冷,这个约定只能取消了。

我在医疗翼度过了整个周末,唯一的好消息是铁三角在晚餐後送来蜂蜜公爵最新的秋季水果糖,经过庞弗雷夫人的首肯,我可以在喝完令人痛苦不堪的魔药後吃上一颗,甜滋滋的味道能让病人开心一整个晚上。

礼拜一出院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明天就有一堂黑魔法防御术课,而斯内普教授布置的作业我一项都还没有写。

我已经可以想像世界末日的场面了,为什麽战争来了我们还得撰写作业?

我不得不冲到餐厅,把正坐在格兰芬多座位上吃饭的赫敏抓起来,一脸阴森的说:「……帮我写作业。」

赫敏惊讶的说:「艾比,你不会所有作业都没写吧?」

「没有。」我一脸菜色的说,「我以为我有一整个周末的时间可以使用,而不是躺在医疗翼的病床上昏昏欲睡。」

虽然赫敏对於学习一直是过於认真,但她绝对不会在朋友受难时还不动声色,所以她也不管有没有吃饱饭,立刻站起来正义的说:「那怎麽可以!明天下午有黑魔法防御术的课吧?课本带了没?我们现在就去图书馆!」

有了赫敏的辅助说明,我觉得我只要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不上厕所,明天就可以准时交上整整十六英寸的功课。

……为什麽伏地魔明天不来打仗呢?

隔天顺利交上黑魔法防御术的功课後,我窝在图书馆睡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六点多的时候醒过来,才慢吞吞地收拾书包准备到餐厅用餐。

图书馆在五楼,沿着楼梯一路往下走,不需要五分钟就可以抵达餐厅,可我一踏上三楼台阶,楼梯就开始移动,即使在霍格沃兹待了要六年,还是硬生生僵在原地没来得及往後退,只能眼睁睁地被楼梯拐到另一条陌生的三楼走廊。

我在原地等了一下,发现楼梯根本没有要变回去的意思,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往前走。

穿过这条走廊应该能通往城堡东侧的阶梯,我快步向前,走廊上没几个学生,只有几幅活动画像在画里头打瞌睡,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已经到餐厅了,我看了一眼手表,从离开图书馆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等我到达东侧楼梯,发现这边往下的阶梯根本不在,我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尽头叹气,觉得今天的城堡对我很不友善。

我决定走回刚才的走廊,可刚转身就看到一个人正向我走来。

是西奥多•诺特。

自从火焰杯以後,真正的西奥多•诺特回来了,但我们再也没说过话。

我和诺特说过的话还比跟他爸爸说过的话少,这感觉真奇怪。

「往下的楼梯转到别的走廊了。」说完,我发现自己有些僵硬,他听了我的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直直看着我。

我往後看向空荡荡的尽头,这里根本没有退路。

犹豫了一会儿,我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可当我走到他旁边时,诺特却忽然伸直手臂不让我通过。

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麦克唐纳。」

我抬头看他,他侧了侧脑袋指向旁边的空教室,示意我进去。

我动动手指,他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臂:「希望你别这麽做。」

没来得及掏出魔杖,只能任由他拖着我走进那间教室。

进入教室後,他放开我转身关门,我立刻迅速的钻到角落,等他转回来,我警惕的问:「你找我什麽事?」

他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我说:「我只是很好奇,为什麽你进了斯莱特林,你是一个斯莱特林没错吧……」

我看着他,心里揣测他找上我的原因,我不认为让他爸爸被抓的事情会被发现,我想就连诺特先生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更不用说小诺特了。

他们可能猜到是双胞胎,但不可能知道是我指使。

於是我装着一脸糊涂,小心翼翼的反问他:「你是什麽意思?」

可他却慢慢露出了凶狠的神情,像是把一张面具剥落下来:「装得到挺像,和格兰芬多亲近,甚至是一个泥巴种。麦克唐纳,你明明是一个纯血巫师,却甘愿与麻瓜为伍,真是自甘堕落。」

心脏在狂跳,我紧张的瞪着他,感觉额头在冒冷汗,不知道一会儿打起来我能讨到多少好处,以前和德拉科决斗只有挨打闪躲的份,他对我或许还会手下留情,但现在面对的是诺特,我不知道他会下多重的手。

一眨眼的速度,他已经举着魔杖笔直的对着我,我感到浑身的寒毛都竖起,他摇着手中的魔杖慢悠悠的向我走来,我的心随着他每一步一分分的缩紧。

直到我再也忍受不住,猛然跳起来抽出自己的魔杖,他却已经甩出一条咒语打在我手上,刚抽出来的魔杖顿时被打飞到一边,我的手指则一阵狠辣辣的疼。

他凶猛狰狞的道:「我真是恨透你们这些纯血叛徒!你们这些人如果早点去死一死!我的父亲也不会──也不会──」

就在他半是失控的时候,我又从口袋里迅速掏出第二根魔杖,迅速的甩了一个缴械咒,诺特的魔杖顿时脱手飞出去,整个人也猛然向後腾空了一尺,可我还来不及高兴,等他一落地,也没去捡魔杖,反而直直朝我扑上来,一双手掐在我的脖子上。

他几乎把所有的力气放到手上,我张着嘴却讲不出半个音节,更不用说是一条完整的咒语,一种致命的窒息感降临在我身上,周遭的声音开始剥落破碎,我疼得没力气,最後只能卡着他的手腕,努力争取呼吸的空气。

我觉得我要死了。

就在这个时候,德拉科忽然推开门闯进来,一道粉身碎骨直接砸在诺特的手臂上,脖子顿时一松,诺特应声倒地,在地板上痛得打滚尖叫。

我靠着墙颤颤巍巍的下滑,德拉科过来扶着我,我捂着脖子,即使已经努力保持镇定,但还是禁不住微微颤抖。

德拉科站在诺特面前,居高临下的说:「诺特,杀了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你以为你这麽做能讨好得了谁?」

诺特抱着手臂,满脸冷汗的说:「马尔福,你居然……」

德拉科连连冷笑。

诺特靠着墙勉强撑住身体坐起来,他忍着疼痛,说:「这些纯血叛徒本来就是敌人,马尔福,你这样包庇是在谕示家族的背叛吗?马尔福家已经背叛过那位大人一次,如果这件事让它知道了,你猜那位大人会怎麽想?」

德拉科高傲的仰起头,答道:「怎麽?马尔福的作为还得跟你这个巫师杂种来解释?」

诺特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他说:「马尔福,我可没打算与你作对。」

德拉科说:「那就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诺特。」

诺特一愣,刻意看了我一眼说:「原来你的底线是她啊。」

他话才说完,德拉科忽然发动攻击,一条火蛇从他的魔杖尖端喷发出来,朝着诺特袭去,诺特闪躲不及,只能把身体歪倒,火焰没打到他,却烧着了他的裤脚,烫得他又在地上滚了两圈,最後躺在地上好一段时间动不了。

德拉科哼了一声,扶着我转身要走,诺特却忽然道:「在卢修斯叔叔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那一刹那,马尔福家的尊严早就瓦解,现在的你不过是个令人耻笑的可怜虫。」

德拉科脚步一顿,但当他开口时却恢复了那一贯的骄傲:「是吗?我记得诺特先生早在一年前就进了阿兹卡班,这麽说来,你又算是个什麽东西?」

诺特沉默了一下,苦笑道:「整整一年的时间,马尔福,我和那位大人住在一起,你不会明白那个感受的。」

这次德拉科没有理他,只是托着我慢慢离开教室,我们走过一整条走廊到达楼梯的另一端,德拉科都没有放下魔杖。

我们不停地往下,德拉科带我回到地窖那间暗室,进去的时候发现壁炉已经燃烧起熊熊大火。

我望着温暖又刺眼的火光,才开始觉得有些脚软。

德拉科在柜子里翻出一盒药膏,又走回来把我拉到沙发上坐下,他抬起我的下巴看了又看,我只觉得脖子一阵热烫,麻木的肌肤上青筋还一跳一跳的在挣扎。

刚才诺特是真的、非常使劲的往死里掐。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浑身发抖,如果德拉科没赶过来,他打算伤害我到哪一个程度才肯罢手?

脖子传来一阵舒服的凉感,我回过神,发现德拉科在帮我上药,药膏闻起来是带着薄荷的清香。

一边任他上药一边斜着眼偷看他,壁炉的光从他宽大的後背溜出来,他散在前额的头发和浓密的长睫毛,投下阴影使我无法看清他的眼神……

上好药,他拿着盒子刚要退开,却发现他的巫师袍正被我轻轻地攥在手中。

「……还疼吗?」他低头问我。

我摇摇头,却没有松开手,鼻子里除了药膏的味道,还有一股隐约的香水气味,他弯下腰用右手摸摸我的耳朵,和我对视:「很疼吗?」

我望着他的眼睛,才刚张口要回答,眼泪却忽然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怎麽忍都没有忍住。

我低下头,没有发出一丝音响。

他慢慢的蹲到我面前,一边用拇指抹掉我的眼泪一边像哄孩子那样哄道:「好了,不痛了,不准哭了。」

其实被掐过的地方只剩下麻木的疼,根本没痛到会让我哭的程度,我只是觉得累,从心底涌出的恐惧让我身心俱疲,一直以来我总是努力的让剧情更好,消灭魂器并且谨小慎微,但转过身来,这一切仍然危机重重,我所做过的事好像都没有用,危险仍然在那里,而我也把自己卷进了危险里。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麽做了,我还能做什麽呢?

当他的手掌碰到我的背时我瑟缩了一下,喉咙里毫无徵兆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唔”,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这麽颤抖。

「没事了。」德拉科慢慢的把我的脑袋按到他的怀里,我动了动,把两只手缩到自己胸前,像婴儿那样抱着自己。

他的衬衫一下子就被我打湿了。

我靠着他边哭边说:「德拉科,我害怕……真的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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