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阳悠把门打开,将人领进去後,叶陆佳首先感觉到的是一阵不寻常的沉默和锐利的眼神扎在肌肤上的些微刺痛感。
被、被一群警察用好像要把人生吞活剥的刻薄眼神注视着好可怕啊嘤......。
然後,有个女人从位子上站起,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一把揪住了许阳悠的衣领。
「你搞什麽啊!竟然随随便便带人进来,你到底知不知道现在的状况!」
叶陆佳缩了缩肩膀,胆战心惊的看着女人。许阳悠做出双手投降的动坐好生好气的说:「哎哎陶副你不要这样,他真的没问题。」
女人马上瞄了叶陆佳一眼,问:「怎麽,他是阿路的弟弟?」语毕她松开手,表情看起来更生气了。「开什麽玩笑!我们队里上上下下都知到阿路是独子,你跟阿路交情不错,会不知道吗!伏地挺身两百下,给我去旁边预备!你!」她转而看向已经吓得抖到和一只不小心落进水里的小狗一样的叶陆佳,「叫什麽名字做什麽的,给我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气势完全被压倒的叶陆佳头也不敢抬,声音弱弱的回应:「我叫、」呜,这姐姐好可怕啊。
「他叫叶陆佳,Z大中文系的学生。」许阳悠代答。
「问你了吗?怎麽还没趴在地上?菜鸟仔,学姐讲话没在听吗?去,伏地挺身加一百下,总共三百下现在立刻做。」
「哎,你好好听我说完嘛──这孩子是阿路的朋友小佳佳!小佳佳你记得吧?昨天还是你用阿路的手机打给他的。」
「吭?」女人听了愣了下,「小佳佳不是女孩子吗?」
「是男的。」
女人再次看向叶陆佳,「你是小佳佳?男的?」这年头也有长得比较男性化的女性,还是向本人确认好了。
开始担心自己会被要求当众验明正身的叶陆佳小幅度的点头:「嗯,我是男的。」
「......」女人沉默。
「我、我我我,我真的是男的!」
女人抬手,「我不会要你在这里脱下裤子验明正身,安心。」
你的弦外之音是在其他的场合会罗?叶陆佳往後退了几步,很想要躲到许阳悠身後。
「陶副,这样我不用伏地挺身吧?」
「......不用。」女人瞥了眼叶陆佳,「啊──但是也不该放朋友进来,可是昨天又因为阿路的爸妈在国外所以才打过去想说请来照顾一下......唔。」她转过去看坐在她旁边的中年男性,「潘队,这个怎麽处理?」她指了指叶陆佳。
「让他出去。」
「怎麽这样!」原本龟缩在後面的叶陆佳探出脚步,「我真的很担心路安!而且刚刚这位警官也说了,是你们昨天打电话找我的啊──为什麽、难道连探望一下都不行吗?」他看起来很难过,语气却还是强忍着害怕,坚持的说了下去。「你们担心媒体吗?我保证我一句话都不会说出去!可是这到底有什麽意义?昨天不是都报出来了吗?还是又要像以前一样息事宁人,路安又要被处分?这样根本不公平!错的明明是那个议员、那个酒驾的肇事者......不应该是他概括承受啊......」
现场陷入了静默之中。
「他连五年前那件事都跟你说过啊。」女人细细的端详起眼前一脸阴霾的大学生。是阿路释怀了吗?那个时後想要跟他多谈他都不愿意,但他却告诉了眼前的人?「他主动告诉你的?」
「嗯,算是吧。」因未谈论到现实的话题嘛。
「他看起来怎麽样?他跟你说的时候,他的表情。」
「......他快哭了。」回想起那个表情,叶陆佳觉得胸口卡了什麽,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活生生的闷在那里,开始蔓生到其他处,开始觉得连邻近胸口的部位都鲜明地闷痛起来。
好难过。
「我觉得......他一点都不适合那种表情。」叶陆佳喃喃的说出了心里话。
潘队站起来拍拍女人的肩,跟另一个男性副队长三个人就这样低声的交谈起来。说了一阵子後,女人走到叶陆佳面前,轻轻的开了口。
「顺利的话,阿路下午会转普通病房。你要去探望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