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乐音的飞扬,广场上聚集的人愈来愈多,害的余未曦浑身不自在,想抓痒也不行。
「人怎麽愈来愈多了?」
陈昀希搂着余未曦的肩膀,目光飘向孙亦,「当然是因为孙亦唱歌好听啊。」
余未曦觉得此话挺有道理,估计大家都是被歌声给吸引过来的。
陆少凌板着脸移到余未曦身侧,「也许是想看看是谁可以把木箱鼓打的这麽难听。」
看着他不悦的表情,余未曦觉得好笑,「你该不会还在为刚刚的事呕气吧?」
回应她的是无限的沉默。
余未曦也不担忧,扭头继续和陈昀希聊天。
余未曦和陈昀希虽然认识没多久,两人却像故人般聊得开怀。
也许是因为两人的个性都很开朗吧,余未曦心想。
「你和陆少凌是怎麽一回事?」
闻言,余未曦微微一愣,「不就是朋友吗?」
「可是舒妍跟我说你们是仇人。」顿了顿,陈昀希又道:「你们真的是仇人啊?」
余未曦张口想说些什麽,不料却被陈昀希的声音给打断,「我是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麽啦,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好好谈一下,难怪刚刚你们一直互酸对方。」
余未曦想揍黄舒妍的心都有,「我们不是仇人,事情没你想的那麽复杂。」
陈昀希好像听得懂又好像听不懂,她歪着脑袋追问:「是什麽事呀?」
余未曦抿唇陷入一阵沉默,陈昀希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逗弄自己的手指等待她的回答。
余未曦还记得以前只要有人提起这件事,她的心便会一阵翻涌,那种感觉算不上痛苦却会使她感到心累。
毕竟那是一段令她感到苦不堪言的回忆。
唱歌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她甚至愿意为了它放弃全世界。
不过……余未曦将手覆在胸口,她的心跳异常的平静,彷佛陈昀希问的问题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人说这是麻木的表现,伤心过度後只剩下绝望与悲怆,将自己的心紧紧地封闭住。
余未曦很清楚,她并不是因为麻木才会如此平静,她想,她已经解开心结了。
释放被禁锢长达一年的自己。
想到这,她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她很庆幸自己能走出来。
她沉默了许久迟迟未吐出半个字不是因为不想回答,而是她不知道该怎麽回答。
要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吗?
不,依照陈昀希极富正义又单纯的性格,她肯定会和黄舒妍一起抨击陆少凌,顺道洗脑自己。
想了想,余未曦决定等之後她和陈昀希更熟了些再说。
陈昀希听了不是很高兴,嘟着嘴去找黄舒妍诉苦。
阳光穿过层层的白云间隙落在偌大的广场,为这微凉的天气添了几分暖意。
余未曦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手指的间隙蓦地没了光亮,反倒多了一个朦胧的人影。
「不生气了?」
陆少凌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抬眼望着她,「没生气了,你呢?」
「早就没生气了,对了,你到底还会什麽乐器啊?」
「问这做什麽?」
「就是想问问而已。」
「就你知道的那些。」陆少凌毕竟不是音乐学系的学生,会的也就那麽一些些。
然而他的一些些看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成了谦虚。
周遭的朋友最常讲的一句话就是「什麽一些些?会这些已经很了不起了好吗?」
陆少凌可不这麽认为,一般音乐学系的学生至少要会两样乐器,吉他和木箱鼓易学,一两年内便可上手,不算是正规的乐器,换句话说他只会一样乐器而已。
他很好奇余未曦会怎麽回答?和他朋友一样?还是和他有一样的想法?
「喔。」余未曦的语调瞬间降了几度,眼里一闪而逝的落寞没逃过陆少凌的双眸。
「你看起来好像很难过。」
余未曦没有反驳,淡淡地吐了几个字,「我只是觉得很可惜。」
「可惜什麽?」
「你音乐这麽好却只学这几个太可惜了,还记得我们刚见面的时候吗?那时你说在正规的乐器中你只会钢琴而已,那时的我还以为你也会拉小提琴,所以有点惊讶。」
陆少凌勾唇一笑,很显然地,余未曦和他的想法一样。
余未曦皱起眉头不是很喜欢他的反应,「这有什麽好笑的?」
陆少凌面上表情依旧,「我如果会小提琴的话现在说不定就不在这了。」
他说得隐诲,余未曦听不懂,「什麽意思?」
「在电视上。」
余未曦弯下身子找寻坚固又不会扔死人的小石子,这种人该受到一些教训才是。
学小提琴又怎样?他最好是能红到上电视。
这麽自恋的人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看穿她的意图,陆少凌赶紧起身远离她的头掷范围,离去之前不忘补上一句:「你再这样小心没有人喜欢你。」
余未曦笑了笑,「无所谓,我可以当单身贵族。」
下一秒,小石子猝不及防地朝他袭来,他单手一接,「你可以考虑去当投手了,应该会不错。」
第二粒石子、第三粒石子全都被他一手接过,余未曦顿时兴起了放弃的念头,这人怎麽这麽难搞?一点让她扔中的机会都不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