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他们会相约一起出去遛狗。
有时,他们会相约去对方的家中玩耍。
有时,他们会相约一起写功课。
许许多多的日子经过,他们纷纷升上了国小四年级。
在一天秋高气爽的日子,子绫手中拿着铅笔和作业簿,浩浩荡荡地离开自己的房间。
「许翼凌──」子绫穿好鞋子,才刚打开家门头就对着对家邻居大声喊着,「许翼凌开门!」
她不喜欢按门铃,虽然许家的门铃声是一段好听又悦耳的音乐,但她总觉得一成不变的机械式声音太冷调,所以每次只要去他家找他的时候,子绫都会扯开嗓子,大声的叫着对方的名字。
这也使得左邻右舍在认识许家的时候,都是先得知许翼凌这个名字。
「来了啦!」从房间的位置就可以听到她的喊叫声,翼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他常常觉得她过於活泼,身上的精力好像永远都用不完似的,能量的马达好像都不需要充电呢!
子绫蹦蹦跳跳的走进了许家,礼貌的对着翼凌的妈妈打声招呼後,就直接不自请的往翼凌的房间走去,完完全全当作是自己家中的潇洒。
「你有彩色笔吗?」一进房间子绫就开口询问。
「有啊!」他回答的同时从抽屉拿出了一盒彩色笔盒,接着打开,许许多多的颜色一下子映入子绫的眼中,她看着盒中那由浅至深、由暖色至寒色排列的颜色,心中突然漾起了羡慕的情绪,使她不禁伸出手,轻柔的从左至右将彩色笔摸过了一遍。
「怎麽了吗?」翼凌见状不禁开口询问。
子绫回过神,傻笑着说:「我之前也有一盒像你这样的彩色笔盒,但有时候画画完笔盖都没有盖紧,导致有些彩色笔都乾掉了,之後就只剩几支零零散散的颜色。」
「我很喜欢画画,所以对於画笔我都保存的很好哦!」
「我知道啊!我记得你墙上的奖状好像有画画比赛吧?」子绫将一旁的作业打开,「快点写作业吧!等等还要在上面画画呢!」
这次的作业是社会科,内容跟亲属有关系,除了将所有亲属的称呼写上外,还要将自己那些亲属的名字都写上去,子绫只写好爸爸妈妈和自己的姓名,其他的全都空白,而翼凌早就将全部的称呼和名字都写好了,唯独剩下背景还没有上色、封面也还没有设计好。
「妈妈的姊姊叫阿姨吗?」
「我写姨妈欸。」
「阿姨跟姨妈一样吗?我都叫她阿姨欸!」
「应该一样吧,我都叫姨妈。」
「照你这样讲,姑姑跟姑妈也是一样罗?」子绫眼睛转了转,「这麽多『妈』结尾的,如果改天你要叫姑妈还是姨妈,但她只听到第二个字,她会不会以为你叫错了?」
「……你这问题,我没有想过欸。」翼凌停下他正在画封面的手,一脸正经的说着。
「姑姑跟姑妈一样,那舅舅跟舅妈呢?」
「那不一样啦!舅舅是舅舅,舅妈是舅舅的老婆!」
「那姑妈的老公是叫什麽?」
「姑丈啦!」
「喔……对对对!好像是欸!」子绫敲了敲自己的头,「因为我没有姑姑,所以我不太晓得。」
翼凌无语的几秒,停下的手又继续画画。
几个小时过去,这次的作业总算漫入尾端,子绫在封面上画了几颗星星并上好颜色後,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业,然後看了看翼凌放在一旁的内页,她拿起来观看。
此时的翼凌正在将自己的封面涂色,他画了他们一家人,爸爸妈妈站在後面,前面则站着他和妹妹。
等大功告成後,他看向子绫的成品,深蓝色的底并不是用彩色笔涂出来的,而是用点的,黑色、蓝色、深蓝色三种不同颜色的点混杂交错,看似简易,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上头的几颗六角星星都是由两个三角形所交叠而成,要不是有些三角形画得有点歪,否则这幅画还挺好看的。
他将那幅成品又拿近了些看,发现每颗星星的线条是子绫反覆画过又反覆擦拭过而画出来的,只要是星星的部分都有些铅笔画过的凹陷痕迹,他缓缓的将目光移向子绫,发现对方正拿着铅笔在一张废纸上画画,他靠近,发现上面都是由两个三角形交叠成的六角星星。
有个三角形的三个边长差很多,所以导致画出来的六角星星有些怪异,他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低声问:「你在练习画星星吗?」
「对啊……」子绫轻吐了一口气,觉得好气馁,「怎麽画都画不好,我真的很没有画画天分吧!」
「一定要六角星星吗?」他低声问,问的同时从旁边的彩色笔盒中随意的拿出一支彩色笔。
「星星不就都是六角的吗?」她反而疑惑。
「也有五角的吧。」讲完,他在子绫那张废纸的空白处飞快的画了一颗五角星星。
子绫眼睛一瞪大,表情很明显的呆愣住,「你刚刚……怎麽画的啊?一笔画吗?教我!教我!」
「就……」他将一笔画就可以完成的星星,故意放慢速度的画,「就这样子。」
「哇!好酷──」子绫将他所画的星星拿到眼前,瞪大双眼的看着他画的那颗星星,然後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许翼凌,你真的是天才欸!」
「呃……」会吗?五角星星任谁都会画吧?
子绫仿照他刚刚画的顺序,画出了一颗星星,然後又一脸兴奋的盯着那颗星星看,接着望向翼凌,「我会了欸!」
翼凌看到她那灿烂的笑容,自己的嘴角也不禁勾了起来,没有想到就只是那麽简单的一笔画就可以换来对方惊讶的笑靥。
刚学到星星的新画法,子绫一口气在废纸上面画了好多颗五角星星,画越多笑容也越深,接着,她停下手,看着上面许许多多的星星。
「怎麽……好像有些星星看起来怪怪的,照理说星星的每一个角应该都长得一样吧?我是不是还要继续练习啊?」
「没有差太多就可以了吧。」翼凌靠近她旁边低头看着她的画,前面的发稍微地翘起,在移动的时候轻抚到子绫的面颊,触感好像羽毛一样。
他低声说:「就像天上的星星,也不是每一颗都长得一样啊!」
听似好像很有道理,子绫不自觉的点了头,但又想到什麽事情似的,「但是,看起来都很像啊!都会闪闪发光呢!」
「有些星星不会自己发光,是因为反射到太阳光,所以我们才会以为它在发光。」
「所以……原来星星的那些光是向太阳借的啊……那为什麽白天的时候看不到星星啊?」
「白天太亮了当然看不到星星啊!唉呦……」翼凌说着,走到书柜那拿了一本书,然後递到子绫面前,「这是有关星星的书,你要不要带回去看看?」
等等,她好像说过她不喜欢看书呢……
停在那半空中的手要缩回去的同时,对方的两只手拿走了那本书,然後是子绫的笑容,「好,那就借我罗!我看完再还你。」
「你……很喜欢星星啊?」翼凌问。
「嗯啊!我觉得星星很漂亮,而且还可以许愿哦!」
「许愿?你是说流星吗?」
「对啊!人家不是常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可以实现吗?」子绫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只因为谈到的话题是她喜欢的东西,「要不要找一天一起去找流星许愿?」
「好啊!」
「那就这麽说定罗!」
小小的两只手打着勾勾,约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