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變心 — 第四章

我也挂上话筒,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能见他一面,是我这几个月来的希望,只是这一刻,心里却有说不出口的紧张。我不後悔自己贸然下这个决定深夜里跑来看他,我自己明白,不见这一面我不会甘愿,即使这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後一次见面。

他下楼了,我走向前去,来到他的面前。

「好久不见,」我主动开口问他:「你….最近好吗?」

「还好,你呢?」他反问我。

我凝视着他的面容,他的眉宇,他的眼,他的唇,一切一切都没有多大的改变,都是我所熟悉的模样,只是以前要相见,是在梦中,如今,却在眼前。

「我也是还好,没什麽改变。」我淡淡的带过去这个话题。

「要不要上来坐坐?外面有点冷,待久了怕着凉。」他提议。

我不假思索的点头:「好。」

跟着他後头上楼,来到他的小套房,关上门,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小空间了。

他脱掉外套,往床上一坐。我则把书桌旁的椅子拉过来床前坐着。

「这麽晚了,肚子饿不饿?」

「不饿,晚上和朋友去吃了饭,还撑着。」我看着他,眼光流连不去:「我只是想到….很久没看过你了,过来看看你。」

「让你看到我最邋遢的模样了。」他拿起床头的梳子,想把自己弄得整洁点。

「不是没看过。」我笑笑的说着。

他放下梳子,看着我,唇边也泛起一丝笑意。

在四目交接之中,言语已是多余,我们所要告诉对方的千言万语,已在无声无息的眼神中静静传递了。

时间彷佛静止下来,在凝视彼此间的分分秒秒,有如千千万万个世纪一样漫长,天地之中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对我而言更重要,更值得珍惜。

我以为我真的可以慢慢的停止对这个人的思念及期盼,但是事实证明我错了,如果我真的可以做到,为什麽在这一刹那深埋已久的情感却又如同澎派的海浪般拍打着我的心房?

「你要待多久?」他问我。

「我一会儿就走了,不会留很久。」

他斜靠在枕头上,替自己调整了一个很舒适的姿势。

我环顾四周,不止英豪没什麽改变,这个房里也一样,一样的摆设,一样的气息,一样的感觉,和我记忆中的没什麽差别。

桌上的闹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我偷眼瞄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

「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他把身体往床边挪,空出一个位置给我,示意我稍做休息。

我脱掉外套,轻轻的躺到他身边去。

彼此之间的距离靠得那麽相近,我的面颊都感觉得到他的鼻息。对我而言,这并不陌生,只是自从我们分开後,我从没有想到还能够有最後的机会可以重温这样的回忆。

他的手环过我的腰际抱着我,我把头依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时光好像倒回去半年之前,他的吻落在我的额上,顺着我的眉,我的眼,我的脸,一点一点的移动,当他温暖的唇触碰到我的,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拥抱住他,想要经由触觉,证明这不是一个梦。

我的唇上有他的抚触,他轻咬着我的耳垂,耳边传来他呼气的声音。他的脸颊厮磨着我的脸,我的拥抱更加紧实,也是一种无声的允诺。我知道,我的心里现在有一种无法抑止的渴望。

张开双眼,发觉他也正在看着我,他的胸口起伏,呼吸开始急促,我们都激发了彼此最潜在的慾念,这一刻,情慾有燃烧的必要。

他脱去上衣,紧靠在我的身上,我也没有阻止他,任由他的手钻进我的衣服里,享受他那放肆又似挑逗的爱抚。他吻着我的颈项,我的头发已经散乱,抱着他宽厚的肩,我低头吻着他的额头。

他的手滑过我的腹,我的腰,再向上滑过我的胸口,指尖轻柔的触感让我的感官有着莫大的沈醉,我的渴望随着他的撩拨,越发难以停止。

英豪顺势的脱去我的上衣,他发烫的身躯直接靠上我的胸,我的心里激起了一片难以平复的震荡。他的手轻按在我的背上,来到了我的腰际,熟练的替我脱去身着的长裤。

此时的我,是一丝不挂的裸露在他面前,他也卸去他的衣裤,与我坦裎相对。我们在彼此的身上,落下难以数计的吻,他享受着我大胆的爱抚,我也享受他放荡的情挑。

在最欢愉的时刻,他有如火山般的激情彷佛要将我吞噬一般,但我没有抗拒,相反的,我迎向前去,感受那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英豪喘息着,额上冒出一些小汗珠,我更用力的抱着他,感觉在自己无法负荷时,需要另一个身体来一起分担。

有那麽短暂的几秒时间,我好似迷失了自我一般,一时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只能顺着感官的律动起伏。待一回过神後,我仰头看到窗外无垠的黑夜,星辰在夜空一闪一闪,多希望今夜可以永远伫留,明天的太阳永远不要升起,留住这一夜,只要为我留住这一夜就好。

我们的身躯仍在运动着,我大口的吸着气,胸口好似要换不过气一样。当快乐聚集到某一个程度时,我知道该宣泄的时候来临了。

抓着英豪的肩膀,我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他和我有着难以解释的默契,紧紧抱着我,和我一起越上快乐的顶峰。

在一切激荡退潮後,我们并躺着,调整彼此的呼吸。

我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没有什麽特别的原因,也许握着他的手,会让我有安全感吧!

「睡一会儿吧!」他累了。

我也感到疲倦,听到他的话,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他拉起薄被,替我们两个都盖上。

屋里恢复了原有的宁静,闹钟依然滴答滴答的走着。

约莫过了三分钟,英豪又开口:「宛晴,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等会儿如果你要离开,请在我睡着的时候走,好吗?」他恳求的看着我:「因为我没有办法看着你走而不挽留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便答应他:「好,我会的。」

他在我额上留下一个吻,然後准备进入梦乡。

我阖上眼,也预备小憩一会儿。

听着英豪的呼吸渐渐平顺,握着我的手也松开了,我知道他已经沈沈睡去。我也安心的依在他身边睡着,心想等天一亮就离开。

阳光照进窗内,当我再度睁开眼时,东方已见鱼肚白了。

枕边的英豪睡得那麽熟,我凝视着他,抽出手来轻轻抚着他的脸,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了他。我起身静静的把衣服穿上,头发也梳理过,待一切整理好後,我俯身在床前,在他的额头上留下最後的吻别。

拿起皮包和外套,我打开门离去,一切的动作都是轻手轻脚的,承诺了英豪对我的要求。

走在清晨的马路上,在经过昨夜的激情与方才无声的离别後,我的心情实在是百味杂陈。我试着走一段路让自己冷静下来,也思索着等会回到家後,要编织什麽样的理由向母亲解释。

停在十字路口,远远的瞧见一台计程车,我举起手向他挥了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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