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宫出来後,众人为了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决定徒步走回学院。
烨斐和亚滫两人漫步走在队伍最後方。突如其来的呼喊,让烨斐转过身,「海蓝叔叔?」
看见烨斐脱队,亚滫让葛雷先领着其他人回去学院,自己留下来确保他的安全。
海蓝浅浅一笑,「烨斐,这几日一直没能和你好好说话,只好藉这个机会……阿尔斯家的少爷,抱歉耽误你的时间。」
亚滫回以礼貌性的微笑,这并不会造成他的困扰。
「烨斐……我会回到皇家骑士队继续为皇族效劳,以後你若是遇上甚麽问题──若是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至於你的老师已经先一步回村子了,他让你不用担心。」
听到这个消息,烨斐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笑容:「我知道了,我也会找时间探望叔叔,那我们先回去了。」目送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海蓝的目光充满不舍与感伤。
最终他仍决定隐瞒……关於烨斐的身世,知晓他生父母的只剩他一人。
同时拥有皇族直系血脉和火族血统……这样的身份太过矛盾,一旦曝光对烨斐跟皇族无疑是一大冲击,与其冒如此大的风险,不如让他把这个秘密永远带着,直到死亡那一刻。
此刻烨斐的心中其实有许多疑惑想问海蓝,心中直觉认为母亲、父亲跟沙耶公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无奈人已经逝去,唯一清楚一切的只剩海蓝,但刚刚从那双眼神中透出的沉重哀伤,让他当下不忍再多作询问。
以後有机会再说吧……目前只能这麽打算。
察觉对方的过度静谧,亚滫偏头一问:「怎麽了?」
这一问,烨斐突然发现自己过度沉浸於思考之中,连忙回应:「没事。」
挥舞的手忽然被抓住,苍冰色的眼眸中带着无比认真,「你心里总是藏着许多事,我虽然不想刻意探究。但是烨斐──不要独自去做危险的事,你的身旁有很多人愿意帮助你。」说到最後,语气逐渐变得温柔。
「我知道,会长大人。」他调皮一笑,跨步向前。拉着的手没有松开,亚滫直视着前方,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
一个月匆匆过去,大武斗结束之後,烨斐他们的阶级瞬间跳到白衣级最高阶,不只阶级转换,五人名声跟着水涨船高,钦羡目光不少,但嫉妒的也不少,加上近来还有五人将被拉拢进学生会的风声在学院中传开,他们对较高阶级的学生来说简直是眼中钉肉中刺,三天两头常被找麻烦已司空见惯。
「纳命来!@#$@$%……」後面的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被紫阳和紫月轰走了。
紫阳嘟囔着:「能不能来些强一点的家伙呀……难道就没有可能把我刷回一阶的人出现吗?」
在烨斐听来,关键的是『可能』这两个字,言下之意就是不觉得有人能把他刷回一阶。
紫月附和:「对呀……现在同龄的水平,看了都想哭。」这句话说得更狠。
被两人一左一右圈住手臂的烨斐听到抱怨,不由得替那些来挑衅的人默哀了几秒,老实说常被找麻烦跟这两个人的没口德有不小的关系。人被轰走就算了,偏偏他们常当着本人的面说出这些可以把人的自尊千刀万剐的残酷言语,树敌不多才叫奇怪。
下一堂要到炼塔上课,越靠近炼塔,兄弟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不管看几次……我还是无法喜欢它的样子。」
「真亏炼塔的学生可以忍受在这里的时光。」
怪不得炼塔的学生听到兄弟俩的言语攻击明显较能承受,毕竟平常就在炼塔中承受这种心理折磨,成果彰显呀。
「烨斐!」听到某人的热切呼喊,珞飞跟伊里枢不远处朝往他们走近,这堂是他们少数会一起上的课。
紫阳和紫月在珞飞还没扑上烨斐之前,率先和他打闹起来,伊里枢绕过闹区走到烨斐身旁,三个人打打闹闹加上另外两个在一旁看好戏,俨然变成他们的相处常态。
好不容易进到教室,站在讲台上的人让他们吓了一跳。
「葛、葛雷学长?」
葛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正经地对着他们说:「你们迟到了一分钟,赶快坐下。」
五人乖乖找到位子坐下,眼角余光瞥向其他人,大家坐得非常端正,比这堂课原本的授课教师上课时坐得还挺,如果那位教师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忍不住落泪奔走。
「任教这堂课的伯斯老师,昨天在做实验时不慎受伤,所以这几天改由我来代课。」
葛雷刚宣布完,不识相的两兄弟开始在台下交头接耳:「原来学生会成员除了要接学生事务还要兼差代课,学院教师有这麽缺吗?」
「谁知道?是不是薪水太低呀?还是炼塔太可怕,连教师都心慌慌。」
烨斐很清楚看到葛雷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专精炼术的人才比例本就不高,而愿意留在炼塔任教的教师更不用说……应该是在连哄带骗之下接下教职,无怪乎一个教师不在,就很难找到替补人选。
「你们两个──上课期间再让我看到你们的牙齿一次,今天作业量就加倍,外加上留在炼塔供其他教师差遣一个月。」
被点名到的两兄弟极有默契堵住对方的嘴巴,不敢再多说半个字。
葛雷开始在黑板上流畅写下一连串复杂的咒术,倘若没有那身制服,他简直就是一位令人敬畏的老师。
「能看着葛雷学长的背影上课,即使待在炼塔──我也心甘情愿!」某痴情少女双手合握,深情望着黑色的修长背影,不只是她,教室中高达一半的人在凝视他的背影,根本没专心上课。
啪!粉笔突然断裂,葛雷缓缓转过身,皮笑肉不笑对着台下说:「现在进行随堂考试,考试内容是解释基础炼成阵的应用跟实际操作黑板上这道炼成阵,回答出来的人准时下课,至於其他人……就盯着炼塔内的风景度过一天。」
本来在失神状态的人猛然一惊,连忙开始翻起课本,但课本这种东西就是摆好看的,如果开学时有认真上过第一堂课,想必老师定有详细解释,真的听懂记进脑子决不会做出找课本这个无谓的举动。
不过即便说出应用基础,没有经过演示,直接实际操作就有点强人所难。
台下投出许多可怜兮兮的目光,偏偏站在台上的不是一位会轻易放过学生的善良代课老师。
烨斐举手发问:「学长……」他顿了顿,改口道:「老师,只要解释跟操作就可以了?」葛雷点点头,露出饶富意味的笑容看着烨斐。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起身走到台前,对着葛雷解释:「炼成基本应用上分为三种,各别为『生成』、『重组』跟『转化』。生成以既有材料炼聚出固定成品,而重组则将炼化过的物品加以组合重塑,转化是改变物品或材料的既有特质组成,形成另一个新个体。
端详一会黑板上的阵法,他指着黑板逐一说明,「这个阵法以生成定律为基础,材料是空气中的细微沙尘,注入炼力凝聚出相对应的物品,本身阵法虽不复杂,但要控制细微粉末需要精准的注入炼力,否则聚成之物不是一盘散沙就是坚硬如石头无法塑形。」
「喔──!」台下有人猛力点头,葛雷顿时一阵无言,这些人没在认真上课吗?伯斯老师好歹也教了一段时间了吧?庆幸老师此时不在,否则他可能会吐血倒地不起。
烨斐伸出单手,淡莹绿的光芒从掌心浮现,原本肉眼不可见的微小尘粒以惊人速度在掌中层层环绕,形成一个小漩涡。
「炼技˙生。」一枝完好的白色粉笔在他手中成形,他微笑递给葛雷,「老师,我可以下课了吗?」
葛雷的嘴角微微勾起,马上又恢复一板一眼的脸孔。接下粉笔,他淡淡说道:「下一次上课,不要迟到。」
美丽脸孔绽放如鲜花般的灿烂笑容,「是,谢谢老师。」
众人就这样目送着某人扬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