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尧,你站住!」紧握的拳头无力地垂在身旁两侧,泛着泪意的眼眸眨了又眨,就是为了不让眼泪轻易落下,他是魏澄,一个被蓝尧一再伤过的人。
今日的他,终於忍无可忍地爆发了。
他很清楚在爱情的世界观里很简单,最先认真的就是输家,赢家就是尽情地掌控着对方的生活;然而,偏偏让他成了输家,而且是输到脱裤子的那种。
无奈地停下步伐,但蓝尧没有回头,他叹了口气不耐道:「澄,你想多了,我和那个人只是朋友。」
「是啊,每个朋友都能当到床上去。」魏澄不甘愿地回答。
魏澄很清楚蓝尧给人的魅力,当然他自己也不例外——一见锺情,这就是他遇到蓝尧的第一个情感。
他承认蓝尧的外表的确非常地出色,可以媲美外拍模特的等级,是让人看到後会直接盯着不放的类型,尤其是当他穿上棕色皮革夹克。但是老实说,他并不喜欢蓝尧穿着夹克,然後骑着他那台红色重机到处兜风的时候,因为每个女人都想爬上他的机车後座,偏偏蓝尧又是个四处留情的人,自然不会拒绝。
一想到有许多人环抱过蓝尧的腰身,魏澄心头上的一把火就直直窜起,几乎快将他吞噬,这就是忌妒。
另外他有精神上的洁癖,厌恶别人触碰自己的所有,想到这他便感到有些自嘲:「呵呵,蓝尧……自己又不他的谁。」
先不管蓝尧是不是自家的恋人,但是看着爱人的这些作为,就是满肚子的怒气啊,这让魏澄不禁想抓住蓝尧的肩膀逼问,你的节操呢,节操!
虽然蓝尧只是暂时答应和他交往,但是交往前後关系却根本没有变,他继续扮演着好友游戏,而蓝尧则是继续到处放浪、把妹。
*
「你喜欢我,对吧?」蓝尧抓住魏澄的手腕,质问道。
原想试图挣脱对方的手,发现是徒劳无功的魏澄,打哈哈的说:「尧,你今天吃错药了吗?」不自然地勾起嘴角,大概连他自己都知道现在的表情可说是蠢到爆炸吧。
「我、我们可都是男的耶,怎麽可能……喜欢。」魏澄撇了撇嘴角,这是他的被发现秘密後的习惯动作,当然对於观察事物很细微的蓝尧不可能错过这一瞬间。
直接用不容拒绝的态度,蓝尧强行将魏澄的脸面对自己,「看着我的眼睛说实话,澄。」
此时,魏澄觉得心脏快要停止了,不仅仅是多年来的秘密被发现,他更怕的是现在蓝尧直视他的目光,灼热地几乎快将他烧穿。
他一直很喜欢蓝尧眼睛的颜色,深色的眸子却带点琥珀的色泽,若是不小心醉倒在他的目光中,又该如何是好?
「你这在干嘛啊,再怎麽饥渴也用不着发情到朋友身上吧。」使劲地避开对方的目光,这话说出来连魏澄自己都感到很绝望。
没错就是因为我们都是男生,在现在世俗的眼光中是不被祝福的一对,况且不是没勇气告白,而是不敢承担後来要面对的结果;最後只能以一个朋友身分自居,窝囊地缩在他的身旁,默默地注视着、守护着他。
蓝尧避而不语,他放开魏澄的手,趁他没注意时一把抢过他的背包,拉开拉链,翻找着东西。
魏澄彷佛有种不祥地预感,他急忙伸手要抢回背包,然而当蓝尧抽出他国文课的笔记本时,魏澄的心都凉了。
「你……不是最讨厌国文了吗?」魏澄不敢相信。
虽然蓝尧在学校上课时间都在睡觉,但是成绩却是出奇地好。
魏澄第一,而蓝尧第二;魏澄的排名是实至名归,但是蓝尧……这是大家一直无法了解的地方。
真相只有魏澄知道,因为蓝尧回去後会向他借上课笔记复习,因为本身资质好,不懂时又有第一名可以在一旁等着帮解题,所以读的时候也不用花多少功夫,这连魏澄自己都有点小小的忌妒,但是能在喜欢的人身边待着,甚至是帮忙,怎麽说都可以称是件幸福的事情,因此也就算了;毕竟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是吧?
回到主题,因为蓝尧讨厌国文,因此理所当然不会去翻动魏澄的国文笔记本,所以只要当想念涌上心头、胸口为他感到悸动时,魏澄都会把刹那间的思忖藉由笔触描摹下来,任由笔迹写下一篇又一篇的诗章,结果这自以为地聪明,造就了无法摆脱的证据,这下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魏澄哭。
蓝尧的成绩就是输在国文这一方面,其他分数可以说是和魏澄平起平坐。
「我是讨厌。」蓝尧挑眉说道,他仿似不在意地晃了晃中的笔记本,接着续语:「你某次上完国文课时,一秒趴下去睡,然後笔记本摊开在桌上。」
魏澄的嘴一张一阖,吐不出半点字句。
崩溃的思想在他脑中不断来回撞击着,妈呀!他怎麽可能犯下如同小孩般的错误,这下子可惨了。
见魏澄默不作声,显然是闪神了。蓝尧不着痕迹地扬起一抹浅笑,随意翻开了一页念道:「情绪交织,心意缱绻。
「我的世界星宿点点,繁花盛开。
「纵使,我用尽心思的祷告,但却不能与你坦白。
「最终,只能让这故事拥有——半个幸福。」
魏澄瞬间从思考中脱离,他的脸庞似是染上了可疑的红绯,「还给我啦!」愤恨不平地低吼,他尴尬地别开了眼。
「我说,那你的答案呢?」蓝尧问。
「少罗嗦。」魏澄一把抢回自己的笔记本。
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蓝尧弯腰在魏澄耳边低语,属於他的吐息再次拨弄着魏澄心中悸动的那处,「如果是你喜欢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哦。」
虽然说蓝尧总是到处留情,但是却从来没有认真经营过一段感情,他不曾与他人结缔任何关系,会这麽说倒是头一遭,连蓝尧自己都感到诧异。
「你少在那边臭美。」魏澄表面上不以为然地哼了声,但是心底不免多了几分考量。老实说,蓝尧今日的表现太不正常了,不像是平常的他,但又总不可能像他前面说的发情到朋友身上吧。
勾了勾嘴角,蓝尧也没多加反驳,转身挥了挥手说要回家。
「总之你好好考虑吧。」最後他说。
隔日,他们俩之间很有默契的没有再提及这话题,就好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