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转盘陆续送出了旅客的行李箱,秋品言等了十来分钟才终於看到了自己的两个行李箱,正要上前去提取,旁边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快一步帮她从行李输送带上拎了下来。
「还有吗?」唐铎峰把她的箱子放上行李推车。
她立即回答:「没了。」这个地点、时间不适合争论,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
唐铎峰推着行李推车,指着前方的指示牌对身旁的秋品言道:「计程车乘车处在那边。」
秋品言想起飞机上机长的气象广播,今天有台风来袭,而且航厦玻璃窗外面的天气确实又是风又是雨。
「好吧!」她也不想跟自己过不去。
他们运气很好,一大清早的计程车招呼站没有几个乘客排队,很快就轮到他们搭车。
排班司机自动开了後车箱才下车,他招呼道:「三件行李吗?我来放就好,两位请上车。」
「噢,那个…」秋品言想开口阻止司机拿唐铎峰的行李箱,却直接被唐铎峰推进後座。
「你坐进去。」唐铎峰长腿伸进後座,秋品言只能往里退,他顺利坐了进去,车外的服务人员为他们关上车门。
唐铎峰等司机上车,立刻递上了书签给司机看上面的地址。
司机大哥读了几次地址的拼音,忽然恍然大悟,笑着对唐铎峰烙英文:「OK!NOPROBLEM!」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你…你真的不能去我家!你送我回去就自己去找旅馆。」秋品言再次声明。
她想想不放心,立刻又道:「嗯,这样好了,台北我比你熟,我先送你去旅馆,然後我再回家。」
「我都不紧张了,你在怕什麽?」唐铎峰老神在在,揶揄道:「怎麽,你家有老虎?还是熊?」
「喔,我的…」她觉得好像没必要跟他解释那麽多,随即改口道:「对啦,我家有吃人的老虎,你…如果你跟我回家,我不死也会脱层皮。」
管束自己极为严格的父亲要是看到他跟着回家,自己不被骂死才怪,虽然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她还是这样认为。
「哦…」唐铎峰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但还是胸有成竹道:「别担心,不会的。」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大不了带着她离开。
「你…」她简直就无语了,拧着眉咬牙道:「你当然不必怕,怕的是我!我怕,好吗?」老爸要撕人也是撕自家女儿,他这个外人当然不用怕!
唐铎峰没想到秋品言这麽畏惧父亲,她担心害怕的样子激起了他的保护慾,他伸手将她握拳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拇指轻轻摩挲她纤细的手腕,温声道:「放心,有我在!」
那种感觉又来了,就像上次车祸现场看见他的那一刻,他的声音、眼神彷佛有一种魔力,眼前这个沉稳淡定的男人,安抚了她内心的焦躁不安。
好吧,她阻止不了他想要做的事,就只能相信他,相信他能搞定自己的老爸,大不了就是自己挨一顿骂,他被赶出门罢了。
※※※
从机场一路北上进入市区,车窗外的风势雨势越来越强,眼看很快就要到家了,这时听到司机说今天放台风假全市都停班停课,秋品言心头一紧,爸爸在家!
她顿时觉得自己彷佛是即将被押解上法庭听宣判的人犯,整个人又开始不对劲了。
两人在强风豪雨中下车,秋品言别无选择地被唐铎峰高大身躯护着快步跑到骑楼下避风雨。
她低头就看见牛仔裤下半截已经被雨水浸湿而变成深蓝色,湿漉漉的裤管黏在小腿上,她跺了跺脚,这时肩上突然一沉,转头就看见唐铎峰的随身背包挂在自己肩上,他已然冲进滂沱大雨之中。
唐铎峰将三个大行李箱分两趟从路边拎到骑楼下,最後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乾的,发梢、下颚还滴着水,成了名副其实的落汤鸡,但尽管如此却丝毫不显狼狈、窘迫或邋遢,反而散发出男性狂野的魅力,性感到让人移不开眼,秋品言暗自吞咽了回口水,脑中浮现四个字〝秀色可餐〞。
唐铎峰随意用手抹去脸上与头发上的水,看了看骑楼外的天色。
「风雨好像越来越大了,你还好吗?」握着她的臂膀检视她的情况,顺势取回他的背包背在自己肩上。
感觉肩头一轻,秋品言仓惶地收起自己贪婪的目光,心虚地垂眸,拉扯自己的衣角,故作镇定道:「嗯,我还好,只有裤腿湿了,我们上楼吧。」
她匆忙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大楼门口快步走去。
「嘿…」
唐铎峰本想要叫她帮忙拉一个箱子,但见她痴迷地看着自己然後突然害羞地落荒而逃,他莞尔一笑,摇摇头,三个箱子还是自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