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回首 — 04-賈月

贾月

已经一个月了。

贾月已经在这小镇待了一个月了,在学校的人际关系因为认识了刘瑀的关系慢慢变好了。但她依旧会与曹亮互传简讯,即使她渐渐不再孤单,她依然很想曹亮。

想见曹亮,想听曹亮的嗓音,想摸摸曹亮的脸。这种心情,她都得压抑。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小镇跟曹亮见面。

「这麽想他,怎麽不回去看他?」刘瑀一望直盯着待机画面的贾月,微皱着眉问道。她倒不是反对贾月看手机,但太频繁会影响贾月与朋友的关系。她认为贾月只要跟曹亮偶尔见个面,就不会一直挂念。

贾月收起手机,勉强一笑,「我很想回去看他,可是爸妈不放心。」要是能见面的话,她也不会这麽思念。

「叫他来这里啊,不然跟爸妈回去也行。」刘瑀思忖了会,脑袋浮现另种方法。要见面其实很简单,只要不是隔太远的话,想见就去见啊!

贾月一听,缓缓看向窗外。「叫他来吗……我们只是青梅竹马,要用什麽理由叫他来见我?至於爸妈工作都很忙,从小我一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他家玩。」难不成她要以一句『我想见你』就叫他来吗?她始终摇着头,懦弱地拒绝。

她记得小学,每到放学就很害怕。爸妈工作繁忙,就算回家也只有一个人。家中总是一片黑暗,她很胆小不敢一个人在家。

「阿亮!我去你家玩好吗?」每到放学钟响,她总是很快地黏着曹亮。因为曹亮家就在隔壁,就算爸妈回来,她也能即时赶回去。

对於这种情况,曹亮早就习以为常,「说不好你就不来吗?」他就算说了不好,贾月也一定会去。因为家近的关系,他常常与贾月一起回家,也因此成为同学口中的『夫妻』。话说,夫妻的意思是什麽,他们真的了解吗?曹亮这样想着。

「你不喜欢我去打扰吗?」贾月稍稍一愣,微低着头。「对不起阿亮,我都没问你的意见,就突然去你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她仔细想想,每天放学就到他家报到。她只顾着自己的寂寞,丝毫都没有顾忌到曹亮的心情。

曹亮一听,有些诧异地停下步伐,缓缓回首。「……走吧。你如果会事先通知我,我还不习惯,况且我不喜欢的话是不会逼自己去接受。」他这时因为贾月的行为举止而淡淡地勾起唇角。他早该知道的不是吗?贾月就是这样的人。

贾月永远不会忘了这回忆,当初曹亮回首对她笑的那刹那,她平复不了心头那激烈的跳动。现在她想起来,才发觉原来她早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了曹亮。

「……接力赛?校庆快到了吗?」贾月望向窗外的操场,操场上正在准备接力赛的练习。她已经来了一个月,却连一个活动都没有听到,更何况参加。

刘瑀随着贾月的目光看去,点了头。「是啊,不过下场人员在你转来之前就决定了。记得没错的话,下周就是校庆周了。」刘瑀微仰着头,回想着。

「是吗?这次也没能下场。」贾月轻声呢喃着,在刘瑀皱着眉头的情况下,「自从国三後,我变得很会加油喔!我会拼命为你们加油!」她抢在刘瑀前开口,她并不是不告诉刘瑀,而是她还未做好准备。

国三最後的校庆,她在那一天发高烧却依然坚持到学校去。她不想留下遗憾,这场接力赛,她该跑完自己的棒次才行。

「我可以跑!」贾月跟眼前阻止她下场的曹亮大眼瞪小眼,而她只是稍微大喊了这四个字而已,呼吸竟然变得急促。

明明是欢乐的校庆,但班上的气氛却因为贾月和曹亮的争吵而变得很僵。「……我说不行!你能下场的话,我会阻止你吗?我知道你想跑,但你能保证能平安的把棒子交给下一位吗?」曹亮见贾月脸越来越红,便吸了口气。

「我可以肯定,你不能跑完全程。并且会因此影响班上的名次。」曹亮了解贾月的个性,他知道贾月害怕因为自己而伤到别人。他知道自己不这麽说的话,贾月是不会妥协的。即使他会成为让贾月刺痛的对象。

贾月只知道视线渐渐模糊,耳里听不见声音,脑袋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就连刚刚死命撑着的身子也一下就轻松了。

「贾月!」

「小月!」贾月就这麽倒下,使得这场的所有人一惊,曹亮更是马上接住贾月。

曹亮手心轻轻覆盖贾月的额头,看着贾月不断喘着气。「我把她带去保健室,你们准备比赛。这次我们无论如何都得赢!」身为体育股长的他,下达命令後就横抱起贾月往保健室去。

来到保健室,曹亮将贾月放置病床上。曹亮拿了一盆冰水,将毛巾浸湿,将其摺叠後放在贾月的额头上。『参加接力赛的同学,请到就定位子集合。』操场上已经挤满了人,曹亮缓缓的拉起帘子,前往操场集合。

曹亮在第二跑道,摆好预备姿势的他,在『砰』一声後,就往前冲去。一路上,他只想着得快点回去帮贾月换毛巾。而他以领先的情况下,将棒子交给了第二棒。

他并没停下脚步,反而还有体力跑向保健室。「……还是好烫。」他拉开帘子,右手拿起毛巾,左手去摸贾月的额头。他帮贾月换了毛巾。

曹亮轻轻坐在病床边,瞄了眼窗外操场上的比赛後,视线停留在贾月发红发烫的脸庞。都烧得这麽严重了,还硬要下场……要是他没能即时阻止,後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比赛怎麽样了?」贾月皱着眉头,扯着略有因为感冒而沙哑的嗓子问道。

曹亮唇角扯着浅浅地笑,「班上有你不顾感冒也要下场的坚定,想输都很难。」他伸出手背碰触了贾月的左颊後,从贾月的外套口袋拿出退烧药。「你一直没退烧,该吃药了。」贾月因为刚刚曹亮的举动而抖了身子一下,都还没平复心情,曹亮就递给她退烧药以及温开水。

贾月一口吞了退烧药,喝了口温开水。她一直隐瞒对曹亮的爱,因此对於曹亮无意的举动而悸动。她真怕哪天她会因此受不了,彻底爆发。

「……抱歉,我不但无理取闹又麻烦。」贾月视线缓缓飘向窗外,操场正举行颁奖典礼的仪式。

见贾月又一副感到愧疚的神情,曹亮就没来由地扯起浅浅的笑,「我说过,你要是事先就明白,我还不习惯,不是吗?况且,我们之间早就不是麻不麻烦的关系了。」是,她与曹亮是青梅竹马。

正因为是青梅竹马,她才难以跨越那条线。毕竟她从爱上曹亮那刻,就已经维持了整整六年。她到现在都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能够如此压抑对曹亮的情感。说她厉害说她坚强,这些佩服的话只不过是她逃避的藉口罢了。

放学钟响,她与刘瑀互道再见後,便回家去了。「小月,明天爸妈要回旧家一趟,你能看家吗?」贾母敲了一下她的房门,便打开说道。回旧家?!

贾月一听马上睁大双眸,「我也要去!我好久没看到朋友了,好想回去!」其实她是想跟曹亮见面,终於这次有机会可以回小镇。

「可是……」

「我不要紧的,拜托啦!我真的真的好想回去喔!只要见一下下就好,一定准时跟你们回家!」见贾母一脸担忧,她马上挽起贾母的手臂撒娇。

就这样,她逮到机会可以回去见曹亮,心情当然雀跃到了极点。

『明天要跟爸妈回去,下午三点在老地方见面喔。要准时喔,因为我拼命拜托爸妈,他们只答应让我离开一下下。』马上就发了简讯给曹亮。

『三点见,不见不散。』最後贾月在看完曹亮传来的这封简讯後,才放下心。

隔天,她跟着爸妈回到了小镇。「四点来接你,可不要乱跑。」来到小镇时已经三点了,在爸妈的叮咛下,她下了车并点了头回答「我知道了」。

『我会晚点到。』见父母的车渐渐远去,打开手机才知道曹亮发了一封简讯。会晚点到?曹亮今天有事吗?她没有回应,反正知道曹亮会来她就放心了。

贾月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没想到她离开才一个月这里居然开了这麽多店面。反正曹亮还没到,她不如先趁这个时机到处逛逛。

等到她意识到时间时,已经三点十一分了。她不禁皱起眉头,难道曹亮还没到吗?不然怎麽都没有跟她连络?边这样想边走向约定地点。

越靠近约定地点,眼前的身影就越清晰可见。「……阿亮!」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她大声呐喊着。她彷佛好久没有从口中念出这名。

见曹亮迟迟不回头,让贾月更靠近了他。奇怪?难道她认错了?就在此时,曹亮缓缓回首,对上她的双眸,「……原来是这麽回事,难怪你什麽都没说。」这番话不禁让贾月皱起了眉头。

贾月才想开口问时,曹亮便一个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里。她睁大双眸,只能诧异地靠着曹亮的胸膛。她感觉得到,曹亮的头正埋在她的颈侧。

她没想到,曹亮会做出这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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