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百萬分之一的愛戀 — Chapter 2 二見傾心

搞定公寓後,利用开学前的最後三天空档带爸妈搭大众交通工具逛了下零樱建议的景点,爸妈就搭机回台湾了。很快地开学第一天从新生校园导览开始了,丹佛大学位於美国中部洛矶山脉旁的科罗拉多州首都丹佛市南端,地势为海拔一千多公尺高地,加上大陆型气候阳光充足,所以冬冷夏凉,八月的现在正是最舒服的季节。在热情的导览工作人员的介绍下,一一参观完了不同学院跟校园设施後,来到了午餐时间,自称太阳王子的我,装模作样的学起美国人,坐在校园中晒着太阳,拿出前一晚在美国超市采买的一整条蓝莓贝果和一根香蕉就嗑了起来。

这时刚好也结束新生导览的婉萍经过,我们互相打了招呼,婉萍走近说:「哈罗~你…在吃午餐吗?」我开心地吃着并回说:「对啊~你要来一个贝果吗?」她接着又问:「吃这样会饱吗?」我愉快的回说:「会啊~这一条有四个耶~我吃三个就差不多饱了。你想吃一个吗?不用客气喔。」她微笑说道:「谢谢,不过没关系,我今天要回家跟零樱吃饭,先走罗~」「好,下次见~」跟她道别後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想说其实婉萍跟我互动也很平常,应该不会真的对我有意思,肯定是乔森在乱传话作弄我。

下午趁着空档去了一趟3C卖场跟超市,采买了一组简易音响喇叭、基本餐厨具、生鲜蔬果、跟隔天的午餐杂粮贝果一条,就惬意的回公寓了。晚上放着音乐、煮一锅个人蔬菜杂烩,边吃边研究着这学期可以选择的课表,享受着一种在异乡独立自主的时光。正当我沉浸在美好的自我陶醉时,手机突然响起,哇~这手机打从我到美国第二天由台湾同学会的学长带我去通讯行办好,到今天为止平均一天也响不到一次,而且大部分还是我爸妈打来的,这个时间怎麽会响?拿起来一看,这次的来电显示却是…零樱!?

心里突然一阵莫名的开心,手反射性地接了起来。「喂?」但因为不敢确定是不是打错电话,有点怕自作多情的我只好等对方先开口。电话另一端传来零樱开朗的声音:「哈罗~是一狼吗,我是零樱,你在忙吗?」原来没有打错,我嘴角微微上扬回答说:「嗨~不忙不忙,找我有事吗?」零樱接着说:「是啊~婉萍想问你明天要不要来我们公寓一起吃晚饭?」虽然还想多享受一阵子独自一人自给自足的日子,不过一听到可以和零樱一起吃饭,脑袋连考虑都没有就回说:「当然好啊~有需要我带甚麽菜过去吗?」零樱笑道:「不用了,晚餐我们会准备,你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顺边帮我们搞定网路吧。」还好我电脑还行,於是一口答应:「没问题,那你们公寓怎麽去?」零樱回说:「明天婉萍下课後你再跟她一起过来吧,你们两个看要怎麽约。」电话随即交给婉萍:「一狼吗?明天跟你约下午四点在商学院大门口见,好吗?」我则快掩饰不住内心的雀跃而回说:「OK~那我们明天见,晚安罗~」

挂上电话後,我很快的收拾了刚吃完的晚餐残骸,又洗完澡刷完牙,却再也冷静淡然不下来,就像第一次要参加校外旅行的小学生一样,我闭着眼睛躺在台湾带来的羽绒睡袋中,怎麽也睡不着,满脑子想着明天会有着甚麽样的际遇…

由於太期待跟零樱的晚餐,隔天参加完几堂可以选修的课程试听後,还不到下午三点就早早在商学院门口等婉萍了,想说不一定她的课会因为第一天上课而提早结束,结果等到四点也没看见她,终於四点二十分的时候婉萍出现了,她一见我就说:「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第一堂课分组,结果下课後必须跟小组成员简单开个会、自我介绍并交换一下联络资讯,就拖到了一点时间,你等很久了吧。」我因为一直等也终於冷静一点,淡然的说:「没关系的,我也才刚到。那接下来我们要往哪走呢?」婉萍回道:「喔,往这个方向走,我带你走,不过可能要走一阵子,大概需要走快三十分钟。」

我跟着婉萍朝学校的东北方前进,只是那一带再过去都是美国人的社区,几乎没有台湾留学生居住了,我越走越疑惑於是问道:「难道你每天上下课都这样走三十分钟吗?」婉萍平静的说:「其实这几天都是零樱开车接送我往返学校,只是现在零樱因为忙着准备晚餐,所以她说今天要我们辛苦点走这一段了。」我听了後心里不禁越来越佩服零樱,会交际、会煮饭、又会开车、还是来读博士班的,同年龄中这麽全方位的女生我还真的没遇见过。

我们一直走,越过了I-25高速公路的空桥後右转进了巷子,没多久就看到了五六栋彼此长的非常像的公寓大楼,大约都十来层楼高,外观是浅褐色的墙面搭配米白色的阳台,两两之间还有玻璃的联通走道相连,四周则有相当多的平面停车位跟树木草皮,比起我住的地方看起来机能跟舒适度都好了不只一倍。婉萍指着其中的一栋说:「就是这里。」然後带领我走进去,一进大门就有一位壮壮的美国大妈在管制出入,看起来挺认真负责的,婉萍跟她打声招呼後就带我搭电梯上到三楼,大楼内的地板都铺满米灰色的地毯,看起来相当舒适乾净,婉萍一直带我走到出电梯後右手边的第二个黑色大门前,门上写着309号,她拿出钥匙一开门我就闻到房内传来食物的香气,心里却不知怎麽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一进门就是客厅,有一张灰色绒布太空椅,以及一张布质三人沙发,沙发正对着大约24寸的映像管电视机,电视机下方有一个简单的电视柜,里面有一台DVD播放器,两个墙角及电视旁则各放了一个立灯,说到这个立灯,来美国丹佛的这一个多星期里,看过了大概也有八、九间公寓,没有任何一间的客厅或卧房天花板有吸顶灯,每间都是采用这种立灯将灯光往上方打到天花板做间接照明,这种光线照起来比起台湾大部分的房间都柔和很多。

婉萍直接穿过客厅左转,我慢慢地跟在她後方,才发现客厅过去左转延伸的空间就是餐厅,餐厅的地面变成米色的防滑磁砖,正中间放着一张六人长方形餐桌,餐桌上方则有一盏吊灯,餐厅再过去有另一个房间似乎就是厨房,有个白色木制百叶双开门已经拉上,门的另一端传来抽油烟机的声音。婉萍穿过餐厅把门拉开一点缝隙跟零樱说话,应该是说已经带我回来的事,零樱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接着把门多推开了一点探出头跟我打招呼:「嗨~一狼你应该还不饿吧~你可以先帮我们修一下网路吗?婉萍等等会跟我一起忙着弄晚餐,晚餐还要再等一阵子喔~」一看到她,虽然头上戴着浴帽似乎在防油烟味,但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依然很美,我心里没来由的又小鹿乱撞了,於是赶快装镇定的回说:「当然好啊~网路的设备都在哪里?」因为零樱正在忙,所以婉萍过来带我去到客厅靠近大门的那一边,原来那里连接着零樱跟婉萍的房间,婉萍拿了一台似乎是台湾带来的路由器,并告诉我第四台的主机在哪边,就回房间换衣服去帮零樱忙了。

我研究了一下大概抓出问题後,拿出电脑一一调整完所有网路设定,花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就把网路搞定了。接着过去看看她们状况,才发现餐桌上已经放了好几道菜,虾仁高丽菜、乾扁四季豆、香菇鸡汤、京酱肉丝,我有点被吓到,丰盛的程度彷佛回到了台湾餐馆。接着看到婉萍拿了三组碗筷,而零樱则端着最後一盘蒜炒笋丝出来,东西都放上餐桌後,零樱边脱浴帽跟围裙露出一头长直发边对我说:「久等了~已经可以吃饭了,对了,网路有办法修好吗?」我其实看着她又有0.5秒看呆了,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而赶紧回答说:「喔…喔~已经都可以上网了,不过这台路由器的无线功能有点问题,可能要靠网路线上网,你们等等可以接上测试看看。」零樱一听眼睛一亮兴奋的说:「那你们先吃,我去测试一下。」

我看她消失在往客厅的转角心里突然有点失落,回头看看婉萍她却已经夹起第一口肉丝准备开吃了,心想好吧我是来作客的也不便多说甚麽就只好也开动了。我先分别将汤以外的菜各吃了一口,味道相当好完全不输一般餐馆,於是问了婉萍:「都很好吃耶~那一道是你炒的呀?」婉萍有点脸红的说:「说实话,每一道菜都是零樱炒的,我只有在旁边帮忙拿拿东西,切切菜。」我听完後,带着崇敬的语气说:「她也太强了吧~完全不是我们这年纪的水准。」婉萍有点得意的说:「那当然,她可是零樱耶,当她室友超幸福的,每天都可以吃到这麽好吃的饭菜~」

聊了几句後零樱回到餐桌并问我:「如何?味道还吃得习惯吗?」我佩服的说:「超赞!」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太夸张啦~啊…对了,我刚试过网路真的可以用了,你也蛮厉害的嘛~」我笑笑地说:「其实没甚麽,大部分男生应该都会弄,你们早就可以找台湾同学会的男生来修看看了。」零樱却突然严肃了起来说:「其实我们并不想跟台湾同学会走得太近。」我一听立觉颇有同感,但还是假装问了句:「为什麽呢?」零樱回道:「因为他们素来风评不太好,容易乱搞男女关系,又会彼此抄作业,考试时也不靠真正实力。」我再问:「可是我们一来就受了他们帮助,又接机又安排住宿又带去购物,现在保持距离好吗?」她眼睛一亮说:「那是你,我跟婉萍可没有受他们帮助,我们刚来时是请我读硕士时认识的美国朋友帮忙的。」我羡慕的说:「真好~我也超不想欠这种人情债,我刻意一个人住,并住得离大部分台湾留学生有点距离,就是不想跟大家往来太密切,因为我来美国是来读书而不是来玩的。」零樱脸色放缓说:「我们果然没看错你,所以我们才邀请你来吃饭。」

听零樱这麽一说,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於是问说:「你们怎麽就这麽轻易相信我?也才见没几次面…」零樱突然露出调皮的表情说:「我当然没这麽轻易相信你,要不是婉萍一直卢我,说你多好多乖多善良多老实,还说你多可怜每天三餐都只能啃贝果、白吐司,担心你身体撑不住,求我让她把你带过来吃饭,我才不可能打电话邀你来吃饭。」我一听冷汗直流,结果婉萍似乎还真的喜欢我,而且这根本是天大的误会,我吃贝果、吐司是因为我喜欢,才不是无可奈何没其他东西吃呢~但是我今天来了之後更确定我对零樱充满好感,就算不能追她也还是想更多一些认识她,评估後我也只能对现状装傻,默不作声地顺着这个美丽的误会了…

吃完饭後,我主动提议没煮饭的人洗碗,所以理应由我来洗碗,让她们先去休息,零樱跟婉萍听了似乎对让我来吃饭这决定更放心,只是零樱感觉一直在帮婉萍制造机会,她藉口说还有很多学校的事要忙,叫婉萍帮我洗碗以免我不知道碗盘收哪,她自己就先回房间了,害我洗碗时单独面对婉萍只能继续装傻装迟钝陪笑。

洗完碗後,看零樱还一直关在房里读书,我只好跟婉萍说那我就先离开了,婉萍一听觉得天色暗了怕我走路会危险就敲门去零樱房里,拜托她一起开车送我回去。在车上零樱边发动引擎边问我:「一狼,你就住学校对面,那还有考虑要买车吗?」我回答:「当然有啊~其实我已经拜托威尔下次放假时带我去看车了。」零樱热心地说:「还是我带你去看车吧,丹佛市我比较熟,你甚麽时候有空?」我不知为何不想欠零樱人情於是说:「没关系啦~太麻烦你了,我再等威尔就好了。」没想到零樱突然生气:「我有说会麻烦吗?如果你这麽怕麻烦我,以後都不用来我们那吃饭了!我们也都不用再联络了!你跟威尔他们来往就好!」婉萍急忙在旁边打圆场:「唉唷~零樱你别生气啦~一狼,你就接受零樱的好意吧~」我一听整个慌了,急忙说:「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啦~我明天就有空,可以请你带我去看车吗?」零樱一听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样就对了,那明天我十点送婉萍上学时来校内的圆环接你好吗?」正好零樱的车也开到了我租屋处对面,车停好後零樱转头看着我等我回答,我心里无奈但还是挤出了一个微笑:「当然好,那我们明天圆环见。」随即下车并说:「零樱、婉萍晚安~谢谢你们送我回来~」「晚安~掰掰~~」她们边说边开车离去,留下我一人站在宿舍大门口千头万绪,对即将到来的留学生活既充满期待又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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