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钟响在无人的早晨里。
我爬起。
面无表情的梳洗，换上学校那美感十分不足的粉红制服。
拿起梳子，整理了我的头发。
完美的四十五度鬓角、後脑杓的炸毛，完全符合我要的发型，只差没染成棕色，还不是那奇怪的校规。
走出卧房，家里没人。
厨房里冰箱上的便条纸，我早已习惯。
「钱放在桌上，自己拿。」
抓起两张百元纸钞，背上书包，骑上脚踏车。
我终於走出噩梦所在地。
去常去的早餐店买了吐司，一边咬一边骑车。
进了校门，绕了一大圈的校园，才到一年级的停车区。
「嘿！学弟！」
陌生的面孔及长相，叫住我。
「嗯？」
「你是几班的？」
「二一三。」
「那帮我把你们班的这个拿去。」一位学长将一份通知单交给我。
「喔，好。」
「麻烦你了。」
「还有，学长。」
「什麽事？」
「我是女的。」
我能感觉到他在我身後的惊讶表情，我也习惯了。
走进教室，放下书包。
「同学…你是不是走错教室了？」座位前、那个人问。
「你不认得我了？」
「欸…欸？喔。」
「白痴。」
继续方才未完的早餐。
「舒尹凡你又去剪头发啦。」
「头发太长啦。」
「你那叫太长？」他比划着我原本的头发长度。
脖子中间。
「要你管。」我冷笑。
他摇摇头。
他是韩曦，在班上少数我谈得来的人。
吃完吐司，我拿着刚刚拿到的东西上台。
「同学听我这边。」
「你谁啊？」台下纷纷发出疑问。
我甩了一下浏海，「知道了吗？」
「喔~」
「东西拿到传下去，要收好。」
看到这边，相信很多人都在疑惑。
我来做个自我介绍好了。
我叫舒尹凡，现在就读国中一年级。
我必须澄清，我是女的。
我这麽男性化，常常被误认为是男生，我也习惯了。
麻木了。
「今天…是不是有个报告要交？」他细语。
我斜看他一眼，递给他一个随身碟。
「我知道你人最好了啊。」他环顾着踏小小的金属物品。
「你还帮他做报告啊~这麽好~」那个「某个人」转头过来。
渐渐聒噪起来。
「有意见吗？」我冷冷眼着他。
「没…没有。」他摸摸鼻子转回去。
混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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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扫把不情愿的扫着地。
我得说，我对韩曦一点意思都没有。
对，一‧点‧意‧思‧都‧没‧有，你没听错。
我对他这麽好单纯只是因为他是我弟弟。
对，他‧是‧我‧弟‧弟，你绝对没听错。
他是我的乾弟，一点血缘都没有的乾弟。
当然有很多人认为我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弟弟，虽然我不会讨厌他，但是我对他绝对没意思。
事出必有因，我这麽像个男的也不是没原因，只是解释的时间还没到。
「挪，印好了。」
「放我桌上，扫把拿进去，咖啡顺便拿出来。」
「喔。」
韩曦他是个很乖的孩子，我必须为他说话。
至少我说的话他都会听。
嗯。
「给你，咖啡。」
「谢啦，五十块拿去。」我丢给他一个铜板。
我坐在阶梯上喝着咖啡。
「你为什麽喜欢喝咖啡啊？好喝吗？」他也坐到我旁边。
「我爽。」
「咖啡不是很难喝吗？」
「哪会，喝喝看。」
他啜了一口咖啡，「好苦！」
「这叫苦？奶已经加的够多了。」
「你不觉得苦吗？」
「经历过最痛苦的事，咖啡的苦也是一种甜。」
他耸耸肩，表示不懂。
他说他姑姑每天出门前都会煮咖啡，我就请他姑姑也顺便帮我煮了一杯。
「倒是你，你每天帮我带咖啡，却一口咖啡都没喝过啊？」
「嗯，我不爱喝咖啡。」
「喔。」
咖啡的苦，似乎就如同我的人生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