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茫了吗……」我看着让我坐在腿上的于志昊,只差一掌眉拍下去。「嗯?」
「没事啦……」他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似乎是找到了依偎,才停下呻吟。「旻洁,我好喜欢你。」
确定没有任何人听见,也就当作是意外脱口而出的玩笑。
紧搂在腰上的手指依然紧抓着,丝毫不敢松懈。
我放下酒杯,用颤抖的双手抚摸了在怀里的那张脸。
「先放手,我送你回去啦。」拨开他的手,开始在沙发旁踱步。
送他回家还不简单,让这家伙恢复意识才是个问题。
突然我被推到一旁,昏暗的灯光无法辨识扶着他起身的人是谁。
只是这个声音……
身上多了件外套,名牌香水的清香险些被夜店里的香氛盖过。
在烟雾中寻着他俩的身影,但四处都是差不多的背影。
那家伙不会出事吧……
好不容易跟着离开阴暗的地带,到了满是色光的舞池。
一群脸颊被薰红的男人不断打量着,我才想起前方的人已经到达可以辨识的地步。
金黄色的发丝,夸张的耳环,还有穿着背心而露出的刺青。
因为被我看见而发出「嗤」的一声。
这家伙……
跟着到了门口,除了被大风刮之外,就只能在一旁看着他把于志昊放到前方的车上。
位置有些偏向山区,即使批上了外套,冷风也让我开始不停颤抖。。
「唉其实我可……」
「可是我不会让忧愁的人自己回去。」
「是是是,那我的车就拜托你了。」带着一串钥匙,他关上车门。
简钰淇的眼神就像是要杀人似的,缓缓朝着我站着的大门走。
「白痴啊,他那边都男人,你这样子想带他回去?」他用手指捏着我脸颊上的肉,眉头紧皱着。「你拒绝他了?」
他用冰冷的手指拍打着我的脸颊,细长的眼眶突然眯起,才发现脸颊上的手掌大了一寸。
他的左手缠满绷带,脸上也多了许多伤口。
我把他的手从脸颊上扳下,抬头看着那黯淡的双眼。
也正盯着我,没有任何言语。
那十支手指依然冰冷,都透过手指的接触传到我骨子里。
他的意志似乎正被伤口的痛楚消磨着,颤抖的手从未停过。
细长的躯体突然向前方倾斜,整个人被他带着向後退了几步。
手是冰冷的,身体却异常的烫。
门前守着的警卫一看见这里的动静,着急的把意识渐渐模糊的简钰淇带进里头。
但他的手却紧握着我……
警卫要他松手,但他不肯。
一直守在门口,可能也不知道这家伙在店里头的状况。
见少爷身体不适,吧台内的服务员探头看着,忐忑的眼神全都看在眼里。
果然这家伙,势力货真价实的庞大。
「唉呦,怎麽穿这样出去啦。」似乎是一直驻守在这的女医走进房里,把一旁的守卫赶到外头。
看见披在我身上的外套,她眯起双眼微笑。
再度用她那飞快的速度量完体温,丢下一包退烧药和绷带包装後,提起皮箱。
「绷带先拆掉,明天早上再包。」她的节奏比谁都快,才讲完一句话,人就到了门前。「药就想办法给他吃。」
我还愣在原地,下一批人飞也似的闯进门,就像人声鼎沸的市集,吵杂声不断。
看着简钰淇紧皱的眉头,和那群不断讨论着的小弟们。
不过就是发烧啊。
可能没遇过这种情形,甚至有人说成是中毒。
他紧握着的手越来越用力,呼吸声更是急促。
「少爷需要休息。」见床边的陌生的女人开口,那群身穿制服的大叔和和兄弟们安静了两秒。
或许本来要开口询问我身份的男人突然被阻止发言,一群人看着我窃窃私语。
「嫂子,不好意思。」一阵夸张的道歉让床上的人终於睁开双眼,幸好那群人早已转身离去。
「根本就是他们害我一直被我哥弄……」简钰淇坐起身,顺了凌乱的发丝,轻眯双眼。「我爸要把公司给我……我哥就变成我下面的人。」
「不要想太多,吃药。」我把水杯递给他,看着他乖乖吃下药丸。
他刻意绕过我,从後方放下水杯,就这样靠在肩上不动。
温热的脸颊贴在身上,细长的手臂勾在腰间。
全身上下都被那罪孽的手指抚摸过,他才松手。
「你知道什麽动物会吃掉猫吗?」我没有理会他的胡言乱语,继续利用手机和哥哥报平安。「是我。」
那毫无章法的抚摸让我脸上燃起红晕,对着把我压倒在床铺上头的人发愣。
用余光扫射了一旁装水的杯子,才发现这家伙喝光了床头的液体。
是烈酒。
「我要走了。」我点了根菸,压着被我袭击小腿的,他的肩膀。「在这我过不了一夜的。」
避开那群大惊小怪的人所在的动线,默默进到电梯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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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旻洁!」
一大早就被自己的名字吵醒,我眯起眼看着眼前的人。
是昨晚忘记约定,不小心太早回家,被破坏气氛的杨宜希。
她从地上爬回床铺,看着这个把她踢下床的罪人。
「奇怪唉,叫你跟我哥睡你不要,自己在那边挤。」她把我背对着她的身体转向她,不停的拍打。
「陪我去吃早餐啦!」终於忍受不住她的纠缠,我坐起身。「而且你哥昨天旁边有人啊……」
「啊不就好委屈。」一边说着,一边拾起床铺上头的外套,看着还在闹别扭的杨宜希。
「不想出去,叫老大去买。」一旁的门突然被拉开,才刚提到的简钰淇在门後站着,对床铺上头的杨宜希苦笑。「亲爱的老大,早。」
昨晚离开房间之後,接近疯狂状态的简钰淇跟了出来,在半追打的状态下被邵阳载来这里。
先是让哥哥揍了一顿之後才扛到自己房里处置,他跟来的原因只是觉得在那里非常孤单。
「吵死了,你这个神经病。」杨宜希吐了舌头,把手上的娃娃往他身上丢。
「干嘛丢我男朋友。」看着地上被我当成男友的兔子玩偶,瞪了杨宜希一眼後把它揽进怀里。「兔哥,你没事吧?」
「你是说,我干嘛拿兔哥丢你男友吗?」她才刚说完,手上的兔哥再度消失,再一次看见是被丢在杨宜希脸上。
「真好,绯闻男友一堆。」充满伤口的手臂勾在肩上,冰冷的手指从领口往里头探去。「我昨天有对你怎样吗?」
「有。」我拍掉他的手,回头看着那苍白的面容。
「亮晶晶的,我感到不悦。」杨宜希傻笑的表情让我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後方又突然钻出一个人。「亲爱的!」
杨宜希扑到哥哥身上,才刚睡醒的他往後退了几步才接好这疯女人。
就像宠物三年没有看到主人似的,特别有爱。
「鱼鱼说陈琦安快哭挂了,叫你们去用爱感化她,他们都在阿均那里。」毕竟是女人的事,宜希拉起我的手,朝着外头狂奔。
也不管有没有先整理服装仪容,两个乱发素颜的女人上了车後立刻往目的骑去。
杨宜希把手机塞进我的手里,要我替她回话。
「大哥失踪第七天没回来哦?那就是还活着啊白痴。」
杨宜希就这麽把这段话发送,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话。
「重点是现在不知道人在哪嘛……」
「好啦,我们过去一起想办法。」
「文晋宇也没有消息?」这个人是琦安男友的好兄弟,自从他失踪之後也没看这家伙有任何反应。
就连身为文晋宇工作上好夥伴的雨凡姐,也没有要出马的意思,整个玉楼神秘的跟消失一样。
失踪的正是这里着名,黑道玉楼的正式接班人。
和国外来的杀手帮派有连通的关系,联系时间慎密,但双方实际上都想并吞对方。
也有人说,接班人是直接被暗杀,阻止玉楼的延续,以利并吞。
「你都不觉得,玉楼驻点的气氛超诡异的?」古风建筑带着一副气派,又庄严,但日前的模样却是死气沉沉一片。
「谢义筠还活着,他可是我们最伟大的学长。」杨宜希停下车,让我先到里头探望琦安。
「我好羡慕你……」琦安一见到我第一句就是这样子的开头,我一边皱眉一边牵起她的手。「我们努力好久,才被接受……我就是羡慕你跟老大之间不必躲躲藏藏,公然调情还是有理由给家人……」
现在说什麽都无法弥补她的心碎,我也只是笑着抚摸她的脸颊。
虽然这些都是伤心至极挤出的话,有些刺耳我还是能接受。
感情路上我没有实际的经验,初吻也是被简钰淇那家伙毫无预警的藉由巧克力夺走。
虽然我还不是很在意,对她来说,谢义筠的每个回忆都是真的。
眼前是一个男友一毕业就消失的女人,现阶段的我还无法完整的安慰她。
但是不管是琦安、宜希,还是妲禹,都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我知道我爱着她们,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