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绫,你早上的化学考几分啊?」晨考结束,王柔安在经过子绫位置的时候问了一声。
子绫无言的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说:「你觉得我考几分,我就考几分。」
王柔安先是愣住,接着泛起了一个笑容,「我在关心你啊!你应该感到很高兴才对,我可是把你视为我的竞争对手呢!」
「谢谢吼……」子绫丢下这句话,将桌上的课本阖起,态度摆明对她不友善。
王柔安见状,「我真的纯粹关心啊……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跟你比分数吧?比分数这种事情又没什麽意义,不是吗?」
对方的傲气与自信,让子绫感到无言,甚至觉得好有压力。
这压力对她而言也不知是好是坏,好的是因为有人盯着,而自己也不会不小心怠惰,坏的是那双眼睛,就好像随时都在她身上打转,完全没有离开过她……
「我早上化学考了满分。」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王柔安说:「你呢?」
「我?我跟你一样啊!我也考满分哦!」她笑了笑,一个充满自信且迷人的笑容,「你有想好要考什麽系了吗?」
子绫说:「第一志愿吧!」
「第一志愿?你是说医学系吗?」
「是啊……」
王柔安此时却收起了笑容,慎重的表情凝视着子绫,问:「你想读医学系?这是你的兴趣啊?」
「我是没兴趣,但我是为了我妈的希望,她希望我读,我就读,无关兴趣。」子绫说:「而且,学校也希望我们学校可以出现几位医学系的人吧。」
「所以……你是因为别人希望你读,所以你才读的啊?」
子绫听了无话可说,王柔安她是说中了没错,从国中开始,她妈妈就一直希望她能上第一志愿,不论是高中还是大学,总是希望她拿个第一名回家,让她开心、让她觉得骄傲、让她觉得……这个家庭没有了那个人,也是有所成就的。
「我啊……其实没有要读医学系,我比较想读法律系呢……」王柔安的神情显得耀眼,她所拥有的自信与骄傲让子绫移不开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虽然爸妈还是希望我读医学系啦!而且我上面的两位哥哥也都是医学系,但讲真的,我对当医生没有什麽兴趣,反而觉得有点无趣。」
子绫看着她,有点讶异着对方。
「不管如何,至少目标已经定出来了,那就好好加油罗!」王柔安笑着对她说,接着离了开。
子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突然失了神……
傍晚补习班里,子绫他们一边吃着晚餐,一边小声的聊着天。
「你们……已经想好要考哪一系所了吗?你们的志愿是什麽呀?」子绫问着他们,之所以不问哪间大学,是因为他们想念的大学都是第一志愿。
「我哦?我想读化学。」怡宁抢先说。
「我想念法律。」可滢说。
「我想念医学系。」杜佑嘉说着,边顶了顶那那副粗框眼镜。
「你呢?子绫?你想念什麽系啊?」
「我……当然是医学系啊!」子绫漫不经心的回答,回答的时候眼神有些飘移,她低头吃了一口晚餐,掩饰着她的不对劲。
「那我们可能有缘会当同学哦!」杜佑嘉对她笑着,子绫则勉强笑了一下。
「如果你们两个都上了医学系,子绫,到时候你要好好帮我看着他哦!免得他乱来……」可滢说,说完还笑了笑。
「我不会乱来,好吗?」杜佑嘉看着可滢:「而且如果我们都上了自己的志愿,那就都会在同一间大学啊!我怎麽可能会乱来……」
「哈哈哈哈哈,可滢怕你被漂亮女生追走啦!」怡宁说:「如果真的担心的话,到时候可以买条绳子,把他绑在自己的身边绑一辈子。」
「怡宁,你在开什麽玩笑啦……」可滢红着脸,大大的眼睛瞪着怡宁。
其他人见状,也不约而同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子绫在机车行外探头,离门口较近的一位中年人看见她,往里头喊了一声:「阿凌,小绿绿来找你!」
「呃……大叔,不要一直叫我小绿绿,我叫纪子绫。」子绫对那位中年人笑了笑,那位中年人停下自己手边的工作,愣了一下:「凌?你也叫阿凌吗?」
「不是不是,我的『绫』跟许翼凌的『凌』是不一样的,我是糸字旁,他是冫字旁,只有两撇的。」子绫边说边在空气中用手指画出了两撇。
「冰?他给人的感觉的确很像冰块。」中年人嘻笑着,往後头沙发上那名金色褐发穿着学生制服的人喊了声,子绫记得大家都叫他阿凯。
「欸,刚刚阿凌不是才在帮客人换机油的吗?怎麽现在不见人影啊?」
「哦……他应该是去厕所吧……」阿凯闻声抬起头,疑惑的看了子绫一眼,然後再低下头看着手上的课本。
没多久,翼凌出现,在看到子绫的那一瞬间他愣了住。
「嗨。」子绫对他挥了挥手。
「尿遁是不是?马子都来了还撇什麽尿啊?」中年人调侃着他。
「呃……大叔,我不是他马子啦!我只是他朋友。」子绫向他解释着。
「朋友啊?真的只是朋友吗?」
「阿田叔,你很无聊欸。」翼凌面无表情的对着那位中年人说:「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去啦去啦!你这小子见色忘友我又不是不知道,好不容易有马子了要好好对待人家啊!可不要像上次那样子──」
「阿田叔!」翼凌一脸无奈地打断阿田叔接下来的话。
「好啦好啦!当我多嘴,你快带小绿绿出去!两人不要挡在门口那啦!」
翼凌轻叹了声,来到子绫身边,「欸,走吧,去上次那个公园。」
「喔,好……」子绫望向阿田叔,迟疑了一下,然後朝他们挥了一下手,表示道别,但心中却叹了一口气,都已经叫他别再叫她小绿绿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