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精靈寶鑚隱藏的事/魔戒 — 節十四●杈枝

这一个多月中,Legolas鲜少有机会和亚拉冈一起用餐,让他着实怀念亚拉冈的手艺,不过即使略为失落他也没有抱怨,毕竟不管再晚再忙,亚拉冈都一定会回到旅馆与他一起入睡,而两人都默契地不问为何不租两间房,只享受每晚的相拥入眠。

然,Legolas既不习惯逃避也不喜欢自欺欺人,他坦然地在这三十几天倾听心声,感受自己随亚拉冈起伏变动的心情,回想父亲酒醉时说的:他们只会为心动的人而情动,然後平静地接受事实并承认:他爱上亚拉冈了。而他同时也很有自信对方并非无感,只是对这件事更笨拙旁徨。

没关系,他是很有耐心的精灵,可以等待时机,等到亚拉冈把公事忙完,没有杂事占据心头时再来「谈谈心」。

这段时间亚拉冈清楚分割私事与公事,以这间旅店为界,早晨与Legolas说再见之後,就换上严肃干练的面孔,不论是与恶霸谈判时不卑不亢、威仪自释,还是和移居此处的五位登丹族人相处时,心系任务之余展现的关切与细心,虽然希望族人安好的心意是自然流露,却难免比面对Legolas还多了一层客气,还得花点精神注意仪态与礼节,让亚拉冈在白日东奔西跑繁忙之间,矛盾地一边感叹时间过太快,一边又期待太阳快点下山。

回到与任务隔绝的小房间,亚拉冈能完全卸下紧绷的精神,暂时不去思考关於这个村子的事务,把握短暂的睡前时间小酌一番,和Legolas不着边际地聊聊,忘记自己努曼诺尔皇室血脉的责任,忘记随时可能会变化的局面,忘记要维持的风范,随心抱怨对手的死撑强赖,浪费他宝贵时间必须耐心和他周旋。

Legolas很认真地听任何一件小事──即使他偶尔会偷偷跟着,欣赏亚拉冈公事公办时脸上沉着自信的神采──,然後用一些他看见的温馨事务和缓对方情绪,放下白日的疲倦及烦心事。

亚拉冈为此感动Legolas的贴心,不过有件与Legolas相关的事让他有些困扰,但与其说是困扰,不如说是不知如何反应,但更贴切的说法却是做者无心、感觉者有异──Legolas最近很常用意味深长的目光瞅着他,不然就是靠他靠得很近,几乎是鼻息喷在耳边的亲密状态,虽然原因都是像拿东西、被绊倒,有一次还是乱喝酒喝到微醺……总之把他弄得心跳失速,又怕被发现窘样。

每当他尴尬地别开脸,对上Legolas疑惑的表情,他就更加惭愧,暗自鄙视异常的自己。

最让他在心底狂唾弃自己的是,这五六个晚上,他总不自觉趁Legolas睡着时,藉着微弱月光对他柔美的脸庞看得痴醉,闭上眼也是清楚感受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就趴在自己怀里,感受到他无意识的磨蹭……

亚拉冈把这种羞耻感化作白日的干劲,连原本想温和一点的把人赶走的计画,都变得狠戾不少,加速打压那家子,终於把把他们逼到走投无路、趁夜逃走,直让游侠朋友笑说他终於不耐烦开窍了。

不过他还是拒绝了断他们生路的拦人打劫,当作没看到直接放那家落魄贵族离开。

另外同时在进行的商贸接手也算顺利,找来合作的商人幼时受过他父亲的恩惠,所以慷慨同意做这几乎是白功的活,还主动提议训练本地的村民;再来是最重要的部份,那位医药学者日日在两位游侠朋友(有时候Legolas也会跟去散步)的保护之下,在附近山上兜转,终於在某条溪流的上游找到寄身在腐烂树根的病源──一窝窝赤析虫,显然在这生意盎然的季节,也是牠们繁衍後代的时间,所以溪流常冲走他们部份的卵,让喝进溪水的村民生病。

找到原因後他们携带乾粮在山上待了五天,这期间Legolas依旧以「散步」为名跟上来,比他们跑得都远,替他们圈出界线,才让任务在预定的「状态良好」时间内结束,让他们有充裕的时间返回集合处。

在亚德里村待了三十八天终於要启程返回,离整场比赛的两个月期限还有八日的宽裕时间,亚拉冈请两位游侠朋友护送学者回去,再托另外三位护送任务委托人,那个家庭的家主先行回复。

「那你呢?有什麽安排?」在分别前,他的朋友跺着马问。

亚拉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还记得八天前听到的传闻吗?」

对方皱了皱眉,「另一边有点棘手的事?」

亚拉冈点点头,带着歉意说:「抱歉,因为我们这里提早结束,我昨晚才开始考虑要不要过去看看,所以才临时麻烦你们先走。」

另外一位朋友纵马上前,带着不赞同说:「这样时间很紧,除了那里,其他人也差不多开始收尾返程了。」如果候选人没有在时间内抵达,会扣很严重的分数。

「我知道,但是那边的问题本来就比较严重,如果无法趁这次解决,以後就很难再开始。我就看一下情形,也不会干预太多,况且还有七天半,应该还可以冲一下。」

见亚拉冈显然是挣扎过才做出决定,两人就算不满也拿他没辄,只好丢下一句话:「你看着办。」说完,一踢马腹离开。

Legolas与亚拉冈目送他们一段,「他们在生气。」

亚拉冈无奈地轻拍塞斯拉的脖子,让牠转向另一边,「我知道他们只是担心我的努力付诸流水,但另外一边同样是我的族人,不能不管,不然就算当上族长也是枉然;若今天换成其他候选人,也会这麽做,只是我离的比较近,能收到消息而已。」

Legolas很自然地靠近他,伸出手指揉开他的眉头,此举果不其然又让亚拉冈发楞、脸颊微红,「我们不能准确决定『未来』,难道还不能掌控『现在』吗?不管未来会定义这个举动是败笔或转机,只要问心无愧就好,无论如何我会陪在你身边。」

「Legolas……」亚拉冈忘情地低喊一声,对方却只是勾出坚定的弧度,笑得温暖、笑得阳光全数聚集在他的唇角。

「走吧,如果可以,当然还是两全其美最好。」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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