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最後一个行程是骑车环恒春半岛。
对我们这些打小生在城市又常铁脚的柜姐而言,骑单车太累,就租了两台摩托车。在谁和谁同一台车上又因为周芳丞的关系耗时许久。
基本上我觉得最好跟睡床一样,女生一组,男生一组,她偏不,我也知道她想干嘛,她积极的程度恐怕只有赵品农一人看不出来。
赵品农倒坚持我和他一台车比较合理,我则是懒得争辩,坐在一旁的阴影处等他们乔好。粉红豹和我一同休息,显然也不想淌浑水。
「再这样下去,都到还车时间了。」粉红豹这叫超然淡定。
我想了一下,问:「不如我们先走吧?」只要我们俩一台,他们还有什麽好争的?
粉红豹弄懂我的意思,轻轻点了下粉红脑袋,我们就趁他们激烈讨论时,一前一後上了车,呼啸而过时还对他们说掰掰。
能甩开那两个,真是这趟旅程最令人痛快的时候。
回去的车程要转车,赵品农一路帮我拿行李。
我虽然不舒服,不至於连行李都拿不动,至少在周芳丞幽怨的眼神下,我好几次硬着头皮要他把行李还给我,都被拒绝了。
「你根本快走不动了。」赵品农说得好像他有多了解我。
……我以前确实常用经痛这藉口让他替我跑腿拿东西,但那是大学时候的事,现在就算我痛得直不起腰,还不是行李箱照搬。
「真的吗?要不要我扶你啊?」周芳丞在一旁问,语气特酸。
於是我也生气了,我不懂为什麽我得夹在他们之间,周芳丞努力没结果不是我的错,赵品农对我好也不是我的错,如果有机会,我也尽量搓合他们了,赵品农没兴趣我有什麽办法?
凭什麽现在人人都对我生气!
我就不再开口说话,也没给他们好脸色,一心想快点回家,後来也都没人敢出声了。
「要不要吃什麽?」等待火车启动还有点时间,时间又接近晚餐,赵品农才小心翼翼问我。
我觉得累──但是心理影响生理较多──既然他要去买,我冷淡地说一个铁路便当就好。
周芳丞逮到机会说要跟他一起去,没想赵品农说不然麻烦你去,他留下来照顾我。如果周芳丞不是瞪了我,我或许会要赵品农跟她去,但既然她做了,那就别奢望。
我置身事外的模样,一声不吭。
还是粉红豹说跟她一起去,才给了她台阶下。我觉得这趟旅行最无辜倒楣的就是他,他却也无动於衷,完全没受到影响的模样,我佩服他。
便当还没回来前,孟长鸣打了通电话给我。
我犹豫要不要接,想让他担心担心,顺便表示对他早上挂我电话的不满,最後还是没那个胆,接了。
「你在哪里?」他也没多问後,开门见山问。
「等转车。」我告诉他在哪个火车站。
「我晚上搭高铁上台北,明後天都不在家。」
「喔。」我想起他说要去工作。
「……」
没声音,我怀疑是不要也要挂个电话报复一下,反正现在收讯不好,事後我有藉口。
他忽然说:「孙福福,我去接你吧?」
「为什麽?」我直觉反问。该不会他是要把我拖去暗巷毒打一顿?
「你几点到?」
我脑子还在跑恐怖片情节,没多想就告诉他时间,他说知道了,挂上电话。
先生,一天挂我两次电话都不会说掰掰的唷?
我抬头,赵品农正盯我瞧眼神颇曲折的,我忽然警戒起来,不久前我也在某人身上看过类似的眼神,他还觉得我对不起他,我可不想再遇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